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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心有顾虑

    待听到自家公子吩咐自己收拾行装准备离开之时,墨砚差点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直至谢瑾澜轻飘飘的瞥来一眼,他才一副恨不得一蹦三尺高的模样,在对方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收拾起来。

    只是等墨砚收拾完毕后,却不见谢瑾澜踪影。

    到楼下一问郑掌柜,他才知道自家公子离开之时给他留了口信,让他在客栈等着,他先去一趟县衙。

    墨砚在心中暗暗腹诽了几句,只能老实在客栈等着。

    而已然在县衙与陆任嘉碰面的谢瑾澜,见四周并无阮叶蓁的影子,猜测她或许已经离开了。

    不知怎的,心中突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看了眼走神了的谢瑾澜,陆任嘉取笑道

    “真是难得,本官竟是能见到谢大人神不思蜀的模样。也不知是何人何事,竟是能让谢大人如此这般!”

    谢瑾澜不接话茬,转而道

    “本官此时前来,是向陆大人辞行的。毕竟与陆大人一起破获了这桩命案,如若一走了之,倒是有些说不过去。”

    陆任嘉道“谢大人不多留一些时日,好好欣赏欣赏本官管辖之地的风土人情?”

    谢瑾澜摇头道“如若不是此番命案,本官不会在此地停留。此去京城需月余,本官若是再不启程,怕是回误了事。”

    陆任嘉闻言,也不好再挽留。

    他早就看出谢瑾澜不是普通的县令,但对方不说,他亦是不会多问。

    他们之间的关系,算不上是什么熟识。

    谢瑾澜又道“除此之外,本官还想单独去县牢看一看白思元,不知陆大人可否行个方便?”

    陆任嘉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这有什么?本官让江捕头带你过去就是了。”

    谢瑾澜笑道“多谢陆大人。本官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不等陆任嘉开口询问,他径自说了出来“从冯安歌腹中取出的残破纸条,不知可否借本官一用?”

    陆任嘉虽是不解,但在犹豫片刻后,还是同意了。

    虽说这是证物不好外借。但谢瑾澜关系特殊,破例一回也无妨。

    在去往县牢的路上,江华明频频看向谢瑾澜,似乎有话要说。

    这般明显的举动,谢瑾澜自是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他并没有主动询问的打算。

    眼见着县牢的大门越来越近,江华明终于下定了决心,停下脚步开口道

    “谢大人,卑职有些话想说,不知大人能否给卑职一些时间?”

    谢瑾澜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江捕头但说无妨。”

    江华明握着腰间大刀的手紧了紧,艰难道“谢大人,思元他当真没有机会活着了吗?”

    谢瑾澜自是听出了他言语中的酸涩,不答反问

    “如若他活下去的条件,是你必须触犯大邺朝的律法,丢掉捕头这个职务,你愿意吗?”

    江华明顿时沉默了。

    谢瑾澜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越过他朝县牢大门走去。

    “只要不触犯律法,即便丢掉如今的职务,即便是赔上身家性命,卑职也在所不惜!”

    江华明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谢瑾澜突的顿住,转身神情复杂的看着江华明,道

    “是你教授白思元武艺,是你对他有恩。你为何愿意为他付出这般代价?”

    江华明面上难得浮现出几分笑意,语气中带了几分释然

    “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卑职摔下悬崖,如若不是恰好被崖底的思元所救,怕是死了也无人发现。”

    谢瑾澜瞬间了然“如此,你教授他武艺,也是为了报恩?”

    江华明微一颔首。

    谢瑾澜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如若白思元所杀之人乃是罪大恶极的恶徒,此事或许会有些转机”

    他的未尽之语,江华明听了个分明。

    他本就没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有些不愿死心罢了。

    “不过”

    江华明闻言,顿时定定的看着谢瑾澜,郑重拱手道“不过什么?还请谢大人直言相告!”

    “若是死者早已存了死意,只是借着他的手了断的话,白思元或许能留下一命。”

    待谢瑾澜话落,江华明面上满是失望之色。

    谢瑾澜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多加解释。

    有江华明这个一县捕头带路,谢瑾澜自是畅通无阻的入了县牢大门。

    狱卒不知谢瑾澜的身份,但见其是陆任嘉首肯见的要犯,又是江华明带路,自是不敢怠慢。

    江华明本是要在大门处等候的,但谢瑾澜却是让他自行忙去。

    江华明见他当真是不想他留下,遂也没有多加逗留。

    白思元的牢房被打开后,谢瑾澜就挥手让狱卒退下了。

    白思元背对着谢瑾澜躺在床上,好似心灰意冷了一般,对外界的一切皆是不在意了。

    谢瑾澜也不在意,进入牢房后,姿态慵懒的抱臂靠在牢门上,道“白思元,你可想知道冯安歌死前有何遗言?”

    白思元浑身一僵,顿时从床上一坐而起。但下一刻,他又十分颓然的耷拉着脑袋,惨然一笑

    “到了这般时候,大人又何必诓骗与我?安歌是我亲手所杀,是我亲眼看着她断气的,又怎会留下什么遗言?”

    谢瑾澜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在冯安歌的腹中,发现了一个残破的纸条。”

    白思元顿时怔住了,随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谢瑾澜做五体投地状。却是不发一言。

    谢瑾澜缓缓行至白思元跟前蹲下,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块帕子,递到他的跟前,道“东西在里面。”

    白思元微微直起身子,颤抖着双手接过,将要打开之时,却是突然顿住了。

    谢瑾澜看出他面上闪过几分犹豫之色,自是明白他心中是何顾虑。却也不催促,反倒是起身退开几步,给他留了一些空间。

    白思元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手帕。

    在看清手帕中那些残缺纸片上的字迹后,白思元陡然落下了泪。

    在眼泪即将滴落到手帕上时,他猛然回过神,十分粗鲁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接着就像是对待十分珍贵之物一般,小心谨慎的把手帕重新包好,递还给谢瑾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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