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不是说找我有事资询吗?说说吧!能帮到你的,能够透露的,我尽力帮你解答。”
林默闻言,道:“魏主任,是这样的,我们遇上了一个比较头痛的问题,就是在行动时,沟通交流极为不畅,大大影响到了我们的行动。
目前在行动时交流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靠人力沟通,一种是通过电话沟通,但都有种种局限以及不足。
人力沟通有两种,一种是靠人接续传达,一种是用约定的口哨手势一类进行简单交流。
前一种消耗人力太多,而且有一定滞后性,在跟踪监视移动目标时还不定能传递到位,而且人多往来频繁,还徒增了暴露风险。
后一种,能交流的信息有限,而且有一定的距离限制,还同样加大了暴露的风险。
至于电话沟通,监视固定目标时倒能扯专线用于联系,但同样有增加暴露风险,而且监视移动及非固定目标时就用不上了,这时候多数是利用公用或店铺安装的现有电话沟通,这种方式一个是繁琐,一个是很多时候不一定有现成电话可用。
基于行动中遇上的这些问题,我设想了一种便携式移动短距通讯工具,我想起魏主任您设计出过一款微型国产电台,所以想取取经,并跟您资询探讨下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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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等一下……”魏大名开了口,想了想,问道:“你这应该还想委托我们替你研究、开发、制造的吧?这事不应该由你单独来跟我讲,而是由你的上级汇报处理,然后走正规程序交涉才对。”
林默听了,赶忙开口道:“魏主任,这些程序上的事我也清楚,只是我个人对无线电方面的知识技术了解的实在有限,不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是否具有可行性,所以想私底下先找您资询探讨下,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并达成一致,再正式走程序,这样也能避免直接上程序,大家沟通了解过少,可能产生一些误会,或有些话不方便公开讲,让这事流产了,还影响了大家的关系和气。”
魏大名想了想,微微点头,算是勉强认同了林默的说法,开口说道:“那说说你对这个…便携式…短距通讯工具的具体设想吧!我先看看是否可行。”
林默点了点头,道:“我设想的是一件有半条烟大小,重量在一公斤以内,可在一公里左右距离进行步话通讯……”
“等等……”林默还没说完,魏大名就抬手出声打断,皱着眉头道:“看来你刚才说得不差,确实要事先沟通,不然你的这个想法,我真会直接否了。”
听到这话,你一时间满头的雾水,不清楚问题出在了哪里,魏大名为什么会直接给否了。
见林默一脸不解,魏大名提醒道:“使用步话通讯,你是不是还准备利用方言来沟通?”
听到这里,林默总算明白,感情自己之前出的点子,现在反而成了阻碍了?
林默有些不甘心,问道:“魏主任,这用方言做为保密手段,也是拿来用的,不用捂得那么严实的吧?国内有多少方言?数都数不清的吧?方言不够,还有少数民族,也可以用他们的语言做为保密手段啊!”
“这事儿不是这么算的,这事啊跟方言有多少、语言有多少,不能等同在一起,而是这种不能被敌人提前获知。”
林默听到这里,又有些迷湖,见林默这个样子,魏大名也知道对方迷湖在哪,实话说,有些东西他都是最近才有所觉察。
稍作思量,魏大名道:“我给你介绍点基本情况吧!得益于缴获的密码本和各方面支持,电讯室最近的破译工作取得了一些进展和成果。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目前的编码手段,保密性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这点你能理解吗?虽然我们破译的也只是日本人的历史电报,而且那套密码也已经弃用,但我们的条件也并不算好,至少人员、经验、设备等这些都不如日本人,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估计破译日本人现在的一些通讯也是大概率的事情,只是多少的问题。
说这个不是夸自己,而是感到深深的忧虑,因为我很清楚一点,日本的破译本事在我们之上,编码能力在我们之上,对电报、密码本等破译所需的保密能力在我之上,我们能破译得了他们的通讯,没道理我们的不能被其破译。
你进来的时候,我在思考的就是这个问题,咱们的保密通信在日本人那很可能就是个筛子,估计也就我们情报部门那种一对一用独立密码通讯的情况会好点,但军队、外交、乃至情报部门通用的那些成套密电码,我估计问题很大。
因为就目前的情况看,日本人对我们的渗透极严重,密码本、密电内容等破译所需的东西,肯定不会像我们这么难,而这些成套的使用广、使用频率高,这种情况下我们自己破译都不难,更别说破译能力更强的日本。
现在你能理解为什么不让你们用方言这种手段通讯了吧?因为这是另一种保密手段,而且是很可能改变现状的手段,可不能轻易让对手提前察觉。”
“魏主任,难道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上面?编码不行,那就增强,泄密那就加强自身保密、反间谍,还有加快密码本更新频率等等方式,增加保密性的手段也很多嘛!”
林默还是心有不甘,而且他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但一时又想不出,但有一点他记得,步话通讯在二战发挥大作用,是把这种通讯方式推广到了基层,但电讯室这边好像没意识到这点,林默感觉这路怕是走歪了。
“唉……”魏大名满脸无奈叹了口气,他感觉林默还是没听懂他话中的意思,耐着性子再次进行解释。
“你说的这些手段,确实能增强通讯中的保密,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目前使用的保密手段,它本身的保密性就差。
就拿我们来说,能在破译手段远逊于对手的条件下,破译保密性远强于己方的通讯,说明的就是这种保密手段,本身的保密性就差,你说的这些手段,就是这个基础上缝缝补补,并不能解决其本身存在的问题。
日本人现在的保密手段都是我们只能望其项背的,尚且能被破译能力弱很多的我们破译,就我们现在这保密能力,估计红党组织些懂行的人手也能破译,而哪怕我们的保密手段追上日本,那也无法阻止破译能力尚且在我们之上的日本,而追上日本的保密能力,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了。”
这次,林默算是听懂了,也想清楚了自己哪里感觉不对,而且他还意识到一个问题,两人争论来争论去,感情各自所关注的点还不在一处,分明存在了信息差,林默没注意到魏大名关注的点,魏大名也不清楚林默所纠结的在哪!
“魏主任,我现在听懂了,您想表达的是,目前使用的保密通讯手段,它本身存在问题,在一些情况下,像是使用得比较频繁,它就很容易被破译,对吧?”
“呼……”魏大名长长舒了一口气,笑道:“总算给你小子说通了,解释起来真废劲……”
林默也跟着笑了笑,接着正色道:“不过魏主任,用方言通信也不能解决问题啊?对译电人员,好像方言和电码的滴滴声,应该没什么两样,方言也只能算一套…另类的密码。
如果搞清楚方言发送的密电内容,不去管什么方言不方言的,只把方言当成一套密电码破译,那破译它跟破译密电码应该没有本质区别吧?
毕竟方言它也是一种汉语,只是发言不同,但表达的都是同一样东西,那完全可以把不同发音,看成密电码的不同滴嗒声。
少数民…族…的语言也不行,或者说用哪种语言都不行,它们本质上内容并无不同,它所代表的都是同一个意,区别的只是表面上的不同表现形式而己,只要抛开语言不语言的,依然可以把其当成一套密电码来破译。”
这点就是林默之前感觉不对的地方,当然,这不是说用其他语言作为保密通讯的手段不行,毕竟有老美二战的纳瓦霍密码成功的先例在。
只不过美军玩得转,不代表国府就行,毕竟国府那保密能力摆在这,日本人是很大机率获取到电报大致甚至原版内容,完全可以像林默说的不去管什么语言不语言的,直接当成一套密码进行破译。
“这点我还真没想到……”魏大名深深皱着眉,又道:“看来你说的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也对,保密工作确实要多头并进,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某一样上。
不过…用语言作为一种保密通信的手段还是可以采用的,虽然它存在的问题与密电码并无本质上区别,但好歹是一种新密码形式,还是利用现成的东西,能少了人工编制密码中的个人习惯、喜好、规律等等这些破译的破译,安全性会比编制密码高不少。”
“魏主任,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用步话作为通讯手段,用方言作为通讯的加密手段……”
“你……”林默还没说完,魏大名都想发火了,林默赶忙解释。
“魏主任,我发现我们还是没沟通清楚,我们两人对待这个问题的出发点并不一致,你刚刚向我解释明白了您的出发点是通信的保密工作,是否愿意倾听一下我在这个问题上的出发点呢?”
“好吧,那你说说……”看林默不慌不忙的模样,估计是肚子里确实有点货,魏大名也来了兴趣,也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见此,林默也不藏着掖着,开口道:“魏主任,我想用方言来进行通讯,原因并不是保密,或者说保密只是次要原因,步话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因为步话通讯中有一个巨大优势,是电码通讯所不能比的,那就是对使用者要求极低,一名合格的电码报务员,需要多少时间精力培养,相信魏主任知道的比我更加清楚。
目前我军中电台一般只配发到师旅一级,想要继续往下配下,就面临着两个主要问题,一个是电台设备,一个是报务员。
电台设备,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用钱解决的,但合格的报务员想培养出来可就难了,因为电台每往下配发一级部队,所需的报务员都得是上一级部队的几倍。
目前国内部队的编制比较的混乱,我们就假设一个师旅下属三个团,简单估算配属到团一级的报务员就得是配属师旅所用报务员的三倍。
这还是没有算上师旅下属的其他团级或重要直属部队,往下配属后师旅通讯更加繁忙所需增加的报务人员,以及报务人员可能因牺牲伤病等原因造成减员所需储备的报务人员,若要再往下配属至营一级的话,这个问题还会更严峻,毕竟级别越低越需要直面战场,危险性会急速上升。
但步话设备就不同了,随便拉个士兵,培训几天,能简单操作步话设备、对着麦克风通讯的步话员就出来了,哪怕加上对设备的保养维护这些,找个有点文化的士兵培训三二月也就成了合格步话员,没了通训人员的阻碍,要真舍得砸钱的话,步话甚至可以被推广到连一级。
魏主任您是搞通信的,应该很清楚把无线通讯推广至团营甚至连一级有多大好处,推广步话通信,步话通信以方言作为保密手段,我个人觉得这才是这种保密方式的的正确应用。
国内的方言种类极多,完全可以在一个军内,甚至师旅内单独使用一种方言进行通讯,我甚至感觉这种方式比将方言应用在机密通讯上更保密。
毕竟师旅一级内的通讯,机密程度并不算高,对手还不至于专门抽调珍贵的破译力量,像破译密码一样来破译,哪怕真抽调了人来破译,但有多少个帅旅就有多少套密码,破译起来可是大工程,而我们可以过一段时间换一批新的步话人员,甚至只是不同部队间的步话人员进行调换,就能给对手造成极大的麻烦,尽可能确保通讯安全。
我坚持要使用步话通讯,也是出于步话的这个优势,方便队员们能够快速上手,毕竟先不说我们有没有成为一名报务员的天赋,光是那漫长的培训时间,就不是我们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