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汐摇头:“影响很大,你们可能要降薪了。但脱离原氏也是我原本的打算,现在不过是被动了一点。”
听到要降薪,杨扬的脸顿时又垮了下去。
“哦。”杨扬哭丧着脸道:“那我去跟他们说。”
“去吧。”言汐笑着道:“你跟大伙说,这个月开始,连续三个月降薪百分之十,年底的时候和年终奖一起发。”
杨扬听到还有补发,立刻喜气洋洋的跑出去了。
这结果已经太理想不过了。
她刚听到原氏断了资金供应的时候,还以为花店立刻要破产倒闭了。
原和盛也是这么想的。
没想到未岚非但没有受太大影响,反而营收还在上涨。
才叔站在他书房前,转述着秘书递过来的报告。
“因为长期供应未岚的全部支出,所以未岚没有烂账,没有债务。未岚花店和苗圃中心的地皮也都在言汐个人名下。因此,单从固定资产上来看,未岚花店估值上亿。”才叔顿了顿道:“现在她把未岚科研中心进行剥离,这样,光看未岚花店和苗圃的营收,盈利与支出持平。”
原和盛眯着眼睛,忽而冷笑道:“没想到她就做了从原氏脱离出去的打算?”
才叔毕恭毕敬的站着:“现在看来,是的。”
“可惜啊,她身上没有我原家的血,她比蕊之可能干多了。”原和盛似笑非笑的道:“如果她不是那人的女儿,多好。”
“但夫人”才叔欲言又止。
原和盛命令道:“一个字都不要叫夫人知道。”
才叔立刻躬身应是。
夜间,原和盛终于又迈进了宁如霜的卧房。
宁如霜刚洗完澡,正在往脸上拍打昂贵的护肤品。
见原和盛进来,她立刻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也不言语,眸中似有万般委屈。
原和盛看着宁如霜浴后素颜的模样眉眼弯弯,肤若温玉。
当真是一丛出水芙蓉般,美貌不减当年。
他走向前,捏住宁如霜滑嫩的手,叹气道:“原夫人,气消了吗?”
宁如霜目光盈盈的看着他,委屈的道:“应该是我问你,原先生,你气消了吗?”
两人相视一笑,原和盛拉着宁如霜在床沿坐下。
“你是不是生气我停了给汐之生意的资金?”原和盛温和的问,手里仍捏着宁如霜的手指。
宁如霜这才知道原和盛居然停了言汐的生意,她拼命忍下心中翻腾的情绪,委屈的道:“你居然停了对汐之的支持?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原和盛眯着眼睛笑道:“怎么可能呢?我就是觉得,孩子长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也是时候让她自己飞一飞,在外面遇了难处,才知道家里的好。你总不希望汐之又跟以前一样,跟家里闹吧?”
宁如霜正要为女儿分辨几句,又听原和盛继续道。
“仁之这次离家出走,又瞒又骗,汐之还帮他打掩护。你说这样下去,他们得变成什么样子?”
宁如霜到嘴边的话只得咽了下去,原仁之这事,她真的是心虚。
见宁如霜乖乖的沉默了,原和盛才问道:“今天送仁之上飞机了?”
宁如霜忙道:“我让景强跟着他上的飞机,最近就让景强留在那边,照顾他。”
原和盛欣慰的揽住宁如霜的肩。
“也怪我,总想效仿仁之的爷爷,等他接班的时候再把景强派给他。早知道他会叛逆到这种程度,就该早早的把景强派过去!得省不知多少幺蛾子。
你也不至于关心则乱,把景强派给汐之,害整个董事会都来指着我鼻子骂我,不把家规当回事!”
宁如霜抿唇,仰头看着原和盛:“按家规,你真舍得让我挨鞭子吗?”
原和盛捏捏她的脸,叹气道:“我怎么舍得呢,都压下去了。”
宁如霜松了一口气,紧紧的搂住原和盛,带着浓浓的鼻音道:“你对我真好。我再也不会乱来了。以后我一定多注意,最近也会少出去走动,不让你为难。”
原和盛摸着她顺滑的长发,暧昧的道:“虽然咱们是半路夫妻,但我对你有多真心,你要不要摸摸看?”
宁如霜脸一红,没说话。
杨扬一大早就直奔花房,看着梵灵兰长势喜人,悬着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梵灵兰淡绿色的嫩芽像爆开的烟花一样,潇洒的往外长着。
不一会丁南走了进来,跟杨扬凑在一起,惊讶的看着这盆从未见过的兰草嫩芽。
“这是什么?”丁南目不转睛的盯着它。
杨扬感叹道:“你见过昨天还是一颗小种子,今天就长出这么多嫩叶的植物吗?”
丁南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两条粗壮的眉毛像毛毛虫一样挤在一起。
“没有。”丁南认真的回答。
他说话跟他做事一模一样,一板一眼。
“你听说过梵灵兰吗?”杨扬问他。
丁南摇头。
“不知道这花有什么说法没有。”杨扬撑着下巴,感慨的看着这花。
丁南却在看杨扬,两条眉毛挤在一起,简直要缠成一个8字。
杨扬难得的看到他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的模样,奇怪的道:“怎么了?”
丁南艰难的道:“我想辞职。”
“为什么?”杨扬惊讶的看着他,随后反应了过来:“是因为降薪的事情吗?”
丁南垂下头。
“是有什么困难吗?”杨扬追问。
丁南没有否认:“我妈妈一直在住院,家里还有一个上大学的妹妹,降薪的话,我下个月就没钱寄给妹妹了。”
杨扬讶然的看着丁南,她也经历过家里困难的时期,知道那种责任在肩上的沉重。
她安慰丁南道:“这样吧,我会把你的情况跟言汐姐说的,你别急着辞职,好吗?”
丁南面带赧色的道:“好的,如果不叫老板太为难的话”
杨扬拍拍丁南的肩膀道:“没事,会有办法的。”
快下班时,杨扬才向言汐汇报了丁南的事情。
言汐听到以后觉得十分惊讶。
“他家里这么困难吗?”
言汐回忆起这个吃苦耐劳,却话不多的花艺师,平时待人也是温和开朗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他的家境如此艰难。
杨扬叹气:“怎么办呢,言汐姐,我觉得丁南也挺不容易的,能不能帮帮他?”
言汐看着杨扬,认真的道:“你作为未岚的副店长,这些人都是你在管理的。他是你的员工,你要从他为你创造的价值来考虑,要不要帮他;而不是你跟他关系好,或者你的同情心泛滥,所以要帮助他。做企业不是做慈善,你明白吗?”
杨扬一愣,她确实不是站在一个管理者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的。
杨扬内疚的点头:“我知道了。
言汐见她明白了,便继续道:“那站在副店长的角度,你觉得丁南这个员工能力怎么样?是否值得你给他高于彩虹、大海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