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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船交错的刹那间,姬清海看清了长姐那张美丽的脸。
然后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迅速的回过头来。
而此时的姬清慈却并没有看到身边划过的画舫上,背对着他们而坐的青年男子,就是他们心心念念要寻找的姬清海。
姬清慈正和意姐远哥欣赏着满河里灯光闪闪的画舫。
一直在关注着姬清海的阿秀,却细心地把姬清海的神态和举止尽收眼底。
她看了一下从他们身边驶过的画坊,那上面坐着一位美丽的妇人。
月光温柔的照在她的脸上,如同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
阿秀的目光又转到了姬清海的脸上,她看着姬清海那低垂的头若有所思。
画舫远去之后,阿秀就轻轻地问”阿海哥,你认识刚才那位美丽的夫人。”
阿秀虽然在问话,可她用的是肯定句。
姬清慈海又回过去来看了看那已经远去的画舫,摇摇头说”不认识。”
阿秀盯着姬青海那有些闪烁的眼睛,却不再问下去。
阿秀的脑海里又回顾了一下画坊上那位美丽妇人的相貌。
有灯光的照射,阿秀还是看得很清晰的,那是一张让人难忘的美丽面容,尤其是那双眼睛明亮璀璨如星光。
阿秀听出了那个美妇和女孩的口音是京城的口音。
阿海哥就是京城来的,阿秀确信姬清海是认识那美妇的。
阿秀想,阿海那么快地回头,是怕被那位妇人认出来吗?
她仔细回想阿海刚才的表情,那表情瞬间表现出的惊愕和激动,阿秀是不会看错的。
姬清海的脸上是有激动的。
如果是一般的熟人,他的脸上不会出现激动的表情,这位妇人一定是和阿海哥有着某种特殊关系的人。
阿秀又试探着问了一句”阿海哥,那个人不会是你心中的长姐吧?”
阿海摇摇头否认”不是,我真不认识她,走吧,我送你回家吧。”
阿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好,我们回家。”
虽然他们今天才刚刚到这里不久,但是显然阿海哥的兴趣不高,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
姬清慈海陪着阿秀走到一座半旧的宅院前。
阿秀刚把手搭到门环上准备开门,宅院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儒雅俊秀的年轻人。
此人大概有二十三四岁的年龄,中等的身材,有些微胖。
姬清海皱了一下眉头,他站在那里看着那个陌生的男子。
男子转向阿秀,他的脸上带着笑容对阿秀说”阿秀,这就是姬公子吧?”
阿秀点头说是,他就是阿海哥。”
她又转头对姬清海谁说”阿海哥,这是我表哥李磊,今天刚从衡阳过来的。”
姬青海就对李磊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却对阿秀说”那我走了。”
李磊的眼睛闪了一下就笑着说”姬公子,多谢这几年来你对阿秀的照顾,我和阿秀要定亲了,以后还要请你来喝杯喜酒。”
姬清海顿了一下,他转头看向阿秀,却见阿秀低下了头,没有看他。
姬清海淡淡的转过头说”恭喜你们啦。”
说着他就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阿秀猛一抬头,眼睛里有了泪花。
他,他就这样走了吗?
阿秀想喊住他,对他说不是表哥说的那样的,她还没有答应这门亲事。只要阿海哥说一句他娶她,她是不会和表哥定亲的。
阿秀的喉咙里就像塞住了什么,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她就呆呆地看着阿海哥那落寞的背影越走越远。
好一会儿她转过头来对着李磊生气地说”表哥,你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要对阿海哥那样说话,我并没有答应要嫁给你。”
李磊的脸上仍然挂着笑,他丝毫也没有生气的样子,他说”表妹,长痛不如短痛,再说了我们原来就有婚约的。”
阿秀就冷冷的说”是,我们原来是有婚约,可是表哥你不是悔婚了吗?你不是娶了那有钱的小姐吗?你都已经娶过亲了,我们的婚约就算是解除了。”
李磊被噎了一下,他有些尴尬,他和阿秀是小时候订的娃娃亲。
他的母亲是阿秀的亲姑姑,他的父亲是个商人。
后来他被衡阳县县令的女儿看中,那位小姐哭着闹着要嫁给他。
经商的哪有几个不和官府勾结的,他的父亲为了家族的利益,于是就让他娶了那位县令的女儿。
可是一年前他的夫人难产,生产时一尸两命。
他就成了鳏夫,于是他的母亲就又想起了阿秀这位表妹。
这次他来就想重新续回原来的姻缘。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无论他的舅舅还是这位表妹,对他都不甚热络。
李磊知道这位表妹有一位相好的,只是这位相好这么多年也没有娶她。
他今天故意说了那样的话,目的就是要让姬青海以后不要再缠着表妹了。
来之前他打听过,这位姬公子不是扬州人。
他是五年前一个人来的扬州,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过硬的家世背景。
李磊自信以自己的家世,自己的富有以及自己俊美的外表,他一定能够俘获表妹的心。
他看看表妹那不悦的表情,心里想表妹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就连她那生气的小表情,他都觉得非常漂亮可爱。
月色凉凉,姬青海一个人走在寂寞的长街上。
他的脑海里回想着李磊的话,阿秀要和他定亲了。
他自嘲的笑笑,是啊,阿秀已经十九了,再蹉跎下去就是老姑娘了。
也好,阿秀以后有了自己的小家,那自己也就不用再牵挂她了。
姬清海不是不喜欢阿秀,但是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浮萍,是一个漂泊不定的人。
他不打算回京城去,这倒并不是说他还恨姬青云这个大哥,其实他早已经不恨了。
他亲娘害死了他大哥的亲娘,害的大姐被关了十多年,又害的大哥流落在外面,差点儿死去。
他的亲生母亲的确是最大恶极的。
如果他是大哥姬清云,他也会那样做。
毕竟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他其实一直知道他的大哥和三哥都在寻找他,他曾经和三哥擦肩而过。
他也知道他的父亲并没有再娶新夫人。
府里的一切由他的三嫂,也就是姬清帆的夫人在打理。
他确实是去了福建,当他听说他的大姐和大姐夫一家去了泉州,并且他的大姐也在到处打听他的消息时,他就离开了福建。
后来他辗转了一些地方,就到了扬州。
他喜欢扬州这个地方,在这里,他认识了阿秀。
他知道阿秀是一个好姑娘。
阿秀的母亲过世早,她的父亲原来是一个私塾的先生,妇女俩相依为命。
阿秀的父亲生病之后,那份私塾的工作自然也就丢了,阿秀家里没有了经济来源。
为了给他的父亲看病,阿秀租了画坊到画坊上去给人卖唱。
阿秀是一个非常灵秀的姑娘。他她的父亲虽然是一个落第的秀才,但是学识却很渊博。
阿秀从小就在父亲的教导和熏陶之下,琴棋书画样样来得。
大概阿秀的命比较好,或者是他姬清海和阿秀非常有缘分,阿秀第一次到船上弹曲招客时就接到了他。
想到他和阿秀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又想到阿秀即将成为他人的媳妇儿。
姬青海的心里隐隐在作痛,但是他却不后悔,因为他不能给阿秀任何的幸福。
既然不能给予,那就只好放弃吧。
姬青海的思绪又回到了今天他在船上看到的那张熟悉而美丽的脸上。
他不会认错,那就是他的长姐姬清慈。
对于这个大姐姬青海是一直尊敬的。
虽然说在他的母亲死的那一段时间,他也在迁怒姬清慈。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在他的心里这位大姐的分量还是挺重的。
既然大姐来了,他又看到了那一对龙凤胎,那么他的那位姐夫应该也来了吧?
只是姬清海不知道他们一家是纯粹的来游玩?还是大姐夫另有公干?
就这样他一路想着,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姬青海的居所实际上就是一个店铺。
姬青海在离开京城的时候,家里给了他不少的钱。
他的身上是带着许多银票的,当然后来他也花了很多。
姬青海的书读得好,他的字画也很好。
他在街上给别人写过状书,也给别人写过家信,还给别人抄过东西。
后来他又把身上玉佩饰品之类的也当了,再加上他身上还有没花完的银票,他就买下了这家店铺,经营笔墨纸砚了。
他在这个店铺的后边花钱接了一个小间,自己就在那一个小间里住,这样就省了他租房子的钱。
他在扬州的朝阳学院教书,每天在那里教授两节课之后,他就回来经营他的铺子。
这个铺面不止经营笔墨纸砚,他还开辟了一块自己帮别人抄抄写写的角落。
他雇了一个小伙计,他仍然帮人写状书,写家信,抄书,还帮着装裱书画。
所以他每个月的进项还是不错的,要不然他怎么能够维持得了阿秀的父亲那不菲的医药费呢?
不过,以后阿秀的父亲就不用他了。
一方面因为阿秀的父亲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另外一方面就是阿秀有了她表哥。
那以后他是不是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他也可以偷偷懒了。
从明天开始他不会去见阿秀了,他还是继续过他一个人的生活。
至于长姐一家到扬州来,他相信,他们也不会呆多久的。
更何况长姐也不知道他就在扬州,他们来扬州估计也待不了多久就会回去了。
他又想起他看到的那一对龙凤胎,那对龙凤胎长得真好,虽然他只是匆匆的一瞥。
这几年来他和阿秀在一起,似乎他的寂寞少了很多。
但是今天晚上,他看着窗天上那闪烁的星辰,以及躲进云层的月儿。
那股浓浓的孤独的感觉,又浓浓的袭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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