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认识的世子爷决然不是这副模样,以她的认知里,对方清冷高贵,断然做不得那等闲事。
然而如今看来,似是一切都变了副模样一般儿。
孙仲薇以为,这多是辛黛的“功劳”,赋予了世子爷同情心。
世子爷如今对那些人那些事或多或少都有怜悯之心。
但也正好给了她靠近世子爷的机会,让她深入其中。
她借着那孩子的机会为徐怀瑾做事,如今一步步靠近徐怀瑾。
如此机会难得的事情她又怎会轻而易举错过。
她费尽心思想要得到徐怀瑾的关爱和照顾,想要成为下一个辛黛。
奈何那些东西皆是空梦,她如今忙活了大半场,所得的东西屈指可数。
她不知道她哪一步走错了,只知道自己费尽心思才得来对方一丝的瞩目。
她仍然忘记不了那日夜里,徐怀瑾同她之间短暂的相处,令她难以忘怀。
对方难得对她有好的态度,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心上波澜起伏太大。
她一直想要将着对方这份独特的关怀给揽在手心里,不被他人触碰。
她心底卑微且拙劣的幻想着将来会得到的一切。
徐怀瑾只站在那处看着她,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又将着目光收敛了起来。
他对待仲姑娘尚算是客气,却也仅限于此。
对方为他那做了不少事情,原是为了报恩。
徐怀瑾心中也有数,在不知对方目的情况之下,对方所做的那些事情他本应该怀揣着感恩之心的。
“仲姑娘请上马车。”
徐怀瑾选择了另一侧的马车,并没有同着孙仲薇坐一辆。
孙仲薇隐隐有些不适,却还是应下了徐怀瑾的意思,接受了对方的安排。
“好。”
徐怀瑾离开,孙仲薇紧跟着上了马车,客栈距离军营的位置并不算远,本也是徐怀瑾特意安排的。
约么着一刻钟的时辰马车便行驶到了客栈,楼上的房间内处处弥漫着一种药汤的气息,太过于浓重。
孙仲薇靠过去的时候忍不住轻轻咳嗽了几下,又连忙调整好气息。
她可不愿意徐怀瑾将着古怪的目光投射到她的身上,在这种时候她生怕被对方注意太多。
“将军,叶爷爷的病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了,恐怕就是这几日的功夫了。”
孙仲薇在一旁示意着,老家伙可以说是给她添了不少麻烦。
一想得她要隐忍着那个老家伙,和颜悦色的对待他和他那个笨拙的孙子她便心中作呕。
眼看着这样的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她心中欢喜不得。
只是明面上依旧挂着一副平和的状态,略带欢心和焦灼以及遗憾。
徐怀瑾再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方才同孙仲薇开口道:“这几日多谢你的照顾。”
“将军又说的这些客套话。”
孙仲薇含蓄地笑了笑,脸色微微有所变化,那眼底皆是看不清的色彩。
她的目光压抑着原本的色彩,心中难以压抑的欢喜之情。
她双手紧紧握着,不再看向徐怀瑾。
彼时徐怀瑾也未曾将过多的关注投放在她的身上,她对于徐怀瑾而言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最多也只是个相识的关系,仅此而已。
不过孙仲薇的内心可不是那么想的,她的想法太过于多,那颗心总是飘忽不定的。
对于徐怀瑾的关系,始终想要处于暧昧的状态,待找准时机,一击致命。
然而这样的时机,孙仲薇始终找寻不到。
徐怀瑾安排大夫看了叶爷爷的病,病情很重,无法治愈。
那大夫也说着同第一位大夫几乎相同的话,对于叶爷爷的病都表示一致的默哀。
对方那个劳累病是积年累月得来的,无药可治。
哪怕是徐怀瑾安排上好的药材和有名的大夫为其医治,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多活一月。
徐怀瑾皱着眉头,脸色颇为冰冷。
他不是圣人,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拯救一个人的性命。
眼看着生命即将陨落,他似乎什么也做不了,又无法去做的什么。
他眼底皆是疲倦之意,难以收敛。
徐怀瑾尽力压制着心底那一丝丝悲悯,明面上不多说什么,但心底已然是有了不同的想法。
他不多言,也不喜多言,更不愿意将着太多的情绪表现在脸上。
他的脸上只挂着一种淡淡的忧伤,老者受宠若惊般儿,不敢有太多的声音,只自艾自怜道:“人固有一死,我这一生,算是到头了。”
老者这一生碌碌无为,但也过得尚算是安稳。
晚年遭了大劫,白发人送黑发人,好在孙儿因将军搭救存活下来。
相比较郊外那些不知名的尸身以及路上饿死的乞丐,他的运气显然好了太多。
他也有数,命数听天,无法改变。
他如今的日子都想用来陪伴着小孙子,这日后不能看着小孙子长大也是种遗憾。
老者知道将军是个好人,既然给了承诺便一定会收容真儿。
即便不收容也不该有所埋怨的,本就是萍水相逢。
“真儿,你过来。”
老者冲着孙儿招了招手,徐真连忙跪在地上看着爷爷,眼底闪烁着泪花。
他不过是个孩子,就要经历这么多生离死别。
徐真的心情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字眼来形容,他只知道他此时此刻已经说不出来多少话,只紧紧握着其爷爷的手等待着爷爷的吩咐。
“跟随在将军身边,一定要听话懂事,不可惹是生非,你可知?”
世人都喜欢乖巧懂事的孩子,谁也不例外。
老者并不想给恩人平添麻烦,纵然孙儿还只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但该懂的也该知晓了。
那认真且严肃的面孔放在眼前,徐真重重地点了点头,并且朝着徐怀瑾磕了三个响头,徐怀瑾并未阻拦。
孙仲薇在不远处瞧着,眼底波澜不惊。
在她看来,无趣得很。
那么大把年纪生死有命,死了也实属正常。
她不知世子为何会为一老者有情绪的波动,却不能对如此付出的她有半分多情。
在她看来,既是相隔千里,辛黛这个障碍也依旧能阻拦在他们之间,成为最深的芥蒂。
明明人已经不在了,然而那个名字却时时刻刻留存着,不肯放过她一丝一毫。
她如今只要听的那个名字便头疼不已,恨不得魂穿梦中掐死那个女人。
徐怀瑾将着徐真搀扶起来,吩咐对方好好照顾老者,他也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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