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黛在冥冥之中,已经帮助了太多的人,连着她自己也未曾察觉。
她如今在京都城内的口碑是愈发的好,已经像是变了味一般儿,不再似从前那般,背地里被人耻笑。
那些穷苦人家感恩她,富人家的小姐嫉妒她,羡慕她。
对她的评价皆是褒贬不一,然她问心无愧。
她这一世所做之事,皆是上一世未能完成的遗愿。
今日收到了她期盼中的成效,她已经知觉足够。
她从未对此奢求太多,只走一步算一步,得过且过。
但她每一件事情又极力做的完美,追求更好。
在冥冥之中,她的性子已经在向着徐怀瑾牢笼。
对方的性子,总是会感染着她。
她清楚,她不必要求众人如何待她,如何回报她,只要她所做之事她心中满意即可。
阿瑾不在的这些岁月里,她不知道做了多少件事情,只将着那些时辰填满。
她同着阿瑾之间的察觉始终隔着条银河,甚至越来越宽阔。
她很努力的在缩短着这一层拒绝,却过于清楚,始终都是徒劳无益。
阿瑾的优秀,是时时刻刻都散发着的,而不是她三两件事情就可以与之比拟的。
她一直想要同对方站在同一条线上,然而他如今发觉,那是一件极为艰难之事。
她很显然已经看开了,后知后觉间,辛黛决定做阿瑾身后最优秀的女人,让世人知觉,她这个身份实至名归,而不是大家口中用了手段之人。
她从前不在意,近日里在大街走动,偶然听的一些传闻,才起了这类心思。
上一世与这一世,她都是极为在意那些闲言碎语的,没有哪个女子可以接受那些讽刺之言铺天盖地的挤压。
她始终很难看来这一点,也希望老天爷可以对她宽恕一些。
“黛姑娘当真是拼了命的做善事。”
那些事情无意间传到了红娘耳中,客栈这种地方,客人食膳,总能聚在一起讨论八卦。
她几日里虽未曾同辛黛接触,却也多多少少听的一些传言,不由得感触颇多。
她或许能够理解辛黛的用意,却始终觉得对方如此没有必要。
那世人间,总有些目光被灰尘蒙了眼角,短浅之人。
若事事都要计较个一二,争论个高低,活在这个世上只怕会过早疲倦。
“黛姑娘怕不是为了徐世子,又或许是为了自己。”花妈妈轻笑着,一语道破。
红娘目光停留在花妈妈唇间片刻,若有所思。
“花姐姐倒是好眼光,看的通透。”
“不过是红娘你过得潇洒恣意,未曾沾染这女人必经历之事,我对这类事情最为通透,也看得明白。”
“那姑娘还真是实在。”
南下城军营之中,徐怀瑾收到了辛黛的回信以及侯府上下的相思之情,还附赠了李晓湘的一封信函。
她总会顾及到好友的事情,亦不会嫌麻烦。
“整整一页纸,还真是比你实在。”郑星野取笑着徐怀瑾,徐怀瑾未曾理会对方。
在别人面前,总是装的一副沉默寡言之态,老成的很。
在他面前,闲言碎语,闲事说个不停。
徐怀瑾几乎没有一日不曾嫌弃郑星野聒噪,但后者乐在其中,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令着他如此的。
徐怀瑾可不是一般儿的人物,他自然差别对待。
辛黛书信中大多是对他的思念之情,写的不算是含蓄,他也愿意一字不落看下去。
郑星野想要凑近一瞥,便被他凌冽的目光一怔,转而收敛了些许。
还真是当做宝贝一样,碰也碰不得。
不过郑星野本就是打着故意打趣徐怀瑾的心思,也没有那个真心想要去一览,他即便是猜测也能够想的七七八八。
爹娘的书信,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叮嘱,他此前在京畿大营,数日蜗居在其中,未曾归家。
即便是相隔着几里地的近距离,徐怀瑾也依旧沉浸在折子中。
他无时无刻不在苛刻自己。
那时候爹娘安排人传话过来,每每都是那几句,他早已经滚瓜烂熟。
他是侯府独一辈的小世子,爹娘在意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他这个人,即便是疯魔,也会分寸行事,断然不会糊涂来。
他对很多事情上的安排,还是极为克制的。
辛黛书信里,讲述了怜人馆一事。
就在他取得头战胜利之时,消息传入京都城,辛黛那时候恰好在怜人馆,为苏宁讨回公道。
那怜人馆原本的妈妈畏惧权势,收了千两黄金以后,果然如实照做。
怜人馆的怜儿被每人抽的一鞭子,那妈妈整张脸都被自己打的鼻青脸肿,辛黛才肯善罢甘休。
她难得疯魔一次,也是顾及了分寸。
若不然,那妈妈也不会只受了表伤离开,不过事情远远没有结束的那么快。
辛黛若是不想要放过那位妈妈,必然有多种方法不让她好过。
有些债,必然是要偿还的。
人心始终不能太过于恶毒,有朝一日风水轮流转,必然会遭受反噬。
辛黛已经尝受过苦果,最能明白其中滋味。
她可以留怜人馆妈妈一条命,但决然不会轻易放对方舒舒坦坦过得后半辈子。
她只怕对方会在他处东山再起,她不能够帮助这世间所有人脱离苦楚,但她看得见能够做到的事情,她断然不会不顾及。
“她竟然单挑了怜人馆?”
郑星野激动着,越发佩服着辛黛。
徐怀瑾抿着唇瓣,目光中掺杂着一丝冷意,他轻启薄唇道:“她倒是巧合,误打误撞端了晋王曾经的产业。”
“晋王?”
郑星野略有困惑,此事他怎么不知。
晋王的势力本该在那一日被连根拔起的,如今突然生出的怜人馆令着郑星野有些不能理解。
他猜测,是不是怀瑾知晓了什么,但对方并未触碰其根源的意义又在何处?
他知晓,徐世子知晓一件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信息,断然不会浪费。
“怜人馆是哪些附庸着晋王的官人做的好勾当,晋王倒台,并不代表他们身后诸多势力都能够被拔除的彻底。”
那些余党还没有被彻底清楚,当然徐怀瑾也不会坐视不理,放过他们。
有些债,总归是要偿还的。
人这一辈子,总不可能过得太过于安逸。
不过黛儿那丫头倒是幸运,误打误撞做了一件好事。
他继而担心对方会找上门来,本含在脸上的笑意顷刻间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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