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正在楼上招待客人,辛黛一直未曾动筷子,待酒水上桌,她也未曾。
二楼观望的孙仲薇有些心急,她已经派兄长打听过了,又派人观望着明月楼,等待着礼部尚书出现。
今日这一出戏份,她甚至想办法安排了不少“观众”。
本想要世子爷亲自到场,奈何她没有那个本事,请不了世子爷。
“她怎么还不懂筷子?”孙仲薇烦躁着,她亲自前来不过是不放心柳儿一个人能够办成此事。
她有心观望,思索了半晌还是过来了,早辛黛一步。
她若是后头到,怕也难进去。
“那个漂亮的女人可是悦来客栈的掌柜的,她方才怎么同着辛黛搭着话?”
孙仲薇微微皱眉,先前那一幕她一直耿耿于怀,担心这个掌柜的会破坏她的计划。
“奴婢不知,奴婢从未来过此处。”柳儿摇摇头,悦来客栈这装饰和菜肴,哪里是她一个丫鬟吃的起的,小姐怕是抬举她了。
孙仲薇随手往口中送了个花生米,心情略显烦躁。
柳儿安扶着孙仲薇的情绪,继续等待着。
红娘再次出现是一刻钟之后的事情,下来取新酒。
“辛姑娘怎么没有动筷?可是这里的菜肴不符合你的胃口?”红娘目光顺带着瞧着辛黛那一桌,见辛黛二人一直未曾动筷,颇为困惑。
她当然不会认为二人是来挑事的,故上前询问着。
“红娘可否上前一些?”
“嗯?”红娘不懂辛黛的套路,出于困惑迈上前步子。
若是旁人,她必然不会搭理,但这丫头她很喜欢,便是另外一码事了。
“二楼房间可能坐着一个女人带着她的丫鬟,是孙家的小姐,眉心中央一颗痣,手腕上戴着一串玉珠子,脖子处有一块小拇指大小的红心斑,只要符合了其中两点,便是那孙仲薇无疑了。”
“辛姑娘可是需要我帮什么忙?”那孙仲薇她听说过,是孙府庶出的小姐,有个得势的同父同母的哥哥。
对方对侯府那位世子爷可算是痴情,这么多年一直痴心不改,前些日子还闹了不少笑话。
“您可否帮我瞧瞧那个人是否在二楼,若是在,唤个小二过来即可。”
“好。”
红娘不知辛黛要做什么,但那孙仲薇若是也在悦来客栈,怕不是来砸场子的。
二楼孙仲薇同柳儿商议着:“得想办法把徐春支楞开才行,蒙汗药那种东西他一嗅便知。”
“这一点奴婢早就告知了青儿,她会动手的。”
“你还真是聪明。”这一次,孙仲薇的夸赞倒是带着几分真心。
侯府锦阁,徐怀瑾一直在书房内呆着,直到如懿阁那边派人传话过去,徐怀瑾才从如懿阁内出来。
“祖母寻我?”
“祖母她老人家缺个说话的,听说世子爷今日在锦阁内没有出来,便想要安排您去陪她说说话。”
府上那么多下人婆子,他娘亲也在,祖母偏偏寻着他,想必是同着黛儿有关。
徐怀瑾不用多加猜测便能够知晓老太君的用意。
先前那么多次,每每都是同样的原因,他不想到辛黛身上也难。
母亲不着急的事情,反观着祖母,心急如焚。
“我收拾一下便跟着您过去,稍等。”徐怀瑾也未拒绝,也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老太君手中握着一把蒲扇,随意扇动着,有一搭没一搭的,目光偶尔探向那石头做的门洞。
四周草木环绕着,房檐偶有水滴落下,是昨夜的新雨。
“老太君今个不请唱戏的了?”
“今个有点事情找瑾儿谈话,无心于那些。”老太君干着急,那头没有动静。
她虽然嘴上说着无妨无妨,不过心思第二天便变了个模样。
到底是急着徐怀瑾成家立业了,在老太君心中,恐怕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重要了。
当然,若是那小子改变了主意又或者是辛黛那丫头有了旁的心上人,老太君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不过是那样超出了她预想太多,她难免会伤心。
可现如今看来,这二人皆是没有成家立业的意思,别说是同着对方,就算是旁人,似乎也没有那个着落。
她整日里在府上无事,眼下也就只有这种事情让她操心了。
“祖母。”远处传来爽朗的一声呼应,老太君一个激灵起了身,抖擞着身上的披肩。
李嬷嬷连忙上前搀扶着老太君,并嘱咐对方要小心着步伐。
“您悠着点。”
“我还不老,不必那么小心翼翼。”老太君拍打着李嬷嬷的胳膊,感慨道。
她这个老伴,自她年少时嫁给已故的太老爷时便跟随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了,一同进进出出,大大小小的事情帮忙思量着。
他们主仆二人的情意可谓是十足深厚的。
“奴婢知晓。”李嬷嬷笑着回应着。
正巧着那处,徐怀瑾探出头来,从门廊一端走过,绕了一圈,老太君也只能原地驻足。
“何须祖母多走这几步路,我这不是来了。”
“若不是我派人传话,你何时能想着到祖母这里走一遭?”
老太君故意做的忧愁的状态,看上去很伤心。
她这副模样,徐怀瑾一眼便能够识破,他却不戳破老太君的心思,也知晓是做孙子的不周到,忽略了祖母。
他自认罚:“祖母说的是,孙儿以后定常走动于如懿阁。”
“罢了罢了,我也不强迫你了。”
“怎会是强迫,祖母说笑了,是孙儿自愿的。”徐怀瑾并没有附和着老太君。
他这都是真心实意的话,只是近来太忙了,忘记来的祖母这里请安,而非故意的。
“罢了罢了,不打趣你了,可是皇上那里又安排给你什么了?”
“一些要事着手处理。”徐怀瑾并未细说。
老太君只感慨道:“你那古板的爹也看不懂朝中局势之变,皇上可谓是将着心思全都放在了你的身上,企图你能为他做点什么,而他也抓准了淮远侯府如今的弱点。”
老太君虽是一介妇人,却也是通透之人。
有些事情,只知晓边缘便能够分析出来许多。
于瑾儿的抱负,她更是清楚的很。
“爹只是循规蹈矩,秉公处事罢了。”对于祖母能够猜透皇上之意一事,徐怀瑾并不意外。
他们祖孙这样的交谈,是时常会有的事情,他倒是愿意坐下来同祖母说说话。
“太过于循规蹈矩可不是好事。”朝堂风云,变幻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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