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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凄厉的猪叫声传遍桑树村,引来了一圈人。

    怕是有一半的村民都跑来围在塘边看杀猪。

    宰杀了第一头猪之后,桑平不管不顾先把猪肚子掏出来放到一旁,指着那一坨臭烘烘的东西跟旁边的人说:“这是我定下的,谁都别动啊。”

    “看你那样儿。”卫东玩笑道,“嫂子要是不爱吃,全糊你脸上。”

    桑平硬气说:“她不爱吃,我硬塞也要塞她嘴里。”

    卫东吓唬他:“嫂子可听见了啊。”

    桑平紧张的向巷口望去,并没有看到余笙的身影,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卫东的当,回头就给了他一个凶狠的表情。

    “哈哈哈——”卫东带头笑话他。

    “平。”顺子奶奶打院里出来,“我家的灶正用着哩,我管上你家借个灶呗。”

    桑平:“我出来的时候她正熬番茄酱嘞,我也不知道这会儿她弄好没。您去看看——”

    跟他打了招呼,顺子奶奶往隔壁院去,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香甜的番茄酱味。

    “我那院门口都是臭烘烘的下水味儿。平家的,你这院香喷喷的。”

    “大娘。”

    “奶奶。”

    余笙和云妮儿的声音一同从灶房里冒出头来。云妮儿跑去牵顺子奶奶的手。

    “奶奶,我婶子做的番茄酱,味儿可香,看着也可漂亮。”

    “是滴呀。”顺子奶奶跟着小丫头一块儿进灶房,果然看到余笙正在搅拌那一小锅跟红宝石一样漂亮的番茄酱。“番茄弄成这样咋吃哦?”

    看过拿番茄做菜的,顺子奶奶还是头一回见有人拿番茄做酱。只要不是下馆子,乡下人吃饭,随便对付几口,可没那么讲究。

    余笙:“大娘,您家今儿不是要请客吃饭么。您那院儿要是忙不过来,等猪杀了以后,您带些里脊肉和排骨过来,我给您分担两道菜。”

    “成啊。”顺子奶奶高兴道,“难得平家的出一回手,那我得挑最好的里脊肉和排骨。”

    余笙赧然一笑。

    她用顺子奶奶带来的里脊肉和排骨,搭配着自制的番茄酱做了两锅糖醋里脊和糖醋排骨,又贡献了几盘切好的水果。

    把锅里的菜盛盆里,余笙和顺子奶奶抬着出去。盆边上垫着防烫手的布子。看到俩人从巷子口出来,桑平马上过去帮忙,却被余笙无情的驱赶:

    “远点去,身上臭烘烘的。”

    “余笙。”桑保文把桑平从余笙身边挤走,“我没杀猪,身上没有下水味儿,我帮你。”

    一摸盆边那么烫,桑保文忙把手缩了回去。

    “别挡路。”顺子奶奶想赶走他,却腾不出来手,“这一盆搁大饭店要卖好几百呢,泼了可要你赔啊。”

    桑保文忙吹着手闪开,却要跟着余笙和顺子奶奶进院里去。

    桑平用杀猪刀的刀背拍了拍他,在他衣服上留下了一片血污。

    桑保文停下来,往身上的脏地方一看,立马皱眉嫌恶说:“你弄啥嘞!我出门才换的干净衣裳!”

    “你弄啥嘞。”桑平问他,“那是我媳妇儿,你那么殷勤还眼巴巴的望着弄啥嘞?”

    看桑平神色冰冷,而且那把刚剌过猪胸膛的锋利刀子在他手上,桑保文心中畏惧,自然是不敢再和他硬刚。

    卫东看气氛不对,过来当和事佬,小心翼翼的收走了桑平手上的杀猪刀。他比桑平看上去更像个屠夫,却没有桑平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凌厉劲儿。

    “你脸那么厉害弄啥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保文哥和嫂子真的有啥嘞。”卫东推着桑平往巷子里走,“一上午宰了三头猪,赶紧回去洗洗一身杀气。刚没看见嫂子都嫌你身上味儿大么。”

    桑平脸上的神情还是冷的,停在顺子家的院墙边,仰头朝里面高声催喊:“笙,快回来!”

    “来啦来啦。”

    见余笙跑来,桑平神情一松柔和下来,“慢点。”

    余笙:“弄完了吧,我回去烧水给你洗洗。”

    桑平暗搓搓的朝卫东摆了下手,无声的把这碍事的家伙撵走。

    卫东心领神会,正要拐回去,却被余笙叫住:

    “哎卫东,别慌走,家里还有一盆菜。大娘正装盘腾不出来手,你跟我一道儿把菜抬过去。”

    卫东向桑平表示无辜。这可是嫂子留下他的。

    “我要帮着抬你嫌我臭撵我走,卫东就干净了是吧。”桑平不乐意自己被媳妇儿区别对待。

    卫东更加无辜。

    余笙看一眼桑平的手,“刚褪过猪毛的手你自己看看干净呗,再闻闻香呗。”

    桑平拿起手来一看,手上沾的净是猪碎毛,再放到比鼻子上闻了一下连忙把手拿开。他挤眉弄眼的看着自己拿远的双手。

    还真是味儿,差点儿把他熏晕过去。回去得好好洗洗。

    他自觉远离余笙,省的身上的味儿传到她身上。

    跟卫东抬大盆菜的时候,余笙跟他说:“卫东,你大娘家吃席,我就不过去了。你偷偷帮我跟大娘说一声。”

    卫东不由得停下,“嫂子,咋啦?我们大吃大喝的时候咋能撇下你嘞。你跟平哥都出了不少力…”

    余笙欲言又止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跟他坦白,“你保文哥老说些怪叫人不好意思的话。我不在还好些。我要是在,你保文哥要当面说些不中听的话,平怕是要跟他闹矛盾。”

    “行吧。”卫东答应,“那我停会儿给你端两碗菜过来。我妈做的粉蒸肉可好吃。”

    桑保文眼高于顶还自以为是,一说起余笙就毫不避讳在人面前死命夸,把她形容的此女只应天上有,总道些奉承的话在人前捧杀她。

    这种话一传开,桑树村的其他村姑村妇听了会高兴?心里会愿意?都暗暗的记恨上平家的这个小媳妇儿了。

    余笙重生之前,桑平就因为这些事跟桑保文有过摩擦,用瘸着的那只脚踹豁了桑保文两颗牙。

    桑平对牲口动过刀子,肯定是要去隔壁院吃杀猪酒去去一身晦气。

    桑保文似乎是忘记了之前的那场不快,敬酒时特意询问桑平:“跛平,你咋没把你媳妇儿领来?”

    桑平对他没好脸。

    顺子奶奶过来打圆场,“保文,你少喝点吧!干活儿不多喝得怪多。平和卫东干那么多活儿,俩加一块儿都没你一个人喝的多。你喝醉了,大娘可不留你。”

    卫东笑着大声说:“他喝醉让他一个人爬回去。”

    桑保文醉意朦胧的望着隔壁那院儿。

    “我去把余笙叫过来。”

    看他真要去,桑平神情冷下来。

    顺子奶奶急忙给卫东打了个眼色。卫东赶紧扶着桑保文。

    “保文哥,你喝醉嘞,我送你回去吧。”

    说着,他强行把桑保文带走。

    桑保文含糊说:“你将不还让我一个人爬回去么。”

    卫东哄着他,“咱是两个人啊。两个人你就不用爬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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