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轻语叹息道:“罢了,只期望十方自己能坚持才好,真不敢相信,他会成如今模样。”
连空陵说道:“放心,他会醒来的。”
他是给众人信心。
可连空陵自己都没多少信心。
与此同时。
东乾帝国天子都。
此处的繁华,真不是其他国家的城池可以比拟的。
难怪说东乾是一个帝国,一直处于祁汀大洲的霸主地位。
只是一个民情便能得知。
且看这些百姓,虽说有些农夫商贩不算富裕,可也能有个温饱,起码不用为生计而苦恼。
这清晨一大早,已经陆续有商贩在吆喝着来往路人。
大街上十分热闹。
街道旁边的客栈中,走出来了一人。
他戴着斗笠,身上有一件披风,但能看得清楚他的面容。
一张方形的脸,鼻子高挺,浓眉大眼,脸上像是历尽沧桑般,那胡渣点缀的正好,让他的面容看上去十分冷酷。
此人一出现,街道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迫迎面而来,让周边人心生惧意。
他抬起头,环顾一圈,发现竟然没人敢和他对视。
他低着头继续向前走。
“是庄爷吗?”
突然,一个看上去十分瘦小的人呼喊一声。
“果真是您。”瘦弱男子偷偷比了一个手势,然后说道:“我们家老爷子和您是旧相识,还记得吗?不如去寒舍一聚,您看如何?”
“带路!”
“得嘞!这边儿请。”
俩人从街道的一条小巷子走去。
片刻,二人走到一间不起眼的房子中。
“咚!咚咚!咚!”
敲门声之后,一个男子打开了门。
几人谁也没有说话,直径往屋中走去。
直到一个偏厅里,一个中年人迎了过来。
“见过庄兄!”
庄不扬取下斗笠,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自从楼主负伤昏迷不醒,这口气不仅是你咽不下去,我们千里楼没有一个想要饶过苦面阎罗。”
没错,这些人正是千里楼的人。
而眼前的中年人,正是白岩。
那瘦弱男子,则是年郜,一旁的是朱义。
白岩继续说道:“千里楼现如今由莫副楼主主持大局,韩长老他们协助。通过商议,我们决定潜入东乾帝国,寻找苦面阎罗的老巢。”
白岩继续和庄不扬说出千里楼的打算
原来,莫寒非看见负伤的沈十方,是动了真怒。
他接手千里楼之后,第一个便是要找苦面阎罗算账。
于是,他广派弟子潜入东乾帝国,调查黑沙教的所在地。
对于潜伏这种事情,会易容的千里楼弟子们是信手拈来,根本没有一点难度。
而眼前的白岩三人,则是由陈信亲自带队的人。
他们这一队,共有百人,分散在东乾帝国各处。
庄不扬听完之后,没多少奇怪,莫寒非不动怒才怪,于是他问道:“如此……可找到黑沙教?”
白岩摇摇头,说道:“这若不是有苦面阎罗的存在,我都怀疑黑沙教是凭空捏造的。目前为止,我们探查过许多地方,依旧没有黑沙教的踪迹。不过,可疑之处倒是有。”
庄不扬说道:“那你们怎么知道我是去找苦面阎罗?”
白岩笑道:“你是楼主的至亲,若是你不替他报仇,那你就不是庄不扬了。”
庄不扬听出这不是恭维话,对白岩也有些好感。
他说道:“我也踏遍了许多地方,却也始终没有找到黑沙教。”
白岩笑着说道:“不如你看看这个?”
说着,他从袖口取出来一物。
庄不扬接过手一看,此物针形,头部有暗纹,体中带有血槽。
他放在鼻尖嗅了嗅,突然眉头一皱,惊讶说道:“此针有剧毒?”
白岩点点头,说道:“正是,而且,此针与苦面阎罗的阎罗针极为相似,像是黑沙教的武器。”
黑沙教虽然在江湖上有排名,可在江湖中很少光明正大地出现。
一般都是偷偷摸摸做坏事,如同修罗殿的影子一样。
故而,根本没人能认出黑沙教来。
“此针在何处所得?”庄不扬问道。
“年郜,你和庄兄说说,此针的来历。”白岩说道。
年郜清了清嗓子,说道:“昨日我在市井打听消息,于茶楼间来了一伙人,其中有一个人神色不同寻人,似乎在暗自观察着周边。
如此警惕,我料想定然不是什么好人,于是便在一旁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
可他们谈话期间,此人并没有说太多话,只是随便应了几声。
我想这样打听不出什么,于是便想冒险一次。我拿出了看家本领,从此人身边路过时,顺了他包袱内的东西。
结果到手的是一封信函,还没来得及逃走,此人便发现了我。
无奈之下,我唯有和他激战一番。眼看我快要取胜,此人发出三枚这样的针。所幸我有铁手,方才接住,否则会当场一命呜呼。
后来,避免惹人注目,我便逃遁离去,而那封信,则是被他夺了回去。”
听完年郜的说词,庄不扬淡淡地说道:“那你怎么怀疑此人便是黑沙教的人?”
年郜说道:“首先,此针并没有在江湖中出现过。其次,按照此人的身手来说,如果是不入流的宗门,定然是个顶尖的存在,根本不屑于跑腿送信。
再者,我发现此人的包袱十分鼓胀,像是过冬的衣物。虽然如今春天,可在天子都……不至于如此寒冷。”
庄不扬眼睛一亮,说道:“东乾帝国寒冷的地方,便是近渊古城。”
白岩点点头,说道:“正是,若不是年郜昨夜发现你来到了此处,恐怕我们现如今正要出发前去近渊古城的路上。”
“那么……我们便去近渊古城一探究竟。”庄不扬说道。
白岩同意,于是让年郜留下信息,让后者告诉其他千里楼的弟子,说明自己的发现和去向。
随后,一行四人购买了快马,直奔近渊古城而去。
无忧村。
这下八人又重新聚在一起,十分难得,可惜沈十方昏迷不醒。
可他们也都尽情喝了一番酒,虽然这酒的滋味不太好。
过了响午,几个爷们喝成酩酊大醉,一个个趴在院子中的石桌上酣睡。
司徒洁给沈十方盖了被子,便交代了宋文若一声,自己背上瑶琴独自离去。
走过村子的小道,她上去了望蜓山的半山腰。
此时水潭清澈见底,冲击的浪花白白地一朵朵,加上春天百花开,景色甚是迷人。
司徒洁在一处空地上摆好瑶琴,坐在一块石头上,慢慢地弹起了一曲。
她和沈十方曾约定,以后要回来望蜓山弹奏一曲。
现如今,虽然回来了,却是物是人非。她将自己的情绪全部寄放在琴声中,高昂时,能听出她恨苍天不公。低频时,能听出她对沈十方的柔情。
琴声融入了望蜓山之中,百花似在迎着司徒洁,在一丝春风吹时,微微摆动。
弹到最后一段,司徒洁忍不住,突然停下手,闭眼黯然落下两行泪。
“呦!哪来的美娘子?”
这时,突然传出来了一声怪叫。
司徒洁擦了擦泪痕,扭头看去,三个长的十分猥琐的男子从山顶下过来。
看其中一人的衣裳,并不像无忧村的村民,更像是某个地主富人家的子弟。
“没想到登高下来,还能听到如此美妙的一曲,更有如此美人独自伤心,实在令我怜惜。”
这富家子弟手中握着白纸扇,看上去倒有那么一点风度翩翩的模样。
司徒洁不屑一顾,面无表情,目光更是冷傲。
她收起瑶琴,准备下山去。
她想来看看沈十方曾经修炼的地方,却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些人。
“姑娘请留步,不知姑娘芳名?家住何方?”白纸扇男子伸出手拦着,说道:“不才秦叶书,刚刚搬来云衫镇,想要一睹望蜓山之景色。没想到竟遇如此出尘的姑娘,不知可有幸结识?”
无忧村隶属竹新城云衫镇。
至于这秦叶书,看他说话倒是很文质彬彬的。可他那色迷迷的眼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想必良家不知被他调戏过多少。
司徒洁一点都没好感,淡淡说道:“让开。”
短短两个字,却让人感受到寒冬里的冷意。
不过,这正合胃口不是?
秦叶书暗道以前遇到过的那些女子,谁人不是见他如此一面而折腰?
如此冷傲的女子,如果征服了,想必很有自豪感。
他说道:“姑娘怕在下是坏人?”
司徒洁瞥了他一眼,说道:“难道你不是吗?”
“嗬!我们家公子可是南琉国当朝刑部尚书的侄子,还是靖南府最大的银庄东家之子,你竟敢说是坏人?”
身旁的一个随从说道。
“闭嘴!”秦叶书喝了他一声,然后陪笑道:“姑娘莫怪,在下实在不愿自报家门,以免被人误以为是仗势凌人。不过,家中瑶琴甚多,不如姑娘随我回家,在下赠送你一把,如何?”
嘴里是这么说的,可秦叶书心里就是在炫耀自己的身份。
而且,他心中还暗自夸赞随从。
不过,司徒洁可不吃这一套,她说道:“你是不是坏人,跟你家有没有权势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富人,一样作恶不是?”
秦叶书笑道:“姑娘放心,我当然不是恶人。”
司徒洁冷哼一声,说道:“滚开!”
说着,她迈开了步伐。
可这一动,那两个随从便不约而同地拦下,险些要碰到司徒洁某个不可言明的高耸地方。
司徒洁顿时面若寒霜,怒气升起。
“姑娘,那不如告诉我你的芳名,家住何方?也好改日登门送琴。”秦叶书笑眯眯地走到了前头。
司徒洁冷声说道:“我让你滚开。”
她紧握拳头,就要动手了。
秦叶书却没发觉,看司徒洁一身粗布麻衣,那瑶琴也有些年头了,一看就是当地的村姑。
自己就是肆无忌惮地耍无赖,也没人敢说什么。
换而言之,就算秦叶书今天在这半山腰做出一些禽兽之事,谁人能看见?
他顿时邪火升起,心里痒痒的。
看着眼前这漂亮的不像话的姑娘,岂能甘心放开她?
秦叶书笑吟吟地说道:“姑娘,不知你是否完璧之身?”
话音落下,司徒洁终于忍不住爆发怒火了。
可还没来得及动手,一道声音传来。
“敢对夫人无礼,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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