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载恩理由有些牵强,虽然宋睿时身为东乾帝国兵马指挥使,可没必要让其大老远回国都,只需要书信往来即可。
目的不言自明!
宋载恩知道了邪影大败小啼山之事,深知青刹不会善罢甘休,定然会为难自己,故而早在数日之前,便召回他皇叔宋睿时。
而此时宋睿时的出现,无疑是给宋载恩增加了底气。
果然,青刹这已经按耐不住脾气,冷声说道:“兵马绝不可减少一人,这事早已说过。况且,国主现如今关心的应该是天煞这个问题。”
宋睿时说道:“国师,国主自然有他的打算,身为臣子,是否应当听从?”
青刹怒声说道:“正是身为臣子,更应该为国君杜绝后患。”
宋睿时也怒声喝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身为臣子,就该对君主礼而敬之,国师你这是何意?”
火药味弥漫整个殿堂之中,仿佛宋睿时和青刹的眼神互相在打斗着,互不让步。
殿上的文武官员大气不敢喘,只是低头打着小心思,所谓的见风使舵。
宋载恩见状,说道:“此事择日再议,当下该把国之本巩固,不枉我东乾帝国为祁汀大洲第一国之名声。”
青刹沉声说道:“国之本在于军队,只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外邦不敢欺压,帝国无人敢不从。”
宋睿时死活不让步,说道:“国主说择日再议,国师可曾听见?”
青刹说道:“那今日便将天煞之事了结。”
宋载恩沉声说道:“天煞之事本国主只有裁决,不烦扰国师。”
青刹冷哼一声,道:“不知国主如何裁决?”
宋睿时很及时地维护国主的脸面,说道:“国主如何裁决,你不必过问,只需执行便可。”
青刹怒声说道:“宋指挥使,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相让,没想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敬酒不喝。
你可想清楚了,天煞一事,当年你也参与。如果他真的回来东乾复仇,首当其冲的定是东乾皇室。而你作为东乾皇室最强大的人,难以推卸与之抗衡吧?!”
宋睿时脸色一变,心中突然如惊涛骇浪般,不再反驳青刹之言。
他知道,青刹说的没错,自己和皇兄一手去同意刺杀沈牧之子,责任不可推卸。
青刹说道:“如今局势不容得半点仁慈,国主仁慈不杀他,他也绝非会放过东乾。”
宋载恩不言语,他知道,如果真这样去做,便是一错再错。东乾帝国内忧外患,现在的国主之位如坐针毡。
青刹说道:“请国主下令!”
“请国主下令!”那些个臣子很有默契地齐声道。
他们也害怕,毕竟是东乾帝国的官。
“够了!”宋载恩吼了一句,胸口大幅度地起伏,明显被气的不轻。
他继续说道:“令,上大夫纪宁赋即刻拟出天子诏,诛杀天煞。”
上大夫纪宁赋站出来,走到一个内侍身旁,那里有文房四宝。稍作准备后,举手挥毫,不过片刻,已经写好天子诏令。
他恭敬地递给宋载恩,后者大印一盖,天子诏令已经问世。
天子诏令,是东乾帝国最高等级的诏令;天子诏一出,永不收回,永久有效,直至目标已达成。
且,天子诏所出之日,东乾帝国所有地方官府、边防驻军、东乾帝国国民都要
无条件执行。
宋载恩很艰难地将天子诏还给纪宁赋,心中有七分不情愿。
纪宁赋恭敬接回,然后摊开,开口念道:“承天之道,天子诏曰;今有天煞,命中克国。斩杀官民,穷凶极恶;残暴不仁,嗜血成性;
着令东乾帝国各方军队、国民、官府追剿,不惜代价。谁若替天行道,斩杀天煞,封万户侯,赏金一万。”
“臣……遵旨!”百官齐声应喏。
这是将沈十方污蔑的够狠的,残暴不仁这都能说出来,上大夫纪宁赋看来也不是好鸟,多半是青刹的人。
宋载恩一言不发,脸色铁青,拂袖而去。
他这一走,标记着沈十方将面临巨大的难关:东乾帝国的追杀令。
这是东乾帝国的天子诏令,而非是修罗殿的悬赏令,两者不在一个等级。一个是国家,一个不过是国家下的杀人机构。
宋睿时脸色也不太好看,这一次交锋,无疑是青刹大获全胜。自己大老远回来,只是被青刹一句话就逼得气势全无。
的确,作为祁汀大洲第一刺杀案的核心人物,宋睿时比谁都畏惧沈十方。准确来说,应该是畏惧沈十方身上的力量。
青刹嗤笑一声,紧接着与几个武将离开,像极了一个君王。
宋睿时咬牙切齿,手上紧握拳头,青筋暴起,“青刹,终有一日,我必杀你!”
而此次天子诏的主人公,却悠悠然地和姑娘漫步在月影居,此画卷像极了在某个小城里,那些月影居弟子看见,无一不顿足观望。
羡煞旁人也!
接下来沈十方在司徒洁的陪同下,专程去拜访了万风,感谢他借了一个暂时给他们休整的地方。其次,便是感谢他无私守护杨颂风和周一盈长达十年。
不愧是万大善人!
随后,沈十方再次让连空陵将所有人叫来房间里,商议一些事情。
正当他美滋滋喝着司徒洁泡的茶水时,历练之路的伙伴们已经来到。
“呦!气色不错嘛!”连空陵怪叫一声,继而打趣道:“看来司徒大小姐是精心照料啊!都品起香茗来了。”
司徒洁脸色一红,微笑着没有说话。
“十方这是醉卧美人怀,逍遥如仙。”苏木心也忍不住打趣道。
张歉笑道:“楼主,你可真行!不愧是楼主。”
花轻语没好气地说道:“你三个要有本事,自个找个红颜去。我看,文若就很不错,你们谁对上眼,不妨多些陪她。”
这回,轮到宋文若脸红了,娇嗔道:“轻语姐姐,你可别胡闹。”
连空陵臭不要脸的说道:“我觉得也不错。不如文若妹妹,你看看如潘安在世的我,在场之中也就属我最俊俏有男子汉风度,要不咱?”
花轻语说道:“我看就属你最不要脸,你看十方和阿心,哪个不是万人仰慕的主?”
连空陵贱笑道:“嘿嘿,他们还嫩咧。”
沈十方说道:“你们就别打趣了,再说下去,文若恐怕不好意思了。”
这时,小杨睨带着四个人进来,他们分别是杨颂风、周一盈、温如故以及他的儿子温祺。
温如故父子一进来,目光就落在沈十方身上,立即单膝行礼,“见过楼主。”
沈十方十分无奈,扶起温如故,说道:“温叔父,温祺,你二人快快请起。这里没有外人,不用
拘礼。”
说罢,沈十方对杨颂风行礼道:“伯父伯母,能找到您二位,实在太好了。”
杨颂风叹息道:“多亏你啊!此恩此情,终身难报。”
沈十方摆摆手,说道:“我与小杨睨情同手足,您二位也在我小时候对我们家十分照顾,彼此如一家人,何须说恩?”
司徒洁说道:“几位前辈,快快入座。”
几人点头,暗道司徒洁有礼数。
待全部人坐下后,沈十方率先开口,“今日让各位前来,也没有什么事。首先,我很高兴找到了伯父伯母,此行收获颇丰。
再次,我想商议一下历练之路的事宜,各位有什么高见的,但说无妨。”
连空陵说道:“按照路线,下一个地方是梨州。”
沈十方点点头,说道:“舅父让我们去梨州定然有他的打算,或许在那里,有所收获。”
温如故插话说道:“本来我不想说的,但还是说一句。楼主你们的路线,乃是我们沈家军历练的路线,我们之前去到每一个地方,都有着不同的领悟,或多或少地增加了修为。
而梨州这个地方,权贵甚多,拳脚根本无法发挥作用。故而,此行楼主一定要注意,莫要和那些权贵打交道。”
沈十方点点头,说道:“谨遵叔父嘱咐。不过,今天伯父伯母和小杨睨都在,我想说一事,不知可否?。”
周一盈说道:“你这孩子,既然都是亲如一家人,有什么不可说的?”
沈十方思考一下,缓缓开口道:“去年望蜓山,我与小杨睨遭到邪影暗算。危急时刻,不得已让小杨睨与我逃亡。我知道,小杨睨心中一直放不下,一直想念着伯父伯母。
我答应过他,一定要找到您二位。现如今苍天不负,终于找到了,小杨睨你不必再跟着我们冒险,好好与伯父伯母回竹新城,与杨老夫人共享天伦之乐,继续隐世。”
话音落下,司徒洁几人神情暗淡下来,一个个愁眉苦脸。他们知道,沈十方说的对,人家好不容易团聚,不应该和他们冒险。
正如沈十方所说,小杨睨算是被牵扯进入江湖的。
小杨睨没想到沈十方竟然会为他如此着想,可他也左右为难,一边是生死之兄弟,一边是十年未见、刚刚团聚的父母,他迟疑着低下头,一言不发。
这时,杨颂风说道:“七堂宗,本来就已经隐世了,我们宗门之人也从未打算重出江湖。可自当我做下承诺时,其实已经重出江湖了。
小杨睨跟我说过,在无名海岸崖,他曾宣布七堂宗复出。那么,我们也没理由再继续隐世了。”
温如故说道:“我与你岁数差不多,我且叫你一声杨兄。祁汀大洲犹如一个大世界,每个城镇村如一个小世界。大世界不安宁,小世界又怎会能让你安心隐世呢?所以,你的决定很正确。”
杨颂风说道:“正是如此,好男儿志在四方,不必想家。小杨睨,跟着你十方哥去惩恶扬善,为世间带来一个太平。”
小杨睨瞬间眉开眼笑,重重点了头。杨颂风都开口了,他定然不能反对。
沈十方说道:“伯父伯母,您二位放心,我们一行八人生死同命,不会抛弃任何一个。”
杨颂风说道:“好,我也有重要的事要办。明日便出发。”
沈十方这时问道:“伯父,我有一事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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