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三重攻击,沈十方先是将嘴中衔着的袖箭甩去。
“叮”
袖箭对上袖箭,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随后,便使用二十四字剑法第二式,狂傲乱世一出,即刻化解了眼前的危机。
他挥两剑,落了余下袖箭。再而两剑,将加安手中剑挑飞。
沈十方乃是中灵二重巅峰境界,论力量或防御力,可不是中灵一重的加安能相比的。
更何况,有了二十四字剑法精妙绝伦且刚猛的加持,基本上他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加安本就消耗了不少真气,也有小伤在身,经沈十方猛烈的攻击之下,已经自乱阵脚。当然,更是因为庄不扬在一旁不怀好意地盯住,让他心底多了几分畏惧。
此机会难得,一旦丧失斗志,战斗力也会随即下降许多。
故而,沈十方并没有让这种机会溜走。挑飞加安的剑之后,最为常用的一招近身战技使出来,前冲膝撞。
这一记重击,直接让加安战斗力变成零。之后,沈十方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而是左手化拳,中指关节突出,凝聚真气在其。
随后向加安的心口垂直向下一寸位置一拳而去,这是巨阙穴,身体死穴之一。
沈十方拳头在接触到加安死穴的时候,千击战技大成境界的威力发挥了,一股强劲的真气疯狂灌入加安的穴位里,导致他眼睛一黑,近乎晕厥过去。
尚未停止,沈十方艰难地用手刀击碎加安的喉咙。
随着沈十方停下动作,加安软绵绵倒地不起。
沈十方有些反感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喃喃自语。
看来,杀人真不是他所追求的生活。
他希望的生活还是日出东方而作、日落西山而息的农家田园乐。寻一个良家姑娘,搭三四间木屋,屋外该有一些花花草草。屋后有一片枫树林,携着妻儿在深秋踏在泛黄的落叶,静候一个轮回,过这一生。
但无奈现实总会出其不意地给他制造杀戮,想要渔耕的双手,现已沾满了血腥。
他很恶心这种生活,若非身上牵连着无数人的命运,恐怕他真会一走了之。
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母亲仍未找到,人间尚存黑暗,如何撒手不管?这非男儿所为,更非沈牧之子所为。
沈十方在一刹那间收回了乱七八糟的心情,扭头看去司徒洁那边,他们激战正酣。
不知从何时起,每次遇到危险,他总是第一时间想起司徒洁,这成了他的惯性。
几个瞬步过去,青剑从斜刺里出来。那青色的光芒,成了武右最后看见的颜色。
后者前段时间刚突破初灵七重瓶颈,成功进入了中灵境界,让北剑七狼名副其实地称为强者队伍。
可是他还没有享受过这种强者为尊的感觉,便跟着他兄长的脚步,一同走向黄泉路。
这是他们咎由自取。
若不是贪图钱财,忘了人间正义,丢了生而为人最重要的善心,他们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可曾受伤?”
沈十方缓缓道来。
目光还是停留在司徒洁身上久一些。
察觉到他的关心,司徒洁百花齐放般的笑容予以回答,道:“有你在,相信每人能伤我们。”
只不过,说完此言,这大小姐可就后
悔万分。
怎么听,都能从中听出暧昧。
她娇羞红了脸,让本来秀美的容颜,增添了别有风情的美。
场中剩余二人觉得自己多余,便一同翻了白眼,干脆扭头别去一旁。
这时,连空陵也解决了战斗,刺云缓缓从伯堂任脉檀中穴中抽出,血液猩红无比。
他这番战斗实属不容易。
这伯堂号称北剑七狼里的智囊,平时以阴险狡诈而闻名。战斗中更是阴招百出,让人淬不及防。
连空陵也吃了大亏,身上多了五道剑痕,皆是难以防守的位置,比如背部,就多达三道血痕。
好在连空陵行走江湖也有数年光阴,对付一般损招还是游刃有余。只是相比伯堂这江湖老油子,他终究还是嫩了些。
嗯,姜还是老的辣,狐狸还是老的狡猾。
将刺云在伯堂衣服上蹭去血迹,缓慢地走过去与伙伴会师。
“连兄,伤可有大碍?”
沈十方看见了连空陵破碎的衣裳,随即走向他背后查看。
不由得连空陵回答,沈十方吩咐小杨睨一声,一同将凝露玉中取出来的烈酒和刀伤散和在伤口之中。
说来也怪,连空陵被剑伤了之时,未曾皱过眉头。只是如今沈十方的一番操作,倒让他连声喊疼。
不知道他是真的疼还是故意伪装这一面。
花轻语看不下去了,日常讽刺着,说道:“还说自己如何了得,连这点儿痛楚都大呼小叫,看来我还是高看你了。”
连空陵脸皮就像精铁盾牌,刀枪不入,贱笑道:“嘿嘿,小妞,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扯下衣裳看看有没有伤痕?但凡有的话,尝试一下这烈酒淋在伤口的滋味。”
嗯,确实不堪入耳。
一个女孩子,如何除去衣裳?
花轻语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如何受得了这般露骨的调戏?羞红着脸且气结说道:“你…,算了,不与你计较,哼。”
说罢,高傲的头颅望着天,走向庄不扬的身边。
连空陵一脸得意,说道:“嘿,小样儿,居然敢讽刺我这等威武雄壮的男子。”
周围几人脸上布满黑线,只见小杨睨停下了手,指着大地说道:“连大哥,你看,这是什么?”
连空陵顺着手指看去,地下除了被踩踏而坏的小麦,并无东西,纳闷地问道:“可没东西啊!”
小杨睨一副认真的表情,摇了摇手指,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这地下是你的脸,刚丢的,你还要不要?”
“哈哈!”
话语落下,司徒洁和沈十方一阵捧腹大笑,丝毫不顾及形象。
心想这小杨睨看来从连空陵身上得到真传啊!这言语之犀利,当今世上几人能比?恐怕只有“不要脸”宗师连空陵了。
连空陵摸摸鼻子,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反驳,只是暗自说道:“这小子,改天得让他学学什么叫做尊师重道。”
哈,看来连空陵也觉得小杨睨是向他学习的。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几人先前那等坏心情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尤其是沈十方。
他心里积压了太多不愿意的事,包括夺人性命。
他感受了一下周围,一阵清风徐来,血腥味也一同
被吹散。深呼吸一口,在这片翠绿的小麦田里,他将死去的北剑七狼一一堆放在一块,眼睛充满复杂地望了一眼,之后摇了摇头走向一旁的庄不扬身前,司徒洁紧随其后。
“舅父,我等悉数歼杀来犯,如时间不紧迫,我想将他们埋葬,以免惊了附近百姓。”
沈十方行了一个礼说道。
他确实与众不同。
对待敌人,那怕是尸体,他都表现出充分的仁慈,更有一种责任感。
担心惊了附近百姓,这得是多善良的人才有的做法啊!
庄不扬不仅感叹,自豪感也深深在心中萌发,他点点头说道:“无碍,一会儿自然有人来处理。眼下危机虽然渡过,未来路途凶吉尚未可知,尔等需要多加小心。
凡事量力而行,不要逞一时之能,白白害了伙伴们的性命。再者,对于九生令和你母亲,包括这次历练的成果,你都不需要过于在意。
我只需要你们,平安归来。”
平安归来。
这是一个亲人最希望的,并非是锦衣而归。
沈十方忍住热泪盈眶,鼻子抽搐了一下,微微低头,他开口道:“舅父请放心,孩儿记住了。”
“好,接下来我就不跟着你了,凡事自己多些和伙伴们处理,我相信你。”
庄不扬说罢,便拉起在地面上躺着的惊,这一百多斤的成年汉子,到了他手中似乎变得轻飘飘,脸上丝毫没有一点为难之色。
沈十方点头应喏,说道:“舅父您这带着他去哪?”
“我带他回去见他师父。好了,我知道你成立了千里楼,身后定然有眼线在暗中观察,我就不多操心了,去吧!”
庄不扬潇洒地回头,脚下亮起强烈的光芒,一瞬间就到了二十步之外,紧接着便消失在众人视线外。
“真是太强了。”连空陵夸赞道。
沈十方点头同意,望着庄不扬离去的方向,说道:“只要我等努力修行,终有一天会和他一样。”
“没错,我们携手同行。”
说话的是司徒洁。
她已经走出了羞意。
每当沈十方鼓励众人,让其增添士气时,她总会在旁一同协助,这也成为了她的习惯。
相比五人,改变最大的并不是修为日渐强大的沈十方。
而是这位曾经弱不禁风的铸宝园大小姐。
说她变化之大,并非是修为,是那想要和众人一起强大的心。
她好几次都深深明白,想要在这个江湖与之携手同行,只有自己也强大了,才不用他们时刻保护着。
其实她完全没必要,沈十方等人可从来不会埋怨她什么。一旦她陷入危险,在场的人定然会以命相救。
只是,是司徒洁内心的自责,是她想融入这个队伍里。
因为江湖,难得一知己。
几人各自收拾一番,正欲离开时,沈十方却拿出一个小竹笛,在嘴边吹出一阵轻快悠扬的乐曲。
几人不明所以,皆是疑惑地看向沈十方。
后者一笑,解释道:“稍等片刻,等一个人。”
等人?等谁?
难不成还有人一同前去?
不一会,来人的出现,便给了他们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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