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的小雨稀稀拉拉从天黑下到天亮再到天黑,阴冷黏稠一如杜苗生的心境。
族庙外面燃烧的火被雨一浇此时连烟也不冒了,杜苗生打着灯笼到废墟到上。外面的荒草地,老木门和牌匾全被烧没了。
好在祠堂是石头砌的,虽然外面被烧的黑黢黢的,但里面倒还算完好,杜苗生心里的负罪感轻了很多。
进入正殿,看到牌位,杜苗生腿一软便跪下了,头磕在垫子上就那么跪着,也不知道到底跪了多久。
直到……
“哎,你叫什么……”十七少问。
杜苗生惊喜地抬起头,“你还活着?爷爷呢?”
“爷爷好着呢。”
杜苗生长舒一口气。
“问你话呢,你叫什么?”
杜苗生抬头打量十七少的容颜,十七少是袭击华天赐的人,但此时杜苗生居然不想恨他,大概是因为太祖爷爷还在他手里。
“我叫苗生,树苗的苗,生长的生,你不是桦族人吧。”
“当然不是,区区败落的桦族岂能配的上本少爷。”
跟猜想的一样,纵然十七少语气如此嚣张,杜苗生依旧语气平和的问:“那你是何许人?”
“我从京城来…寻仇的…”
“可是和椛家的仇?”
“算是吧,本想和桦族联手,没想到桦族气数尽到只剩下空空的族庙了。”
“听说那位失踪的小夫人已经死了。”
十七少背过身子,“没错,听说已经…下葬了。”
杜苗生缓了一口气,“听说是极美貌的女子,可惜没见过,不过我见过大小姐……”
“大小姐好看吗?”十七少没有转身。
“她喜欢穿男装,像个文静的小书生。”
“是吗,有人也是这么说的。”十七少声音有些颤抖,依旧没有回头。
“不过,她是好看的,喜欢穿男装想必是因为她是独女。”
“把自己当男儿的女子挺特别的。”
“当初她想高价买大哥的茶,如果大哥答应了,现在不知道在哪快活呢,真是糊涂!”杜苗生抽泣起来,忽然惊觉看十七少的背影,“我大哥你害死的!”
“他不是本来就受了重伤么,椛家打的。”
“可他死是你害的!”杜苗生站起来眼疾手快拿起桌上的烛台朝十七少后脑扑去。
十七少轻轻回头,杜苗生迅速把烛台收到身后。
“挺有行动力的嘛,留着你的力气和椛家继续斗把,咱俩联手!”
“你和椛家有什么仇?”
“椛家欠我姻缘,大小姐本该嫁给我。”
“哈…哈哈,你算什么东西。”
“我爹是瑞王爷,瑞王爷你知道吗?九千岁!”
“哼…这么说你是小王爷?”
十七少无奈又轻蔑的笑道,“小王爷娶的是贵妃的公主。椛阡陌本可以嫁给我做正妻,现在只能给庶子做妾了。”
“那你岂不是连庶子也不如?”
“没错,我比庶子还低一档,但是配她足够了。”
杜苗生把烛台放回原位,撇嘴道,“我能帮你什么……”
“咱俩其实算一类人。”十七少走到桦族族谱前,“都是永远上不了的族谱的人,但是上不了族谱的人就不能报仇了么?桦族人已经死绝了,你完全可以说自己桦叶大的嫡传独女,只要太祖爷爷应允了。”
杜苗生浑身一颤不敢看牌位更不敢看族谱。
“那样名义上你就和椛阡陌‘平起平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