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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为所欲为

    自从李明德中了状元,李宏文觉得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李明德,得受人尊敬,此刻罗青天骂他乡下佬,他怎肯放过罗青天,自然是跟他没完。

    罗青天真的没想到,李宏文如此难缠,他不过是想带他们出去溜达一天,从他们嘴里得知一些李明德秘密,谁知道这死老头如此难对付,他只好用力一推。

    “滚开。”

    李宏文一个重心不稳,狠狠地摔到在地,因为摔得重,李宏文躺在地打滚。

    “哎呦……”

    “大伯。”李明阳吓坏了,立即冲上前查看李宏文的伤势。

    李宏基大惊,在南都他们还没遇到过如此可恶之人,他自然是非常生气,朝着罗青天怒道。

    “你欺负我大哥,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他便朝罗听天扑上去。

    罗青天一时也火气冲天,叫骂道:“真是不识好歹,跟李明德那个乡巴佬一样,不识抬举。”

    “你骂谁,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李宏基扑向罗青天。

    罗青天一个挥拳便打到了李宏基。

    “哎呦……”李宏基感觉自己眼冒金星,捂着脸,大叫起来,然而他发现自己的手竟是湿的,他认真一看,自己竟是出鼻血了,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他还真从来没跟人打过架。

    “你……”

    李明阳见自己爹出血了,而大伯又躺在地面上,一时六神无主,嚎啕大哭起来。

    “救命哪,杀人了,杀人了……”

    路人纷纷围上前。

    罗青天没想到李明德那么厉害的人,家里人竟是跟废物一样,如此不禁打,一个拳头挥上去,这人便出鼻血了,真是不经打,人家李明德一个人挑几个人打,都没问题。

    正在他在心里吐槽之时,李明阳杀猪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此时又围了很多人,罗青天顿时将李明阳提了起来。

    “你住嘴,你在喊老子废看了你。”

    李明阳害怕极了,挥舞着四肢挣扎,大声哭喊起来。

    “大哥,救命哪!”

    李明德去绣坊查看了一番,便带着几位姑娘回豆腐坊,看见前方围堵许多人,心想又发生什么事了,竟是这么多人观看,他正换一条路,绕过拥挤的人群,却听到熟悉的声音。

    “大哥,你在哪里,有人欺负我们。”

    哀嚎的声音萦绕在上空。

    正欲离开的李明德突然止住了脚步,不对,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他便转身冲到人群中。

    “让让……”

    围堵在一起的百姓自动让开一条道来,李明德眼眸很快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壮硕的罗青天一手揪住李明阳的衣领,将他提得高高的,李明阳像个小鸡似的,四肢乱挥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他哀嚎地大哭。

    “大哥……”

    而李宏文躺在地面上痛吟着,李宏基捂着鼻子,有血从顺着他的手滚落,低落在路面上。

    他们三人俱是狼狈,只有罗青天跟个阎罗王一样的,双眼圆瞪着李明阳,嘴角荡漾起冷笑。

    见到这样的画面,李明德真的被惊住了,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虽然李宏文他们跟自己并没多亲,但是在怎么样,李宏文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亲人,也是唯一心疼,理解他,支持他的人。

    李明德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张开了,心口也被流动的血液挤得发堵,嘴角微微一挑,发出渗人的冷意。

    “罗青天,你找死。”

    罗青天显然没想到李明德会突然到来,听到李明德声音,他猛地一惊,猝然回头,李明德那如同巨石一样的拳头便狠狠冲到了脸上,这一拳李明德用尽了全身力量,完全没有给罗青天丝毫余地,硬邦邦的拳头击打在脸上,罗青天痛得直呼,下意识的反应便去捂脸,于是他的手一松,李明阳便得到解脱,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哎呦……”罗青天捂着一张脸,痛喊。

    李明德这一拳头可用尽了所有力量,罗青天又措不及防,连躲的机会都没有,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头,他一张脸都被这一拳头打得变形了,骨头错误了,即便他捂着脸,也能看出他另一边肿的的老高,另一边嘴巴也肿了起来,给肥肠似的。

    罗青天捂着脸,轻轻蠕动嘴角。

    “李修撰,这是误会呀……”

    他哆哆嗦嗦的,很是艰难地吐出话来。

    李明阳从地面上跳起来,见到李明德,他仿若见到了神一般的激动,大声喊道。

    “大哥,大哥他胡说,他就是故意的,他打了我爹,还弄伤了大伯,他是坏人。”

    罗青天张口还想说什么,李明阳已经冲到他跟前。

    “你打了我爹,你还说这是误会,真是巧言令色,在场的人都看见你是如何欺负我们,如何作恶的。大哥,这种人,我们不能放过他。”

    李明德一拳头下去,罗青天心里已经惧怕了,这个人力道惊人,真是太可怕了,他痛得已经无法呼吸了,他感觉自己的颌骨都被打断了。

    他缩着头,不敢在与李明德对视。

    李明德很久很动手打人了,自从他入京以来,他做事收敛不少,为了可以给人营造好形象,什么事都学会忍,因为冲动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之下,他绝对不会先招惹谁。

    当然前提别人也不要来招惹他,不然他也不是善茬。

    但罗青天欺辱他爹,这令李明德不能忍,不需要李明阳多说,他绝对不会放过罗青天,因此他此刻沉着一张脸。

    “罗青天,你真是贱,你天天在外头破坏我名声,我对你做的事情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今你却敢当做欺负我爹,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会记住教训。”

    罗青天不停摇头。

    “李修撰饶命。”

    李明德根本不愿听,手又抬了起来,一个拳头又挥到了罗青天的脸上,罗青天痛得无法呼吸了,见李明德发火了,他想躲,李明德哪里会让他躲,以迅雷不掩耳之势将他踹到。

    罗青天噗通一声摔到在地,李明德脚踩到他脸上,罗青天挣扎着想起来,李明德哪里会容他动弹,脚下一用力,罗青天感觉自己身上压着巨石,动弹不了,呼吸变得微弱,只是靠着嘴巴噗嗤噗嗤地喘息。

    “李修撰饶命。”

    他的气息格外弱,声音里带着哀求。

    李明德居高临下地看着罗青天,他已经被自己揍得脸青鼻肿,鲜血从鼻孔里溢出来,李明德不由觉得罗青天格外的令人厌恶,他沉着声音,冷声地道。

    “想对付,你只管来,但是你欺负我的家人,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说着,他便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入罗青天的手心。

    罗青天惊恐地看着李明德行云如水的动作,下一刻跳骨抽筋一样的痛,令他整个人不住地颤抖起来,痉挛,当他承受剧痛时,以为这一切很快可以结束,然而并没有,又一阵令他绝望的痛侵袭着他。

    罗青天用尽全力发出声音来。

    “李明德杀人不过头点地,有种你就杀了,但是你这样折磨我,算什么英雄。”

    他咆哮着。

    李明德用力踹了他一脚,怒道:“我就是折磨你,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让你知道什么叫恶有恶报的下场。”

    说完,李明德便又踹了罗青天一脚。

    罗青天躺在地面上奄奄一息,毕竟这李明德的拳打脚踢,加上他双手都被李明德废了,他自然一点力气都没有,身体本能地抽搐起来。

    此时李宏文,李宏基精神恢复过来了,见到李明德如此行事,他们不禁有些害怕,但又不敢阻止,毕竟李明德是他们的主心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李明德看着罗青天如同狗一样的在地面上抽搐着,折腾的差不多了,他便罢手,毕竟他身为朝廷命官,不能当众杀人,罗青天被他废了双手,颌骨也被自己打碎了,这样的情况,罗青天活不了多久了,顶多一个月左右,这家伙便一命呜呼。

    李明德冷冷撇了痛得晕过去的罗青天,便朝李宏文几人说道。

    “走吧,我们回府。”

    ……

    罗青天虽然没死,但是跟废人差不多,他心里不服气,便跪到宫门外告御状,在罗青天的心里,这坤国是有王法的国家,即便他有错,也是官府责罚自己,而不是李明德这样随意欺辱,随意欺凌,更不是李明德这样残忍的毁了自己的双手。

    若是平常此事自然没人管,但是朝廷诸多官员都因为李明德而被罚了俸银,他们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背地里命人将此事捅到了赵凯文哪里。

    王公公虽然很不愿意跟李明德作对,可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他可不敢欺瞒,便如实将事情告知了赵凯文。

    赵凯文一听,这民间还有人告御状,状告李明德恶意伤人,致人残废,若是听传闻,他自然不会管,但受害者已经跪到了宫门外,每日在哪里喊冤,此事身为帝王的赵凯文自然要管,不能纵容下去。

    李明德也不知道罗青天如此有能耐,竟是去告御状,李宏文带来了钱,钱到位了,他自然要开始做事,他每日忙碌着征徭役的事,组织百姓去挖坑,这临时修水库作为防御洪水的手段,肯定是要加快进度。

    李明德待人选了一块地,日夜兼程的修水库,工程壮大,人手自然要从全国四面八方招来,反正这水库要在端午之前修好,一般端午左右都会涨水,所以集几万人兴修水库,而且要日夜兼程的忙碌。

    李明德当众调了火药,领着人炸山修水库,自然是没时间去宫里,所以这罗青天状况他的事,他真的一点也不清楚。

    忙碌了一天,回到府中,便见王公公在前厅之中徘徊着,李宏文激动的眼睛都红了,陛下要召见明德,这感情好,他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皇帝,然而皇帝却派人来寻李明德,皇帝如此重视他们家明德,他们祖坟冒青烟了。

    于是李宏文好茶好吃的招待王公公。

    王公公对李宏文也很客气,但是闲聊了几句,王公公便感觉不安起来,自己应该要怎么跟李明德说呢,若是一个没表达清楚,李明德误以为自己告状怎么办。

    于是他不安地徘徊起来。

    李明德驾马回到府中,风尘仆仆,有些累了,见到王公一脸焦虑的样子,李明德心里顿时感觉不妙,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王公公来此,肯定是有事,因此李明德不禁皱眉。

    “王公公什么风将来吹到我府上来。”

    王公公见到李明德,立即赶忙冲了上去,将李明德拉到一旁。

    “李修撰,咱家可是什么都没说,跟咱家没关系,咱家不过是来宣李修撰进宫。”

    李宏文伸长脖子来偷听。

    李明德怕李宏文担心,很自然将王公公拖着往外走。

    “什么事。”

    王公公一副很难开口的样子,但他最终要说,因此他期期艾艾地说道。

    “李修撰,你当众打人,致人伤残,这多大的恨,多大的仇,你直接将他送官府不就行了,你非要如此冲动,现在可好了,此人告御状,将此事闹到陛下跟前。”

    李明德还以为什么事,这王公公慌慌张张的,原来是罗青天的事,想到罗青天,李明德真是很烦躁,此人真是贱到极致,不知悔改,简直跟傻子没什么区别。

    王公公说完,便小心翼翼地观察李明德面色,见李明德并没动怒,他吞了一口唾沫,才又继续说道。

    “陛下现在烦躁的很,李修撰此事处理的欠妥,这闹到陛下跟前,那天下人不都知道了,大家都等着看陛下怎么处置你,即便陛下有心维护,那也是没办法的。”

    李明德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朝王公公咧嘴一笑。

    “王公公你不必为我担忧,此事我自有脱身的法子,你就在一旁看好戏便可。”

    王公公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罗青天都在陛下面前说了李明德无数条恶迹,李明德还说自己可以整治罗青天,他是不是听错了,李明德不该说,王公公你等会帮我求情,怎地这样伤人致残的恶劣事情,李明德还能翻身?

    他不敢相信,想在追问李明德。

    李明德已经大步地往外走了,王公公便匆匆追了出去。

    李明德,王公公很快便到了宫中,到了皇帝的御书房。

    罗青天跪在地面上,眼泪汪汪的苦着,一双刀痕累累地手举着垂下来,他似乎有意让赵凯文看到自己的手,虽然他的手不能动,但他没有包扎,将条条可怖的伤口暴露在外面,似乎就是给赵凯文看的,想他知道李明德有多可恶。

    他见到李明德,便大哭起来。

    “陛下,您要为草民做主,草民身心俱毁,痛不欲生。世上怎么能有李明德这种残忍之人,他身为官,应当做天下的表率,可他不顾身份,跟草民计较,毁了草民的双手,草民没了这双手,还怎么过日子,一家老小怎么办。他是您钦点的状元,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陛下,他仗着您的恩宠,草菅人命,陛下,他这种行为有损您的颜面。”

    罗青天很能说,他字字句句都戳中了赵凯文的心思,当然每一句每个字都是旁人教的,诛心之话,最能让赵凯文暴怒,此刻赵凯文见到李明德,一双犀利的眸子直直注视着李明德。

    李明德朝赵凯文行礼。

    赵凯文闭了闭眼眸,很是不耐烦地朝李明德挥手,示意他不用多礼。

    罗青天悄悄瞥向赵凯文,见赵凯文完全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他心里竟是荡漾起丝丝喜悦之情,李明德看你如何嚣张,这在陛下面前,看你如何辩解,这是死局,今日他失去的尊严,要一点一点地从你身上捡回来。

    赵凯文真是如鲠在喉,朕器重你李明德,为你力排万难,你却这样回报朕,竟是当众伤人,还致残疾,真是胆大包天,目无王法,朕看错你李明德。

    一时赵凯文一张黑得可以滴出墨汁来,嘴角轻轻蠕动,便一字一句地道。

    “李明德你在外头竟是如此嚣张,若不是此人告御状,朕将一辈子被你蒙蔽双眼,原来你这样的放肆,为所欲为,你简直过分至极,你将朕至于何地?”

    事到如今,李明德觉得自己辩解也无异议,正好御案上放着一盏茶,他便用手一甩,“砰”地一声,茶盏落地,茶水四溅,将金装打湿。

    众人皆惊,一脸错愕地看着李明德。

    赵凯文更是震怒,他瞪大一双眼睛,怒视李明德,咬牙切齿地说道:“李明德你放肆,来人将他拖下杖责二十大板。”

    外头的禁卫军闻声便要进来。

    王公公吓了一跳,李明德真是太猖獗了,竟是敢碎了陛下的茶盏,这是冒犯,简直是胆大包天。

    罗青天也是乐了,李明德他完蛋了。

    哈哈哈……

    然而李明德并没有像其他大臣那样诚惶诚恐的磕头请罪,他朝赵凯文粲然一笑。

    “陛下,臣不过摔了您一个茶盏,您便要杖责臣。”说他一双眼眸变得深邃,透着几分冷意:“那这罗青天他伤臣亲人,臣废他一双有什么错,又有什么可说。陛下,若是有人伤您亲族,您会怎么做,您会废了他双手,还是诛他九族,臣觉得自己并不过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臣何罪之有?即便是报官,送入官府,这罗青天也该杖毙,臣留他一条性命,就是对他宽宥,怎地就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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