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话,石锦绣哪里还淡定得下来。
她赶紧去寻了暗云。
暗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就赶紧去寻了羽林卫副统领蔡桓。
自从宇文炎去了西北,镇抚司的事务就交给了蔡桓代管。
蔡桓不敢怠慢,立即就提审了詹七“你想要什么?”
他不相信詹七会无缘无故地说这样的话。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詹七嘴角上翘,“我要新的户籍、路引和银子,我要离开京城!”
“可以!”蔡桓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她。
詹七只是镇抚司从五皇子府里抓来的一个侍妾,或者说她连侍妾都算不上,倘若真能从她嘴里得到有用的情报,抓到那个鼓动两位皇子夺权的人,放了她也不是不可以。
詹七就俯在蔡桓的耳边说了个地址。
蔡桓先是一愣,随即就带了人出了镇抚司。
石锦绣虽然站得有些远,却隐约听到了“天龙寺”三个字。
天龙寺是个皇家寺院,是专为皇家祈福的地方,并不受寻常信众的香火,普通人更是难以踏足其中。
因此镇抚司在搜查京城的时候,从没想过去天龙寺。
不过半日的功夫,蔡桓等人就押了大大小小三四十个僧人回来,其中还有人在一路嚷嚷着“我要进宫觐见皇上!”
“镇抚司从来都是奉旨办事!”蔡桓就拱了拱手,“你们若真是无辜,自会放你们回去!”
闻讯而来的石锦绣就带着阿布在路边看着“怎么样?有没有看到你父亲?”
可那大大小小的僧人都光着头,穿着一样的衣裳,远远地看着,都是差不多的模样。
阿布就有些失望地摇头“若能走近些,兴许能辨认出来。”
“那过得两日我们再找暗云去镇抚司里瞧瞧。”石锦绣就拍着阿布的肩安抚着。
二人正说着话,就瞧见暗云挎着刀有些小喘地一路奔跑了过来“夫人,咱们蔡副统领请您带着阿布去一趟镇抚司!”
“出什么事了?”石锦绣问。
“我们没能在从天龙寺抓回的人中找到朱昆。”暗云就如实道。
“没找到?是詹七给的消息有误吗?”石锦绣就很是吃惊。
“也不是!”暗云想了想答,“詹七说,那朱昆除了会制香,其实更善易容术,也不知他如今是以哪副面孔示人,也就想让阿布去碰碰运气,毕竟见过他的人真的不多。”
这……
石锦绣就看向了阿布。
“我最后一次见他还是五岁那年……”阿布就下意识地拒绝。
石锦绣却在阿布的眼里看到了怯意。
“怎么?你害怕找到的不是你的父亲么?”石锦绣就问。
“不,我害怕找到的是他,”阿布摇着头道,“我恰恰害怕他就是那个四处挑事的人。”
石锦绣就有些心疼地看他“不管怎么样,咱们先去看看吧。”
为了不引起路人的主意,石锦绣就带着阿布从陈记医馆进了镇抚司。
暗云将二人直接带进了镇抚司大牢。
“倘若找不到朱昆这厮,蔡副统领在皇上面前恐怕就不太好交代私抄天龙寺的事了。”暗云就同石锦绣私下里道。
石锦绣就点了头,带着和阿布沿着关天龙寺僧人的牢房一路走了过去。
这些被抓来的僧人都在闭着眼睛打禅,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三四个牢房走了下来,石锦绣就看向阿布,而阿布却只是摇头。
暗云瞧着,神色都跟着阴沉了几分。
难不成詹七给的消息不对?那朱昆并不在天龙寺?
可是不应该啊!
詹七可是想拿这个消息换新户籍和路引的,她不可能只是在碰运气。
石锦绣又回到了牢房,仔细打量起那些僧人的手来。
若那人也和自己一样经常制香的话,指尖多多少少都会被染上淡淡的一层棕黄色,不管如何洗涤都不会褪色。
就在她一个一个地瞧过去时,却发现牢房里也有人在打量她。
石锦绣就顺势看了过去,只见那人白眉白须,脸上满是皱纹和寿斑,可他的手却没有他的脸老态,手指尖更是微微泛黄,就连指甲都已染上了棕黄的颜色。
她就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发现告诉了暗云。
暗云二话没说,就命人将那人从牢房里拖了出来。
“你们要干什么!”那僧人自是不配合地大闹了起来,和他关在一起的那些僧人也动了起来,“你们为何要动我们的净空师父!”
“净空师父?”暗云却走了过去,一伸手就从那人的脸上揭下一层皮来,“那现在呢?他还是你们的净空师父吗?”
刚才还护着净空师父的那些人都被吓了一跳。
天龙寺的主持更是不敢相信地看向了他“如果你不是净空师父,那真正的净空师父去哪了?”
朱昆见自己已经隐藏不下去了,也就站起来笑“自然是早就被我杀了,不然我怎么能取而代之!”
众僧人一听这话,无一不觉得惊愕。
净空师父居然已经遇难了!
可始作俑者之人,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反倒在那哈哈大笑。
“阿昆伯伯?”一直站在石锦绣身后的阿布突然说了话,他看着朱昆那张已经揭掉面皮的脸,竟不知是喜还是悲。
朱昆听得有人如此唤他,也是一楞,可他却认不得阿布的模样。
“阿昆伯伯!我是阿布啊!您知道我爹爹在哪吗?我已经找了他十多年了!”阿布就凑上前去,很是焦急地问。
“阿布?”朱昆就微微一眯眼,“那个胡姬生的孩子?”
阿布就连连点头,想要听他说更多。
可朱昆却只是噙着冷笑,不再说话。
“不开口是么?我们镇抚司有的是办法让给你开口!”暗云就挥着鞭子上前。
岂料七八鞭打了下来,朱昆那厮都咬着牙坚持了下来,还大声喊着“不过就是一个死!有种就给老子一个痛快!”
镇抚司要弄死一个人很是容易。
可要抓到一个像朱昆这样的人却不容易。
想要从朱昆的嘴里挖出点东西来,那就更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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