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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这话的京兆府尹就恨不得一拍脑门。

    这京官难做啊!

    这京兆府尹就更难做了!

    随便遇着个什么事,这事主的官阶职级都不小,他偏袒哪边都不好。可若哪边都不偏袒,事主们又不同意,他就只好在中间做个和事佬。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那府尹就试探着问,“怎么这禧香堂的东家会告你们李家香铺偷了他们的香方?”

    “没有误会!”听得这话的石锦绣就同那京兆府尹冷笑,“确是有人偷盗了香方。”

    李严听得这话,就好似抓到把柄般地冲到京兆府尹的面前“听到了没?她这算是认了吧!”

    “谁说我认了?”石锦绣就眼光一转,瞪向了李严,“我不过是说有人盗了香方,可我说了是我自己么?”莫不是伯爷你在贼喊捉贼吧!”

    “不是你还能是谁?不然咱们禧香堂刚上新没两天的香,怎么就叫这个李家香铺贱卖得大街小巷都是?”李严就大声地质问。

    “你们上新的香?”石锦绣却是挑了眉角,“恐怕伯爷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吧!那些都是我们馨香阁出品过的香,李家香铺是得了我的方子,才造的这批香!敢问伯爷,您手里的香方又是哪来的?”

    李严听着就一时语塞。

    那些香方都是周掌柜从别人的手里买来的。

    制香前,他们还曾想着对香方添减一二,可没想只要有一味香料的用量有了变化,整个香品就变了味道,因此他们只敢严格照着那方子制香,完全不敢再画蛇添足。

    “怎么?答不上来么?”石锦绣就很是不屑地笑,“伯爷,你们定北伯府可不能仗着自己还有点权势,就贼喊捉贼地欺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啊!”

    听着石锦绣一口一声的“伯爷”,李严听着就要吐血。

    若不是因为馨香阁,他也不会被从定北侯贬为定北伯,这还是庆德帝瞧在老定北侯的面子上,才没对他一撸到底。

    也就是在这时,李严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就指着石锦绣道“你……这些是不是都是你布下来针对我的诡计?”

    “针对您?”石锦绣就开始讪笑,“我为什么要针对您?”

    “自然是……自然是因为宇文炎!”李严越想就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他从来就不相信那宇文炎被赶出家门后,竟一点都不恨他。

    虽然这些年宇文炎从不曾来找过他麻烦,可他却坚信宇文炎一直在酝酿着此事。

    “伯爷还真是太瞧得起自己了!”石锦绣就定睛看向了他,“一个人做错了事,却从不反省自己,还总认为都是别人的错!这是何道理?”

    “没错!是我让李家香铺低价卖那些香的。”石锦绣就神色淡淡地说着,只是那时她的初衷是想让那些留在李家香铺的手艺人,能真正靠着制香的手艺养活自己。

    “可我没让您府里的人来烧我的馨香阁,也没让您府里的人在烧了我的馨香阁后还想着要杀人灭口的。”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竟给了李严一股无形的压力。

    “您知道,如今馨香阁一个月的流水是多少么?因您府上的一把火,烧得我一个多月都不能开张,还有那些被火烧了的香品……”

    光想起这些,石锦绣就觉得肉痛。

    那可是她厚着脸皮,从林燮手里“讨”来的香料啊!

    原本她就想借此让馨香阁在京城大火一把的,没想最后竟弄成了这样。

    “我的这些损失,您想过要赔么?”说到这,石锦绣就故意顿了顿,“伯爷怕是从来没有想过吧?既是如此,那我就只好另想办法了。”

    “另想办法?”李严就将眼睛一瞪。

    虽然知道在火烧馨香阁的这件事上,是他们李家理亏,可他还是认为这事是石锦绣办得不地道,毕竟这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

    石锦绣自然是听出了李严的话里的意思。

    “有何不妥?”她就暗笑着,“千金难买我乐意!”

    “你!”李严就气得剧咳了起来。

    一直都没能插得上话的京兆府尹就被这二人吵得脑仁直抽抽。

    宇文炎同这李家的恩怨,他虽未亲历,却也是有所耳闻的,自然也就知道这事处理起来有多棘手。

    那个被李严拽来的货郎则是瑟瑟地跪在那,神色惶恐地瞧着眼前的这些人“大……大人们……这事确实与小的无关啊……能不能先将小的给放了。”

    众人这才记得还有货郎这么一号人的存在。

    “府尹大人,这事既然与他无关,还是将人先放了吧。”石锦绣自然没忘自己来这一趟,为的就是救这个货郎的。

    一心想要当和事佬的京兆府尹自是没有异议,李严也因自己之前闹了个乌龙,而不再说话。

    那货郎见状,就千恩万谢地“逃”出了京兆府。

    待那货郎走后,京兆府尹就继续当着说客“这事……我看就这样算了吧……”

    在他看来,这事完全就可以私下里解决,根本没必要闹到京兆府来。

    石锦绣自是无所谓。

    之前的她,并没有将禧香堂赶尽杀绝的心思。

    可就在李家的人放火烧了馨香阁后,她突然意识到将来馨香阁和禧香堂必成水火之势,而以李家一贯的行事风格,只怕将来也不会太平。

    既是这样,还不如她先下手为强。

    这一年来,因为被馨香阁压制着,禧香堂早已不如从前,再耗下去也只是强弩之末了。

    而闹了这么一出的李严只是觉得没脸。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抓到了盗他们禧香堂香品的人,没想竟是这么个结果。

    自觉无趣的他,就一挥衣袖,气呼呼地出了京兆府。

    石锦绣就留下了唐全善后,自己则跟在李严的身后也出了京兆府。

    “定北伯爷,我要是你,就不会做这种无畏的挣扎了。”石锦绣就在李严的身后冷笑着。

    李严就很是惊愕地回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石锦绣也不同他绕弯,“半年之类,我要你的禧香堂关张!”

    说完这话,石锦绣就头也不回地离开,独留李严一人在那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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