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天赋!仅凭眼下的这些,就能想到这么多,就很不容易了。”宇文炎就同石锦绣笑,“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石锦绣就仔细想了想。
京城一共有九个门,因为西市和东大街的存在,东西直门来往的人很多,并不适合做抛尸的事。尸身被发现于西南段的护城河里,显然对方是选了平日里相对人少的西南门。
可人少,有利也有弊。
虽然城外人少,有利于抛尸,可经过城门的人少,车马就更少了,只要问一问守城的将士,他们多少都会对今早经过的马车有印象的!
若有所得的石锦绣正打算说话的时候,就有羽林卫小跑了过来回禀“刚属下去问过守城的士兵了,平日的卯时,在这个门经过的都是粪车,可今日却有一辆车行的黑漆平头马车经过,所以守城的士兵还特意上前盘问了一下,赶车的人说是雇主急赶着回去奔丧,所以才走的这条路!”
“奔丧?”宇文炎就似笑非笑地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那守卫说,他盘问的时候就闻得车厢里有很浓的酒味,当时他还暗自奇怪,可因为车里的还打着呼,他也没仔细过问了。”那羽林卫就继续道。
酒味!
石锦绣就同宇文炎对视了一眼。
“那守卫可记得那车行马车的号牌?”宇文炎就凝色问。
那羽林卫就拱手道“守卫说是二十八!因为马车在城门处停留得有些久,所以才对车身上的号牌印象深刻!”
“去车马行,继续查!”宇文炎就点了头。
那羽林卫就此退下。
石锦绣就道“竟然是租的马车!这显然是件谋划已的事!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我的馨香阁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吗?竟是杀人又放火的!”
听到馨香阁三个字,宇文炎的眼神就变得深邃了起来。
二憨是定北侯府的人,而定北侯府名下的禧香堂又和馨香阁有龃龉,不会所有的事都这么刚刚好吧!
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又有一个羽林卫从城外策马奔来,他一跳下马就迫不及待地同宇文炎道“禀大人!城外发现一辆车马行的马车,车夫已经死在了车上!”
石锦绣的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她很是不安地看向了宇文炎。
“那马车可有号牌?”宇文炎就皱了眉道。
“有!是二十八!”那羽林卫就报。
“大人!”这一次石锦绣都忍不住惊呼了出来。
宇文炎的眉就皱得更深了。
馨香阁失火的事本不归镇抚司管。
可因为石锦绣和馨香阁的关系,他才想着带人来看一眼。
可没想到此事却牵扯上两桩人命案,他便觉得此事绝不会简单。
至少定北侯李家,是脱不了干系的。
“去定北侯府!”他也就命令道。
“大人,我能和你同去么?”知道宇文炎这是要去办案,自己不应该横插一脚,可石锦绣还是想跟着同去。
宇文炎就看了石锦绣一眼,然后道“此事与你的馨香阁有关,你也算是苦主之一,同去也不是不可!只是不管遇着什么事都不可冲动,见我的眼神行事。”
石锦绣听后,就很是乖巧地点了头。
听闻宇文炎突然带着镇抚司的羽林卫过来了,李家的人就很是意外。
定北侯李严更是亲自出得府来。
见到宇文炎的他就没好气地道“宇文大人这是干什么?是要来抄我的家吗?”
不管怎么说,宇文炎也曾同李严做过六年的兄弟,虽然他知道他的这位兄长一直不怎么待见他,可看在老定北侯的面子上,他即便是被赶出了李家,这些年他也没找过定北侯府的麻烦。
可不找麻烦归不找麻烦,那并不代表着他就一定要对李严有好颜色。
因此宇文炎就冷笑道“我们镇抚司可不是只会抄家!可若是有些人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被抄家也不是不可能!”
“你!”听着这满含威胁意味的话,李严就没能接得上话。
“行了,我也不与定北侯打哑谜了,你们府上有个叫二憨的人出了事,你们知道吗?”宇文炎的眼中就满是不屑地问。
“二憨?”李严一时半会就没能想起这个人是谁,还是一旁的大管家提醒着“是咱们府里一个喂马的下人。”
“喂马的下人?”李严听到这就很是不悦,一个下人的事,用得着镇抚司如此兴师动众的来问他吗?
瞧瞧宇文炎的阵势,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李家触怒了天威呢!
“这个叫二憨的人,今早被人发现死在城外的护城河里!”宇文炎就仔细观察着李严和那个大管家的神色。
只见李严的神色坦荡,反倒是那个大管家的眼神有所躲闪。
“李全福,你知不知道这事?”李严就问起了那大管家。
李全福就一脸堆笑“这个老奴还得去问一问车马处的人,他一个喂马的,老奴平日里也没怎么留心过。”
说完,他就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宇文炎则是似笑非笑地站在那,显然不介意站在门口等。
镇抚司抄家办案,从来都是让京城里的人闻之而色变的事。
而如今定北侯府门外站了这么多羽林卫,就惹得不少人远远地驻足围观,并且窃窃私语。
瞧着街坊四邻那指指点点的样子,李严的心里纵然是一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将他们这一群人放进了府。
石锦绣跟在宇文炎的身后,走在这定北侯府里,却是心情复杂。
每一处,每一景,都和她梦里的那个定北侯府一模一样。
想着自己在这里所遭遇的一切,她就攥紧了双手,神情也变得紧绷了起来。
宇文炎自然是将石锦绣的变化都瞧在了眼里,便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你放心,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有为夫在!我一定会为你,为馨香阁,讨回一个公道的。”
宇文炎的声音并不大,却又恰好能让石锦绣听个清楚。
她就很是感激地看向了宇文炎,原本崩着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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