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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庆德帝一开口竟要了二十万两!

    鲁家是做生意的,二十两银子还不至于将家底掏空。

    只是庆德帝却在上面加了个期限,必须在三天内见到银子。

    若他们能在三天内将钱交至户部,则既往不咎,可若超出了三天,该削爵的削爵,该流放的流放。

    可鲁家的钱财,多半都置成了宅院、田基,囤成了货物,要在三日内拿出二十万两并不是那么容易,哪怕是卖宅子卖地,也不是三五日就能办成的事。

    因此,他们只得四处找人借凑。

    三房的鲁太太身为东平伯最小的女儿,在这个时候就更不能独善其身了。

    三天内要找齐五万两,对她也不是易事,她的钱都拿去放了利钱,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收回来,因此她也只能四处借。

    只是京城里能借钱的人家早已被东平伯借了个遍,鲁氏自然不好再去借第二次,因此她只能将主意打在石家人的身上。

    她已经在石太夫人那得了两万两,又在大夫人李氏那借了一万二,再加上她自己手里的一万两,还差了八千两!

    若在平常,她自不会将这八千两放在眼里。

    可这会子,却是一文钱难倒了英雄汉。

    她到如今都没想明白家里怎么就会遭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学府衙门里那人死咬着是受东平伯之托,而那个被抓的周富贵更像是被人下了降头一样,竟说此事是受了她的指使。

    这真是天地良心!

    她虽不待见四房的那个小子,但还不至于使出除名这么下作手段去毁人学业,而她的父亲东平伯就更加不会了!

    等这事过了以后,她一定要查出是谁在陷害他们家,可眼下最重要的却是她要尽快筹齐那五万两银子。

    因此,当她见到姗姗来迟的石锦绣时,就硬是压下了心中的不快,柔声细气地问“你娘不在家么?”

    “三伯母来得不巧,我母亲刚刚睡下了。”石锦绣就不失礼貌地笑着,眼神中带着疏远。

    一般有点眼色的人,绝不会选在这个时间串门的。

    “不能叫她起来么?我真的有急事。”鲁氏却像没瞧见石锦绣眼中的拒绝,而是急急地道。

    石锦绣就微微一笑“三伯母有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和她说?

    鲁氏一听这话,之前一直压在心里的火蹭地就上来了。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又做不了主,我犯得着和你说么?”心中又急又气的鲁氏就带着哭腔,如果她不能筹到那五万两银子,还不知道她的父亲会怎么样。

    石锦绣却表现得十分的淡定。

    “三伯母,您都没说是什么事,你又怎么知道我做不了主?如今我母亲正在养胎,这梨香院的事,可都是我说了算。”她顿了顿,“您要是不愿说,那就算了。”

    说完,她就起了身,摆出了一副送客的姿态。

    鲁氏就瞪着眼睛瞧向了石锦绣。

    这个丫头,怎么可以对自己这样!

    可是不想空手而归的鲁氏只得同石锦绣实话实说“我是来找你母亲借钱的,这事你还真做不了主。”

    原来是来借钱的啊!

    石锦绣就很是意外地挑眉。

    一瞧石锦绣的神情,鲁氏就变得些许不自在“我急需筹集一笔钱……”

    “三伯母要多少?”石锦绣就给鲁氏上了一杯茶,然后免去了多余的客套,单刀直入地问。

    鲁氏对此,就显得有些不太适应,她刚想说两句场面上的话,可又怕自己场面上的话说多了,又不好再开口借钱。

    “还差八千!”因此,她敛了气势,轻声地说。

    “也不是很多。”没想石锦绣却是连眉角都没抬一下,“这钱我可以借你!”

    鲁氏却大感意外。

    八千两可不是笔小数目,四房的五丫头怎么可能答应得这么轻松?

    “那可是八千两白银!”鲁氏就提醒着石锦绣,“可不是八千个铜板!”

    “我知道,”石锦绣就盈盈一笑,“这钱我可以借你,可是要收你每个月十五个点的利钱。”

    鲁氏听着,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每个月十五个点的利钱!她这是想抢钱吧!

    见着三伯母吃惊的神色,石锦绣就提着茶壶不动声色地给她续了茶。

    “据我所知,三伯母在外面放印子钱,可是每月二十个点的利钱!”石锦绣就同鲁氏笑,“我才收您十五个点的利钱,您就一副要将我生吞活剥的模样,算了,这钱……我还是不借了。”

    鲁氏听着这话,就更诧异了。

    府里知道她放印子钱的人不少,可知道她利钱的人却不多,就算是她的丈夫石岩也不清楚。

    可石锦绣这个小丫头为何却是门清?

    石锦绣瞧着却只是笑。

    她自然是在那个梦中得知的。

    她也不催促,而是细细地品着茶,等着三伯母做决定。

    因为石锦绣知道,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三伯母也不会求到这梨香院来,所以这一盘,她稳操胜券。

    “十五个点就十五个点!”过了好半晌,鲁氏终于咬牙切齿道,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那就请三伯母写借据吧!”石锦绣就瞟了眼自己的书案,“一式两份,咱们各自签名,到时候谁也赖不了谁。”

    鲁氏就瞪大了眼睛“什么?还要写借据?”

    “三伯母这话说得好生有趣,难不成三伯母放印子钱的时候,都不让人写借据的么?”石锦绣就诧异地看向了她,难道三伯母还想将自己当傻子哄不成?

    鲁氏就扯出一个尴尬地笑。

    “你能不能帮我写这借据?”她就有些难为情地道。

    鲁氏在娘家的时候就只念过《女诫》和《女则》,平常全靠着身边的小厮帮忙写字记账,因此她并不知道怎么写借据。

    石锦绣也无意在这件事上为难她,于是在约定好归还的日期后,就帮着鲁氏写好了借据,并将借据上的字一个个地念给她听。

    鲁氏仔细地听了两遍,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后,就签字画了押。

    石锦绣便取了八千两的银票给鲁氏。

    鲁氏的心里莫名地就酸了。

    四房的人什么时候变得有钱了?

    石锦绣竟然连眼睛都不要眨,就能拿出八千两银子的银票来。

    “绣姐儿,你告诉三伯母,你是不是有什么赚钱的好路子呀!”鲁氏就忍不住想打听。

    石锦绣却看着她道“三伯母这话问得好生奇怪,轮赚钱,京城里谁家比得过东平伯?您这不是骑马找驴么?”

    鲁氏顿时就被石锦绣怼得哑口无言,想着自己还得去东平伯府送钱,并没有太多时间磨叽,她便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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