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炎走后,留下了一脸懵逼的石锦绣。
他的神情,她可是都瞧在了眼中。
他……是生气了吗?
可之前还瞧着好好的呀!
难怪被人叫做“活阎罗”,翻脸比翻书还快。
石锦绣小声嘟囔着,却听到了好大的一声“噗通”,显然又有什么东西落水了。
她便循着声音找了过去,远远地就瞧见蔡襄儿站在岸边,一脸看好戏似地盯着在水里扑腾的人。
怎么不救人呢?
天气虽热,可水里却凉,把人弄生病了可怎么办?
石锦绣就急匆匆地赶了过去,发现在水里扑腾的不是别人,而是石珊瑚!
这又是唱的哪出?
刚才她们不是和好了么?还一块抖蛐蛐来着,怎么这会子落了水都不捞一下?
“石珊瑚!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傻的?不管你做了什么,只要虚情假意地哄一哄,我就会原谅你?”蔡襄儿神情冷淡地瞧着在水里扑腾的石珊瑚,“你不是说还要和我做好朋友么?只要你在水里扑腾够一盏茶的功夫,我就答应你!”
“襄儿!好襄儿!我不会水呀!你快救我上去!”在水里扑腾的石珊瑚是又怕又恼,要不是她娘带着她来同蔡襄儿说和,她才不要来呢!
也不知这蔡家是用了什么手段,竟逼得鲁家的舅母三番两次地上门找麻烦,而且还放话说,如果她不和蔡襄儿和好,鲁家就不再给每年那十万两的零花钱了。
“怕什么,这儿的水还比不过你们家荷花池,根本淹不死人!”岸上的蔡襄儿瞧了眼走近的石锦绣,竟说出了当初石珊瑚所说过的话。
“真的不会有事吗?”虽然不待见石珊瑚,可石锦绣却不想闹出人命。
“不怕!没瞧见那边架船候着的婆子么?只要我点头,她们便会下水去救人!”蔡襄儿就朝着不远处指了指,她办事可比石珊瑚有分寸多了。
石锦绣见状,便不再多话。
那日的事,本就是石珊瑚不对,可她却仗着一张巧嘴,不但逃避了所有的惩罚,还反咬了自己一口。
让她当圣母救人,她可做不来。
在水里扑腾的石珊瑚一见到石锦绣,也不再求饶,而是张嘴骂了起来“好你个石锦绣,以为自己攀高枝了?了不起了?竟敢伙同别人来害我!你等我上去,看我不撕烂你的皮!”
“四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不过是路过而已,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害你了?”如今的石锦绣也不愿乱受窝囊气,站在岸边就反驳。
“你不害我,你会刚好出现在这?你不害我,怎么不知道救我?”石珊瑚越气越急,冰凉的湖水也开始让她冷得打哆嗦。
“照你这么说,我更不能救你了,到时候你反咬‘不是我害的,我干嘛要伸手救你’之类的话,怎么办?那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石锦绣就翻了个白眼,真是不想理会求人都不会的石珊瑚。
一盏茶的功夫,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足够将石珊瑚折腾得筋疲力尽。
瞧着水里那张渐无血色的脸,蔡襄儿就冲着远处的婆子们挥了挥手,婆子们果然就撑着船过来,将水里的石珊瑚给捞了起来,不但给她裹上了厚毛毯,还给她灌了一碗热姜汤下去。
可不知是她太乏了,还是在水里喝足了水,这一碗姜汤下去,却引得石珊瑚大吐了起来。
府里有人落水的事,很快就传开了。
当大家急匆匆地赶来,发现落水的是石珊瑚后,又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蔡襄儿在长兴侯府落水的事,大家不是亲历就是耳闻,今儿个又有人落水,还是长兴侯府的人……是不是碰巧,大家还真不好说。
湖水本就冷,冻惨了的石珊瑚出水后,先被风一吹,然后又一吐,禁不住的她双眼一翻,就晕厥了过去。
闻讯赶来的石三太太鲁氏一见这阵势,扑到女儿身边就开始哭天抢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淹死了人。
“郑国公夫人,您恐怕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吧?”看着姗姗来迟的郑国公夫人宁氏,鲁氏就红着眼,咬牙切齿道。
“这能有什么说法,不就是孩子们淘气,不小心落了水么?”郑国公夫人垂着眼,说的话像是从鼻孔里哼出来的一样,那轻描淡写的模样,好似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一样。
石锦绣听着这话,却在心里喊着妙,那日蔡襄儿落水,身为长兴侯夫人的大伯母不也是这么替石珊瑚开脱的吗?
“这能是淘气么?”鲁氏显然是不满意这个说法的,她一抬眼就瞧见了一旁站着的石锦绣,也就恶狠狠地道,“绣姐儿,你来说!珊姐儿到底是怎么落水的?”
问她?她怎么能知道!
“我……我也是听到了落水的声音才从那边过来的……”石锦绣就指了湖边长得最为茂盛的一撮芦苇,“我可什么都没看见。”
“绣姐儿!珊姐儿可是你四姐!”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鲁氏就冲着石锦绣咬牙切齿,“你再好好想想!”
“没瞧见就是没瞧见嘛,想也没有用啊……”石锦绣就委屈地低头嘟囔。
她再明白不过三伯母的意思了,平日里那么精明算计的一个人,肯定是想借着石珊瑚落水的事讹人混好处了。
“绣姐儿,你不肯说实话,是不是你也和她们一起害我珊姐儿了?”见着不肯合作的石锦绣,鲁氏就开始威逼。
嘿!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威胁的话都是一样的!
石锦绣正想着要如何反驳才好时,却突然听得背后有人道“她是自己跳下去的!”
这话马上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回过头看去,只见穿着一身火红麒麟服的宇文炎负着双手站在不远处,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是活阎罗!
现场就有人害怕得变了脸色。
“不可能!我的珊姐儿又不傻,她为什么要跳到水里去?”鲁氏就几近疯狂地吼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要跳下去?”一丝不耐就爬上了宇文炎的脸,神情也变得越发冷酷,“还是你在质疑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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