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里面倒是有一点禅房的样子,檀香袅袅,伴着门外传来的低声颂经之声显得宁谧祥和,草木色的团蒲上坐着一个笑眯眯的大和尚。
莫名就在大和尚的注视下跟着进门的沈白筠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林羽白站在一旁,并未有什么动作。
只不过拇指搭在龙渊剑的剑鞘口,稍微有什么风吹草动便可以立即拔剑。
“你不是要灵石才可以插队吗?”
“我佛普渡众生,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施主既然来了我这里,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让你无功而返呢。”
“是这样吗?”难道真的是个得道高僧,自己误会了?
沈白筠瞅着大和尚笑眯眯的样子,心里犯嘀咕,哪里知道林羽白的龙渊剑在门外的时候险些就已经架到这个大和尚的脖子上了。
不用宗政昀的名号,林羽白也足够镇场子了。
“是啊是啊,让我现在就给施主看看吧。”
大和尚在心里抹了一把汗,知道宗政昀那小子不好对付,没有想到他的师弟一样不好对付,刚才要不是自己应快,自己这屋子大概就没了吧。
这样想着,大和尚又看了一眼站在沈白筠旁边的少年,难以想象这样的人若不是拜在了上清宗门下,或者是万一误入歧途,那该是多么锐利的一把剑。
没有束缚,便无人敢直视他的锋芒。
大天朝有一句万金油的话叫做:来都来了。
是的,既然来都来了,不做一点什么实在是太吃亏了。
沈白筠现在不管是硬件到软件都是一堆的毛病,所以这大和尚既然转变了态度说要给她看看,那她也实在是没有要拒绝的道理。
反正看看也不会少一块肉。
别人家的如她这般年纪的女修,要么修为没有她高,要么没有她能打,但是绝大多数过的都比她逍遥自在,好一点的更是备受宠爱,被护的严严实实的。
哪里有沈白筠这样的从一开始就是磕磕绊绊,摔摔打打过来的。
而且她自己到还不觉得什么,可能是倒霉习惯了,能够在这一世拥有这样的资质修炼,她其实已经十分的满意了。
天道既然已经给了她这一线希望,没有道理她会放弃。
所以,小命自然也是十分重要的。
不管嘴上怎么花花,能治,有希望,就不能放弃。
大和尚和沈白筠确认之后就闭上了眼睛,盘腿坐在团蒲上,双手合十,一道卍字佛光自上而下笼罩了沈白筠。
认真清起来的大和尚看上去的确很有高人风范,那庄严的佛相,已经让人没有办法再去联想到他真实的样子。
佛光降下的一瞬间,那个留在沈白筠锁骨的黑色花朵急剧颤动了一下。
因为这佛光照的沈白筠睡意朦胧,倒是没有增加她什么痛感。
大和尚原先接到宗政昀的传讯符的时候,也不曾想过一个小姑娘,骨龄才十三,竟然能从头到脚落下了一声伤,身上还被种下了乱七八糟的禁制。
佛者宝相庄严,在一片和暖的金光之中,沈白筠倒是有点相信这个人是大师兄找来的了。
也是,大师兄什么时候办过不靠谱的事情呢。
稍倾,金光淡去,沈白筠看向了大和尚。
“施主身上的经脉我确实可以修补,但是施主身上的禁制想要消除却是有些麻烦。”
“什么禁制?”
“施主不知吗?便是你心上三寸位置的那个禁制,不过眼下这禁制并未展开,也不会对施主造成什么影响,只是不知道施主是因何种下的禁制?”
进入正题之后的大和尚说话也变的严谨靠谱了些。
沈白筠想到了自己看到的那一朵黑色的花,那个变态!
说是没有展开的禁制,其实就是那个变态做的记号吧。
沈白筠咬牙:“怎么一个麻烦法?不可以消除吗?”
“可是是可以,就是...”大和尚吞吞吐吐:“就是施主要受些苦。”
什么苦?有多苦?
平白无故要承受一份痛苦当然不会有人不问原因,但是知道了就可以了事了吗?沈白筠冷着脸:“还请大师帮忙。”
“施主可能忍痛?”
“你尽管动手就好了。”
上清宗的冷泉,莲花峰的玲珑塔,三十六道天雷,哪一样是不疼的。
果然传闻没有错,上清宗的剑修都是个顶个的狠人,就连这么小的小姑娘都一样。
但是大和尚不免还是要再提醒一句:“那啥,施主,你这禁制拔除之后少不得要修养三五年,对你修为恐有损啊。”
那还能怎么办,打碎了牙活血吞,沈白筠都已经做了决定,自然不会再改。
修仙者的寿数虽然不能真的与天齐,但是争气一点,随随便便活一个几百年是没有问题的,要是能够修至化神,那就是千年起步的老妖怪了。
努努力,沈白筠觉得这辈子活个五百年没有任何问题。
该说的都说了,该提醒的也都提醒了,大和尚欠宗政昀一个人情,今天沈白筠在这里,只要不是她自己真的不干,那说什么,大和尚都要给尽全力给她治好的,
大和尚带着他们换了一个地方,沈白筠明明感觉自己不过是随着大和尚来到了他后面的院子,但是当她踏上那一块青石砖的时候,面前的景色骤然就变成了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坪。
蓝天,白筠,绿草,花香...笑眯眯的大和尚。
佛谒有云,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如此神通,自然不是一般佛修可以达到的。
嗯,突然就对这个大和尚就增添了几分信心呢。
“施主可准备好了?”
大和尚笑的十分的和善。
沈白筠:“准备好了。”
来吧。
来...来个鬼啊!把剑给她,她要砍人!
之前还令她暖洋洋浑身舒泰的佛光从她的灵台汇入散至四肢百骸的时候,沈白筠一点不觉得这人是在给自己修补经脉,她觉得这人是想要给她扒皮抽筋。
金光刚硬,绝无和缓,一寸寸的撑开了因为受损而逐渐有了闭合状态的筋脉,沈白筠额头的汗滚珠一样落下。
全是因为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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