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金蝉的岁数也不大,带着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弟弟,两个人踉跄地摸着离开了这座令人不安的小岛,心里对这些事情的疑惑却从来都没放下过。
“这些主事的人,恐怕没有人会说真话,所以咱们必须得拿到切实的证据,才可能撬开他们的嘴。”
凤轻彤白皙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淡淡地道。
“长公主所想跟我是一样的。”金蝉略一颔首。
“可是,先撬谁的嘴呢?”金蝉略显疑惑地问道。
不论是一直任由事态发展的几位长老,还是推波助澜只想着自己孩子的金举,都不像是好攻克的。
“交给我。”祁曜斜睨金铭一眼:“正好,教教你刑讯逼供。”
金铭已经不再惧怕那位叔叔,一听要学刑讯逼供,整个人眼底都是期待的小火苗:“好好好,多谢祁大人。姐,你放心,咱们一定会查清真相,给逝去的爹娘一个交代。”
这些长老一个个人精儿似得,但也并非没有可攻之人。
用过膳之后,天青老人便先去钓二长老。
等人一被拉出来,埋伏着的乔林和乔木立刻将人拿下。
角落里的祁曜和金铭对视一眼,祁曜淡淡地道:“埋伏人不必着急,一击必中更重要。”
“我记住了。”金铭受教地点了点头。
天青老人当年他不在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甚清楚。后来天青老人想回来也已经迟了。
关键是,对比楚门金氏,穆王府的遗孤更需要天青老人。
这边,凤轻彤则是跟金蝉一道去了她祖父曾经的房间。
“过去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证据了。”金蝉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么些年,祖父的房间来了这么多人,真的是有什么线索,估计也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能够找到的线索极其有限。
“想找还是能找到的。”凤轻彤轻声道。
金蝉心下感动,抿唇点了点头:“这一趟……辛苦你和祁大人了。”
“我无所谓,朝廷暂稳,让小玖看着金无为便是了。”
入目的屋子已经带着几分腐朽的气息,没有人气儿的房间蔓延着一股淡淡的灰尘味道。
“不是说你祖父才去世没多久么?我怎么感觉这里好像很久没忍住的样子。”凤轻彤只觉古怪,四处又探看了一番,还是觉得不对劲儿。
“是。”金蝉抿了抿唇,也不住地四下打量着。
她们都是没见过什么血腥场面的,对现场的判断着实有几分失真。
“要是祁曜在就好了。”凤轻彤也没去过什么案发之处,对干净的屋子毫无判断可言。
一时间,大家陷入了沉默。
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接近,来了一趟却毫无收获,当真是尴尬。
似乎听到了凤轻彤心中的召唤,前锦衣卫都指挥使推开了大门。
“你没守着二长老用刑?”
“他招了。”祁曜撇撇嘴:“没骨气的老东西。”
这下金蝉可坐不住了,“他说了什么?”
“他说当年之事,他所知甚少,但你父亲确实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为了大局,是你的祖父下令废黜他未来家主的身份。”
所说真假并不可知,但从二长老吐露出来的便只有这点儿。
“来帮忙看看现场吧。”凤轻彤非常主动地上前拉住祁曜的胳膊,笑眯眯地道:“这事儿离不了你。”
祁曜曾经因为办差去看过不少血腥现场,杀人如麻的恶人不在少数,偶尔也帮助刑部或者京兆尹调查一些命案。
对于这些场面,祁曜算是最有经验之人了。
灵动的水眸浮现出几分诧异,凤轻彤的眼底都是期待之色。
祁曜四处看了一圈儿,最后眸光落在了里间的床上。
他走进去看了一圈儿,又回过身来,片刻后,说道:“这个屋子不对劲儿。”
“哪里不对劲儿?”
凤轻彤可就等这话呢!
“血渍不对劲儿。”
主卧周围没什么血渍,相反,祁曜觉得外厅不太对。
“我记得有人当时说爷爷浑身是血地倒在了床铺附近。”
金蝉在屋子里绕了一圈儿,淡淡地道:“祁大人,你说奇不奇怪?”
祁曜没有吱声,而是在正厅里继续转悠着,很快,他的眼睛就被那个方桌吸引了,他低头一看,桌底侧面的地方,是有些许血迹的。
“那只能说明,卧室并非你爷爷受伤的地方。”
祁曜指了指桌子下面,低声说道:“这里才是。”
凤轻彤秀眉微蹙,站在屋子内转了一圈:“咱们做个假设,如果金蝉的母亲是跟金骥,也就是金蝉的祖父发生了口角,二人在周围动了手,血渍喷溅出来,留在这里。”
凤轻彤脑海里不住地重新还原着当初的画面,眼前仿佛是金夫人正对准金骥拔刀,二人经过一番搏斗之后,金骥为了逃生爬进主卧。
这个过程中间,必然会在毯子上留下血渍,从而渗入地缝之中。
而这一路上,想要继续伤害金骥的金夫人或是怔愣在原地,或是紧随其后继续伤人。
凤轻彤一边说,宝萝一边大力地掀开了地上的毛毯,在这些地砖缝隙中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大片的或者是未曾冲洗掉的血迹。
从正厅到前头那未免也太干净了。
“可见,这一项推测是不成立的。”
凤轻彤抿唇继续道:“假设金骥已经在正厅受伤,而金夫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已经受伤了的金骥,她会怎么做。”
看到老人受伤之后,金夫人会扶着人到床铺的位置上,路上那些不多的血渍大部分都留在了金夫人的身上,而地上反而没有太多血渍。
金夫人匆忙之下就要去喊人,却被老爷子给制止了。
“爷爷让我娘收拾了正厅的血渍,本想拖延就医,是我娘怕爷爷性命堪忧,这才冲出去让人救爷爷。”
金蝉神色一亮,“这便也能解释了为什么我娘身上有那么多血渍,看上去像杀人凶手一般。”
“若是按照这个推论,就是熟人作案。”
祁曜双手抱臂,掀开了正厅的毯子,饶是经过了岁月的冲刷洗礼,毯子下面的地砖仍旧有一些黑褐色的东西,让人分辨不清楚的究竟是什么,但可以想见,十有**是血迹。
“金夫人不光冲进来了,十有**还看到了凶手的脸,而金老爷子让她立刻关上门,不要声张,故而才会有了后面求医的一幕。”
凤轻彤把一切串联起来,这也是为什么祁曜说是熟人作案的原因了吧?
“不错,是这样。”
金蝉嘴唇忍不住颤抖着,眼底都是不可置信。到底是谁,会丧心病狂地做出这种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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