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彤挑了挑眉,哭穷?这是专程说给她听的么?
“三公主也没钱。”不等她反驳,祁大人已经率先拒绝了。
开玩笑,小女人的金子他能要,户部也想要不成?
不给。
凤轻彤斜睨祁曜一眼,眉眼含笑,她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周大人就别惦记我那点私产了,就算全拿出来也填不了国库的窟窿。”
能填也不填。
一下子被戳破了心思的户部尚书周大人厚着脸皮笑了笑:“国库空虚,新帝登基之后也难以施展不是?”
“不难,不难。”新帝凤玖听到喊他了,赶紧撇清关系:“周尚书,咱们厉行节俭、一切从简便是。”
穆王府、乃至凤轻彤,都不可能在小弟凤玖刚一登基的时候,便将所有底牌露给臣子。
相比较而言,银钱的事情是最好解决的事情。
礼部尚书罗正大人所启禀的跟新帝登基相关的诸多事宜,才是繁琐麻烦。
新帝凤玖听着就一个头两个大了。很不幸,三姐的表情跟他也差不多。
“三姐,弟弟实在累得不行了,想,想歇歇……”
新帝凤玖拿出了看家本领:装病。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额头豆大的汗水往外流。六部尚书大臣惊得脸色比新帝凤玖的还难看。
“时辰不早了,皇上还是赶紧去歇着吧!”
“对对对,保重龙体最为要紧。”
“都是臣等不懂事,诸多事宜明日再议也不迟!”
朝务不是一天可以解决的,可皇上要是再没了,他们得崩溃。
别人不知道皇帝凤玖的情况,凤轻彤还能不知道么。凤玖这个家伙是想甩锅偷懒,把这些琐碎的事情丢给她来处理了。
果不其然,新帝凤玖颤颤巍巍地指了指凤轻彤:“传朕旨意,命凤三公主为长公主,有监国议事之权。诸位大人有事找三皇姐商议也是可以的。”
言毕,新帝凤玖还茶里茶气地反问了一句:“诸位大人,没有意见吧?”
“……”凤轻彤嘴角抽了抽,熊孩子演戏演上瘾了。
几位大臣瞠目结舌之下,脑子里都在打转:张扬跋扈、行事乖张的凤轻彤要当监国长公主了?
可还行?
祁大人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皇上,压根没将大臣们的表情放在眼里,慵懒地拱拱手:“属下送皇上回寝殿。”
新帝凤玖深以为然,“有劳祁大人。”
凤轻彤嘴角抽得更厉害了,又不能当面揭穿这俩人。
什么时候小玖跟祁曜好得穿同一条裤子了?
“那皇上就回去歇着吧。”凤轻彤无奈应和,眼睁睁地瞧着祁大人像模像样地把自家弟弟给带走了。
心好累。
“长公主殿下,微臣这里有三年未曾拨款的各项亏空……”户部尚书周大人狮子大开口,居然想让凤轻彤补三年的银子。
“长公主殿下,目前五王爷和七王爷的旧部还尚未处置,宫中残存的心腹也不曾……”吏部尚书一想到那么多人事变动,头都大了。
“长公主殿下,老臣年事已高,准备告老还乡……”刑部尚书乔大人偏在此刻添乱。
凤轻彤揉了揉太阳穴,“宫中庶务全部让本宫大姐来,旧奴、五王爷和七王爷的残余势力,一概等刑部审讯之后处置。”
凤轻彤忙,也不能让家里人歇着。
她瞟了乔大人一眼:“刑部尚书告老的事驳回,目前朝中百废待兴、多年党争消耗了不少官员,你现在往哪儿跑呢?”
刑部尚书乔大人被挤兑了一通,讪讪地退到一边了。
行叭,审人就审人,赶紧把党争的毒瘤清出去,还凤朝一个朗朗乾坤。
“内务府的诸事有二公主,等她二人入宫接头,把登基大殿的事跟罗大人商议一番便是了。”
凤轻彤三言两语便把大家安排得明明白白,“人事变动,吏部尚书金大人且回去统计伤亡人数、空缺官员,报上来便是。”
“微臣遵旨。”
“几位内阁的大人,吴阁老年事已高,未来的阁老还要从诸位中推选呢。皇上初初登基,不少奏折、国策还需大人们多费心。”
凤轻彤先画饼再使唤人,几位内阁臣子的注意力都被“阁老的位置”吸引,心里暗暗发誓定要好好在新帝面前争脸。
“新帝登基,要不了多久可能就会大赦天下。旧案中十恶不赦的杀了、能大赦的提前留人性命。”
凤轻彤可不想放过什么漏网之鱼。
灵动的眸子划过道道锐利之光:“雷大人稍候片刻,其他大人回去歇着吧。诸位皆是肱骨之臣,凤朝离不得你们。”
凤轻彤最后这两句话说得无比诚恳,落在几个内阁大臣眼中,只觉得长公主哪里像传闻那般张扬跋扈,分明场面话说得很好嘛!
把人都打发走了,凤轻彤呼出一口气,倚在椅背上,轻轻地打了个哈欠。
“小姐……长公主殿下,奴婢已经将偏殿收拾好了,您去歇会儿吧?”
玲珑从殿门处探了个脑袋进来,发觉称呼错了,赶紧改口。
凤轻彤略一颔首:“好。”折腾了一整天,确实累了。
主仆二人刚出了殿门,迎面撞上了去而复返的祁大人。
她斜睨一眼一直抱着刀的祁曜,好奇地问道:“祁大人怎么又来了?”
祁曜望着凤轻彤满面倦容,“偏殿收拾好了。”
“嗯,我正要去。”凤轻彤心头一暖,已经猜到祁大人为啥折返回来了。
她轻声问道:“祁大人不困吗?”
“公主安危重要。”祁曜面不改色心不跳,将死皮赖脸发挥到了极致:“穆王府刚刚继位,长公主又是监国公主,任重道远,属下得贴身保护才是。”
凤轻彤抿了抿唇,“你想跟我一道歇着就直说呗。”
搞这么多说辞。
说完,她脚步轻快地率先出了殿。
祁曜紧随其后,眉眼疑惑。他刚才说得还不够直接吗?
刚经历过生死夜宴的新帝凤玖带着小伙伴金铭回了寝殿,才说了没几句话二人便各自呼呼大睡了。
蜗牛守在一旁讪讪地揉着通红的眼睛,只觉自家主子未免太没心没肺了些。
新晋长公主凤轻彤殚精竭虑了数日,脸一挨着枕头便沉沉睡去,徒留祁大人忠犬地守在一旁,为她擦拭脸颊和手臂。
如墨的眸子盯着床上熟睡的女子,不知过了多久,祁曜也倚靠在床柱上睡着了。
玲珑和宝萝进来的时候便看到睡梦中不自觉倚靠在一处的二人,偷笑着放下了内帐。
被长公主忽悠出去的诸位大臣出宫后还在路上八卦,锦衣卫都指挥使祁大人能不能在新朝堂下活过三天。
在锦衣卫都指挥使在这个位置上呆了这么久,现在换成了穆王府的人当了主子爷,祁曜还能如先前幼帝在时保住小命吗?
开口的乃是前兵部尚书王展。
其他尚书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王展,似乎在想他的脑子转得这么慢,是怎么当上尚书的。
“祁大人自然死不了。”
看跟穆王府的架势,说祁曜跟穆王府没有暗通款曲,吏部尚书金无为头一个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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