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属于女儿家的清脆嗓音,伴随着锐利的内劲骤然释放而出。高手的威压缓缓而来,让所有将士心头一颤。
兵部尚书雷义手持长戟,也感受到了安平郡主那股碾压世人的震慑力。
“三郡主的武功又精益了不少……”
“五王爷凤玚、七王爷凤珹为谋取皇位,毒杀先帝、残害手足,二人已经在宫中互杀殆尽,无一生还。你等纵使负隅顽抗,还是乱臣贼子!”
凤轻彤手中青锋刀蓦然一落,沉声说道:“若你等降之,谋逆之罪既往不咎!”
“我们王爷已经死了?”
“不可能!她是动摇军心呢,你们千万别信!”
副将怒吼一声,指着凤轻彤反驳道:“别说五王爷英明神武,根本不可能死了!就算他当真死了,你又凭什么承诺赦免我等?!”
穆王府只是个王府,凤轻彤她凭什么……
“噗。”锦衣卫都指挥使祁大人落在房檐之上,同小女人站在一处,看那开口的统领跟看白痴一样。
两位王爷都死了,此前的大皇子凤珏痴傻、先帝九皇子凤珺假死隐退,先帝一脉再无血统可以继承王位。
“穆小王爷乃皇族正统血脉,堪当大任。凤三郡主未来便是公主。朱统领,你说她有没有能耐赦免你等的‘谋逆之罪’?”
“祁曜!你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竟然勾结穆王府……”
被祁曜称之为“朱统领”的男子话音没落,祁曜手中绣春刀一闪,长刀如同长虹行空,势不可挡地削向那统领的脑袋。
朱统领话音还没落,人头先落了。
血水喷了他身后的将士们一脸。
所有人都惊呆了。
祁大人略嫌弃地瞟了一眼绣春刀滴滴残留的血迹,“尔等还有谁要说话?”
“……卑职降了!新帝万岁,凤三……安平公主万岁!”
“卑职也降了!”
……
祁曜这一手露得太血腥狠厉,将那些将士们悉数镇住了。
他们毫不怀疑,一旦还有人敢再说话,朱统领的下场,就是他们下一刻的未来。
“……”凤轻彤望着地上跪得密密麻麻的脑袋,她下意识地扒拉了一下耳朵,轻声说道:“白扛刀来了。”
本来已经准备大杀四方了,结果被祁大人一手就给吓住了。
战了半天的兵部尚书雷义也很郁闷。这起子人方才不是悍不畏死非要攻府么?怎么朱统领一被削掉脑袋他们就全怂了。
早知道自己也该如此行事。
穆王府危机解除,凤轻彤提着青锋刀去寻两位姐姐。
正厅内,大姐凤淑彤、二姐凤熙彤,还有金家姐弟、夏姝,玲珑宝萝两个丫鬟都在。
“大姐,二姐。”小姑娘虽然衣裳整齐、不染尘埃,偏偏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肃杀之气,带着几分陌生。
“三妹你还好吗?可有受伤?”大姐凤淑彤可管不了三妹的气息陌生与否,不论如何那都是她妹妹。
二姐凤熙彤也赶紧迎上来:“宫里的事都解决了吗?小玖没事吧?”
两个姐姐问题多得讲不过来,凤轻彤连连颔首,眉目都跟着柔和了几分:“小玖很好。宫中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两位皇兄互相残杀,都死了。”
“谢天谢地!”大姐凤淑彤忍不住松了口气。
原本计划中,若是两位王爷没有互相残杀至死,只怕就需要穆王府去当那个“清君侧”的坏人。
所幸,两位王爷比她们想象得还要贪婪狠辣。
“你们也回来了。”凤轻彤转向金氏姐弟,没想到值此危难时刻,金蝉和金铭选择了跟穆王府共存亡。
“王府有难,我们蒙受王府之恩,不能不回。”金蝉垂眸敛目,说得颇有几分官方。
凤轻彤闻言哭笑不得,也没再继续追问。
王府的危机解除了,京城内外的将士以及守护皇宫的南、北京卫指挥使司也得了援军,京城保住了。
凤轻彤没在府中多留,便要去城外看看师父天青老人和陆兵的精锐如何了。
“我带你去。”跟在她后面进正厅的祁曜一马当前,雷义了然地拱拱手:“那我去皇城根儿看看情况。”
“多谢雷大人。”凤轻彤望着雷义身上染血的铠甲,担忧地道:“大人没受伤吧?”
雷义哪里还顾得上凤轻彤,一双眼已经落到了大姐凤淑彤身上,他憨厚一笑:“都不是我的。我没受伤。”
大郡主放心吧。
大姐凤淑彤红了眼眶,微微颔首:“雷大人辛苦了。”
若无雷义的兵部将士一马当先,只怕穆王府危矣。
雷义再度咧嘴一笑,也顾不得换下满是血渍的铠甲,便随着凤轻彤二人的脚步出了正厅。
两批人分道扬镳,凤轻彤和祁曜二人一马赶往京城城门处。
“驾!”二人风驰电擎一般,尽快赶往京城门外。
还没赶到城门处,她就望见了站在城楼最高处的一抹身影,正是她的师父:天青老人。
老头儿还穿着一身乞丐服,看上去乱糟糟的着实不像个样子,可他挺直的脊背、灼灼精光的眼眸,从骨子里透出不凡的气势来。
“师父!”凤轻彤和祁曜飞身落在城门楼上,前方依稀可辩穆王府的五千精锐军旗摇摇欲坠。
“来了啊?”天青老人在看到凤轻彤的那一刻,重新变成了玩世不恭的老头儿。
“宫里还顺利吧?”
“嗯,小玖和诸位大人还在宫里,我们来接应你。”
兵部在城郊驻扎的大军,就要赶到了。
“咱们……损失了多少人?”凤轻彤咬紧唇瓣。
“陆兵和纪鲁的人马怕是还剩下不足千人;老夫的暗卫么,怕是折进去了泰半……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啊……”
才能在敌多我少的时候支撑到大业已成。
“这么多……”损失比凤轻彤想得还要惨重。
那可都是父王留给她的兵啊!
凤轻彤眼眶一湿,蓦然将泪水逼退回去。
关键时刻,决不能露怯。
“别难受了,能看着旧主之子荣登大宝,他们死得其所。”
天青老人怎会不知凤轻彤心中所想。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包住了凤轻彤冰凉的小手,祁曜沉声道:“这不是你的错。”
没人想选造反来自保。
逼不得已,无可奈何罢了。
凤轻彤心头颤动不已,她浓长的睫毛在战火纷飞之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素手蓦然回握住祁曜。
“师父,我希望那些战死的将士们,能留有姓名。”
人死不能复生,凤轻彤希望每一个为穆王府牺牲之人,都能在世间光明正大地留下祭祀的牌匾,以供后人瞻仰。
他们是平叛的英雄,是稳固凤朝的基石。
将士们如是,暗卫亦如是。
老头儿望着前方整齐划一而来支援的军队,灼灼精光的眼底涌上几分泪意,他朗声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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