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轻哼一声:“难道你还想再来这个鬼地方不成?”
“也许。”祁曜模棱两可地道。
听到这话的萧帝悄然动了动耳朵,神色依旧如常。
凤轻彤将萧帝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无奈地瞟了白苏一眼。
神医白公子当真耿直,说啥都没想着避讳萧帝呢。
她没显出自己想要宝藏的贪财本性,跟两个丫鬟偶尔说两句闲话,时不时跟祁大人聊聊回去后如何对付南昭国师的计策。
原路返回的众人没有在路上耽搁太长时间,小半日便快出丛林了。
“救命,救命啊……”
凤轻彤和祁曜脚步蓦然一顿,艳丽英气的少女微微扬头:“你听到了吗?”
祁曜点了点头。
“听到啥?”突然停下,白苏好奇地从小六的背上探出脑袋。
“有人在呼救。”萧帝解释道:“好像在那边。”
凤轻彤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萧帝,他耳目聪明的程度,果然跟他的武功高低不对等。
小六都没听出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萧帝似乎看懂了凤轻彤的眼神,无奈解释道:“天生的。”
他提议去看看,凤轻彤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大家便往丛林的东北方向走了走。
大约行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呼救声便越发微弱了,他们加快脚程,最后在一个参天大树的地方,找到了呼救的人。
那是一个满脸污脏、如同小乞儿一般的孩子被倒吊在树上。可怕的是,那参天大树跟长着一张血盆大口似得,藤蔓将人缠得死死的,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把人往大树的中心吞没。
“大哥哥,救,救救阿水……”小乞儿不知怎的,一眼便认准了站在侧面的萧帝。
听到孩子自称“阿水”,萧帝的脑海里瞬间想到了元水。
他张张嘴,转身看向祁曜:“祁大人,借刀一用。”
“你要救他?”凤轻彤略诧。
萧帝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居然动了恻隐之心?看来元水意外死亡,真的刺激了萧帝的良心。
祁曜抿了抿唇,将绣春刀递给他。
萧帝上前两步,挥动绣春刀朝着那粗大的藤蔓砍去。
“谢谢,谢谢大哥哥!”小孩儿激动地晃了晃身子,那藤蔓也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
“别乱动。”萧帝温和地说了一句,便挥动长刀一个劲儿地跟藤蔓做斗争。
他内劲不足,饶是绣春刀再锋利也难发挥其凌厉的攻势,砍断一根藤蔓就用了足足半盏茶的功夫。
萧帝的手砍出了茧子、额头沁出诸多汗水,凤轻彤一行却没一个人上前帮忙。
她知道,萧帝不仅仅是在救这个孩子,也是在救赎心底害死元水的愧意。
萧帝没有停手的意思,小乞儿感动地直流眼泪:“大哥哥你真好!你对阿水有救命之恩,阿水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我不用你报答。”萧帝没有再自称“朕”,他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继续砍藤蔓。
后来,是祁曜实在等不住了,暗地里使了小动作,加快了某个废柴陛下砍藤蔓救人的进度。
小乞儿落在地上,激动地拍了拍身上的土,一把抱住了萧帝的大腿,直呼“大哥”,要跟萧帝拜把子,看得白苏笑出了鹅叫声。
玲珑贴心地掏出帕子给阿水擦了脸,惊讶地道:“原来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呀!”
方才小孩儿脸脏兮兮的,都没辨出男女,这下子倒是瞧出来了。
阿水被夸得脸一红,忙不迭躲到萧帝身后去了。
被一个人全心信任的体验很独特,萧帝享受其中,也不介意阿水粘着她,准备带她回国都。
“看不出来,萧帝喜欢小姑娘啊……”路上,玲珑和宝萝小声八卦。
宝萝愤愤地看了萧帝一眼:“渣男。”
之前还喜欢自家小姐呢,说什么要“迎娶郡主为贵妃”云云。现在碰到个不到十来岁的小姑娘就变心了。
还是祁大人好。
仿佛感受到了宝萝崇拜的目光,祁曜神色古怪地瞟了宝萝一眼,抬手拉住了凤轻彤的手。
宝萝和玲珑双眼同时一亮!
有糖嗑!
锦衣卫都指挥使大人勾了勾唇瓣,确认这俩丫鬟脑子还正常着呢。
凤轻彤看了看祁曜的手掌把自己的手包得密不透风的,哭笑不得。
众人寻宝前后耽搁了不到两天的功夫,等回到南昭国都的时候,天青老人和春娟都在客栈缩着呢。
书桌上,三颗脑袋凑在一处,叽叽咕咕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第一个看到凤轻彤回来的自然是天青老人,“乖徒儿,你们可回……咋空着手回来的?!”老头儿瞬间炸毛!
他要分一杯羹的宝藏呢?
凤轻彤无辜地摊了摊手:“埋了。”
不过她打算后面挖出来。
“老爷爷好。”阿水从萧帝的身后探出头来,礼貌问好。
春娟和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从书房走出来,她望着阿水好奇地道:“咦?”
陛下身边的护卫不仅缩水成了小孩儿,还变性了?!
“元水没了。”
小六温和地解释了一句,一双眼却死死地盯在春娟身旁那个清秀的少年身上。
他才走了不到两天,春娟就有了别的狗?!
“属下老朱,参见主子。”那少年咧嘴一笑,恭敬地朝着祁曜行礼。
祁曜微一颔首,示意老朱不必多礼。
“这就是你的暗哨?”凤轻彤好奇地打量着清秀的少年,他看上去还没祁曜大呢,叫什么“老朱”?
“郡主姐姐你不知道,老朱之前不是这样的。我们第一次见老朱,他蓬头垢面、浑身恶臭,还留着络腮胡子!”
春娟激动地比划着,“谁知道洗了个澡就变了个人了!”
“……”洗澡等于换头?
凤轻彤实在没法把眼前这个清秀阳光的少年,跟春娟口中的“糙汉子”重合在一起。
“可能……是蜕皮。”春娟戳了戳下巴,现在想来都颇觉震撼:“不知道的还以为老朱是蛇精变的。”
老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属下也是为了混淆视听。”
伪装得越好,越不容易暴露真身。
祁曜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做的不错。”
闲话少叙,众人落座,问起天青老人这两日的进展。
“我们有了个计策,正在等雨。”天青老人故作高深地望着自家徒儿,就等着凤轻彤继续问。
“为啥要等雨?”凤轻彤很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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