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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需要的人数是有规律的。”

    白苏沉吟片刻,继续解释道:“寻找适龄的女子不一定是为了祭天,恐怕是为了炼盅。”

    就他所知的盅虫里,符合国师所用人数条件的起码十种。

    “女子的阴气比男子重,处子之身炼就的威力更甚。”天青老人接话道:“国师不会要炼盅王吧?”

    “你俩慢点。”凤轻彤抬手制止白苏和天青老人:“你们的意思是说,国师找这些女子是要炼盅王?”

    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安抚民众,还要打着什么祭天的旗号倒行逆施、牺牲妙龄女子?

    这国师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

    “确定么?”凤轻彤又追问了一句。

    确定是要制作盅蛊,那凤轻彤就免不得要让白苏亲眼看看。

    到时候……貌似真的得撺掇圣女造反了。

    “你们都没逮到人家的首尾,老子怎么确定?”白苏没好气地反驳一句。

    就这,还要让他去萧帝那打探情报!

    当然这话白苏只是心里想想,没敢说出来,怕被怼。

    “此事不难。”坐在一旁的祁曜一边擦着手里的绣春刀,一边神色淡淡地道:“国师武功不高,就是手里头虫子太多。”

    凤轻彤闻言看向白苏,意思再明显不过。

    白苏郁闷地从怀里掏出几个香囊,里面都是防止盅蛊作祟的药包。

    “高级的盅蛊师下盅凌厉迅猛,在你没注意的时候可能就中招了,比如上次祁大人。”

    白苏刻意强调了祁曜的黑历史,“现在知道本神医的重要性了吧?”

    “白神医一直很重要啊!来不来南昭都是顶顶重要的人!”

    玲珑嘴甜,夸奖完之后,那双眼睛就一刻都没离开过白苏手中的药包。

    “还是玲珑有眼光。”嘴甜的人有药包用,这话没错了。

    白苏被夸奖得起飞,尾巴险些翘到了天上,大方地人手分了一个。

    大家干脆地将药包绑在腰间,只有冷峻如杀神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大人,背对着所有人慢吞吞地解下他身上原本的荷包,将里面的香料倒出来,再把刚刚拿到手的药材塞进去。

    就是不换荷包。

    天青老人眼尖,好奇地问道:“祁后生,你拴个药包咋还要捯饬一下……哦,小老儿知道了,这荷包是我乖徒儿给你的吧?”

    老头儿猥琐地嘿嘿一笑,伸手便想看看那荷包上的图案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祁曜微微一侧身,荷包重新落入腰间,压根没有给老人家看的意思。

    “小气。”天青老人撇撇嘴,心里头越发鄙夷祁曜爱撒狗粮。

    将药包藏好,凤轻彤便准备出门打探消息去。

    祁曜拽住小女人的衣袖,顺着衣服袖子正好握住了她的小手,眉目染上几分精明:“别急。”

    “怎么?”秀眉微蹙,凤轻彤可不想在南昭耽搁太久。

    老五和老七已经对穆王府起疑,上古宝藏虽好,却没家人的安危重要。

    “萧帝很快就会来寻我们。”祁曜笃定地道:“不需要我等主动寻找机会。”

    国师行事诡异令人摸不着头脑,萧帝跟他的交情必然到达了一定阶段。

    两方联手才能稳住国师、得到南昭令。

    吃准了这一点,萧帝必然会来主动求和。

    凤眸微诧,没想到祁曜的人马眼线在密不透风的南昭国也能寻得消息、见缝插针地传递消息。

    “坐享其成的感觉太好了……”她轻声喃喃道。

    接连三日,官差抓适龄女子的人络绎不绝。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却一个“不”字都不敢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国师的人马将女儿带走,流下无助的泪水。

    国师和圣女没向百姓解释一个字。

    本想在都城里溜达的凤轻彤看见太多骨肉分离的场景,实在不忍,最后索性窝在客栈里。

    屋内的气氛有些沉重。

    “萧帝要是再不来,我可就忍不住了。”素白的小脸扬起,凤轻彤悄然攥住了拳头。

    “我们还等他么?”

    祁曜微一颔首:“若你不想等,我们即刻便去。”抓了这么多人送去哪里、如何转移,总会留下不少蛛丝马迹。

    “好。”

    她等不住了。

    黄昏时分,祁曜的人顺藤摸瓜,最后找到了关押这些女子们的所在。

    那是皇宫东北角的一处秘密小院,沿着宫墙建造,普通百姓很难一眼将小院跟皇宫区分开,故而乍一看还以为是皇宫的一部分。

    小院的大门面朝无人的街巷,往来押送女子十分方便。

    凤轻彤和祁曜赶去的时候,正有一批新到的女子被赶进院子,一行三十多号人拥挤在狭小的屋子里。

    凤轻彤从开合的门缝中看到,她们被分开锁在独立的笼子中,一个个蜷缩着,身上还穿着白色的裙衫,脸色难看、苍白如纸的脸颊透出几分病态的黯然,一看就是失血过多了。

    “禽兽。”贝齿紧咬着吐出两个字,凤轻彤和祁曜没有惊扰她们,等到看守的官差离开后,才悄然落在院中。

    祁曜透过房间唯一的铁窗看了看,发现其他几间屋子也是如此。

    “都是不见天日的……”祁曜的眸光微冷,饶是见过不少血腥场面,这等半幽禁的场面,亦让他心头不适得厉害。

    “在那。”祁曜望着东南方向的房间,沉声道:“是国师在作法。”

    南昭国师选拔门槛儿颇高,要根据天赋高低来判定未来前程几何,有没有资格成为国师、能不能受盅虫信赖。

    如今的南昭国师是经过重重选拔、层层试炼,才成为今日只手遮天的国师。

    他炼造盅蛊的实力远非一般盅蛊师可及。

    凤轻彤和祁曜对视一眼,二人身形一轻,悄然躲到屋顶上偷看国师炼盅作法。

    “国师,都就位了。”国师身边的信徒小声地提醒道:“可以开始了。”

    凤轻彤和祁曜闻言,越发好奇南昭国师究竟要对那些无辜的女子做什么。

    国师嘴里念念有词,结印的手势非常古怪,凤轻彤压根没见过。

    他们的视线往前,便看到国师的前方是一个巨大的血池。

    血池里面盛满了红色的血浆,那颜色由深转浅,又由浅转深。

    还没瞧出个啥,凤轻彤就被那红色恶心得挡不住了,凤眸悄然转到一边去。

    祁曜拉了拉凤轻彤的手,指向血池中的一处。

    凤轻彤胃里已经开始不断翻腾,她强行忍住恶心的感觉,定睛一瞧。

    好么,那血浆的池子里竟然有数不清的虫子,随着红色的血浪不住地翻腾、撕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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