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柴小飞不仅因为柴小飞代表的是整个漠北城,也因凤轻彤绝不允许老五和老七在京城的地界草菅人命。
之前的“商户血案”便是血淋淋的教训。
凤轻彤愧疚地闭了闭眼,随即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挪到漠北使者的事情上来。
恰逢此时,玲珑急匆匆地从门外走进来,“小姐,有小乞儿给咱们递消息了,王爷不在……”
“嗯,说说。”
“永庆侯夫人和永宁侯府的世子爷偷偷去了一品茶楼,似乎是在商议行刺你的事。”
玲珑神色古怪地启禀后,在自家小姐的脸上看到了同款表情。
“他们俩?”好清奇的搭档。
凤轻彤轻轻点了点下巴,“给他们机会。”
接下来的好几日,凤轻彤白日不在府上,每日陪着漠北使者柴小飞走街串巷、领略京城繁华。
晚间,为保证漠北城使者的安全,不仅衙门差役值夜戍卫京城,锦衣卫的人马也开始悄然巡夜了。
一日出街,凤轻彤和柴小飞在石子街边闲逛。饶是已经在京城待了好几日,柴小飞仍旧新奇地睁大眼,怎么看都看不够。
“这冰糖葫芦也太好吃了吧?
“为啥玲珑坊的点心这么香!”
“我的乖乖,喷火,喷火了郡主姐姐!”
……
一路上,柴小飞看着啥都要惊呼感叹,拽着凤轻彤的袖子笑得灿烂。凤轻彤眼眸含笑,温和地应和着。
二人身后,跟着黑脸阎王似得锦衣卫都指挥使,祁曜。
间或瞧见这一幕的沿街摊贩和百姓,一看祁大人的脸子便知这位阎王心情差到了极致。
祁大人是极其不爱这趟差事,却碍于圣上下旨,不得不屈就啊!
难为他了!
祁曜心中亦觉得颇难为,恨不能削了柴小飞这臭小子,以泄被争宠之恨!
锦衣卫的人对漠北城使者可谓严防死守,这可急坏了永庆侯夫人和永宁侯府世子爷。
一品茶楼雅厢。
“你说什么?”永庆侯夫人颜姗气急败坏地道:“成天跟祁曜在一处,我们如何动手?”
“我这不是来寻世伯母商议主意了么。”永宁侯世子洛恒也急。
没人比他更想杀了凤轻彤!
一想到早逝的妹妹娴儿,他就恨意上涌。
“我等不能惊动锦衣卫,否则便是变相惊动了五王爷和七王爷。”永庆侯夫人颜姗沉声道。
五王爷恨透了穆王府,已然是京城勋贵皆不会说出口的公开秘密;可七王爷同穆王府的私交甚笃。
她不能冒着毁掉大儿子仕途的风险,将侯府牵扯进来。
“既如此,不如我们暂待时机,赶漠北使者离京凤轻彤相送的时候,联手将她……”
永庆侯夫人手刀一落,仿佛斩断得是凤轻彤那贱人的人头!
永宁侯世子洛恒看得痛快,用力颔首:“可。”
两位身份尊贵的客人离去之后,旁边的雅厢里,走出一脸从容的掌柜的。
他瞟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小二,送上一张字条。
小二恭敬地接过,趁着人来人往,偷偷出了茶楼。
……
傍晚时分,在柴小飞依依不舍的眼神中,凤轻彤和他们分开,柴小飞被祁大人提溜着回了祁府。
祁曜一瞧柴小飞那委屈脸,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柴小飞委屈?他还委屈呢!
因了这个混账小子,他都好些日子没“夜探香闺”了!
“快点走。”祁曜沉着脸,没好气地催促柴小飞。
“哦……”柴小飞蔫蔫地跟上,本能地抬手攥住了祁大人的衣袖,心安地眯了眯眼,可爱的娃娃脸绽开一个天真的笑容。
一品茶楼的字条传到凤轻彤手上的时候,已经是她回府后的事。
字条上的内容,充分体现出了永庆侯夫人和永宁侯世子的低能计谋。
凤轻彤眼中划过一丝狡黠,“他们想杀我,我不还击就太过分了。”又不是泥捏的好性儿人。
“小姐,需要奴婢吗?”宝萝憋半天了,小心地搓着袖口,一双眼睛冒着绿光。
打不过锦衣卫,她还打不过永庆侯府的草包吗?
“用不着咱们脏了手。”凤轻彤抿了抿唇:“宝萝,你这会儿出趟门,去寻赵康,就说……”
她压低声音,同小丫鬟耳语几句。宝萝又惊又失落。
“奴婢这就去传话。”
等出了院子,宝萝呼出一口浊气,小声嘀咕道:“便宜他们了……”
永安侯府,赵康院落。
“你说安平郡主让我们在使团离京之日,刺杀漠北使者?!”
跛了脚的赵康瞪圆了眼:“她有病?”
“赵公子方才都听清楚了。至于传不传话给七王爷,您看着办。”
宝萝草草行了个礼,扭头便走。
一边走,她一边小声嘀咕:“白送的架不打,是不是傻?”
赵康气得脸色铁青,拿起手中的砚台便欲砸宝萝。他脑海里猛然浮现出那日凤轻彤的警告,又讪讪地把手放下了。
赵康毫不怀疑,凤轻彤说话算数。就算她不亲自动手,也有法子弄断他的另一条腿。
坐在桌边迟疑片刻,赵康便披上外裳起身:“备车,去七王爷府邸。”
七王爷凤珹听到赵康深夜来访面露不耐。自打断了腿,赵康便越发不得心了。
“让他明日再来。”说完,七王爷凤珹侧身拥住一旁的侍妾,重新闭上眼。
“赵公子说有极重要的事启禀……”
重要个屁,难道老五死了不成?!
七王爷凤珹黑着脸推开侍妾,翻身坐起,“传他到外室说话。”
赵康见主子脸色不愉,越发小心翼翼,恭敬地将凤轻彤的话一一告知。
在漠北使者离京当日刺杀使者?难道凤轻彤是知道了些什么?
七王爷的黑脸变幻莫测,半晌后,他阴恻恻地道:“将此事透给老五,记住,要不露痕迹……”
不管凤轻彤是暗示还是真有此意,老七不能再参与此事,落下把柄给那死丫头。
否则……玄铁矿的事便被动了。
“是,属下一定办好。”赵康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心下知晓,自己怕是快失宠了。
“明日设宴宴请漠北使者,你去知会一声锦衣卫。”七王爷凤珹丢下一句话便起身回屋了。
徒留赵康单膝跪地、心中打鼓。
主子爷为啥让他传话?明知他最怵祁大人,这……
“难道是生气我打扰了主子歇息?”赵康一脑袋问号,朝着无人的座位行礼,这才拄着拐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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