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城主有孕了?”
没能见着故人的失落皆被欣喜取代,灵动的丹凤眼喜不自禁,凤轻彤追问道:“几个月了?”
“加上我出发这月余的功夫,三月有余了。”
柴小飞仍旧不错眼地望着安平郡主,眼底满是欣赏崇拜。她不知道,其实柴小飞是主动请缨来当漠北使者的。
盖因他在家中听到太多郡主击退曾经的五皇子、当今五王爷的英勇轶事。
此生若不能得见漠北的大恩人,他死都难以瞑目!
父亲见他都快魔怔了,带着柴小飞去见牧城主。柴小飞软磨硬泡了许久,牧城主只得松口答应。
柴小飞夙愿得偿,今儿不但见着了大恩人安平郡主,更没想到得是郡主比柴小飞想象中还要漂亮!
小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含羞带怯地望着凤轻彤,还脸红了。
凤轻彤看得一激灵,正准备询问,就见柴小飞“嗷”了一声,捂着屁股面朝下栽倒,险些摔了个“狗啃屎”。
“没事吧?”她快步上前把柴小飞拽起来,柴小飞疼得直冒泪花:
“郡主,有人!有人打我屁股!”
锐利的凤眸一眼便瞟见了地上的石子,她抬眸一看,房檐上停留着祁大人闯祸的高大身影。
他不觉得自个儿偷袭的行事失礼,还挑衅地瞪了凤轻彤一眼。
臭小子还敢暗送秋波,打他屁股都是轻的。
凤轻彤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脸便哄骗柴小飞:“没事,估计是顽皮的鸟儿误砸的。”
“怎,怎么可能砸得这么准?”这次柴小飞不好糊弄了,通红着眼控诉道:“郡主,你们府上不安全!”
“胡说,我们府上最安全不过了!”凤轻彤一本正经地反驳。
有个暗地里偷袭人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大人,穆王府是京城最安全的宅邸。
许是她说话的模样太过认真,柴小飞当真轻信了她。
凤轻彤借口漠北使者舟车劳顿,还要尽快入宫觐见圣上,着管家带柴小飞去后院歇着,才勉强越过了这个话题。
一听还得面圣,柴小飞没了方才的兴致,蔫蔫地随管家去后院了。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这娃娃脸的可爱少年,大姐凤淑彤姗姗来迟,瞧着已经空了的正厅,诧异地道:“柴使者怎得走了?”
“没走,打发去后院了。”再扯下去,祁大人得脑补一出“争宠”大戏,再把人小孩儿的屁股给打肿了。
凤轻彤眸光似有若无地往房檐上瞟,没见着祁曜的影子,忍不住松了口气。
大姐凤淑彤闻言也松了口气:“方才庄子上来人了,我去处理了些事,怠慢贵客了。”
“没事,我看那小孩儿待得挺自在。”
凤轻彤询问庄子上可有大事,大姐凤淑彤挥挥手,表示无碍。
“我听那管事的婆子说,七皇兄难为你了?”忧心忡忡的大姐凤淑彤秀眉轻蹙。
难为?
凤轻彤微微挑眉,“咱不是一直被难为过来的么?这点事儿不算什么。”
老五没撬动老七对付自己,老七便吩咐她尽快把工部尚书沈均拿下,腾出尚书之位塞他的人马。
话说得跟剔牙肉一般容易。
“也是。”大姐凤淑彤一想,穆王府哪一次经事儿不凶险。
“方才太怠慢贵客了。待柴使者入宫觐见后,府上也设宴款待一二吧!”
大姐凤淑彤拉着凤轻彤的手商量道:“你跟漠北情谊非同一般,关系可不能生疏了。”
“到时请雷大人作陪。”凤轻彤没推拒大姐的好意,狡黠地眨眨眼:“一道增进情谊也好啊!”
“去!”大姐凤淑彤笑骂一句,端庄大气的容颜忍不住绯红一片。
凤轻彤回了后院,便听到低沉的男声像是浸了几百斤的陈醋,酸得人倒牙:“本座倒是想听听,安平郡主跟漠北有怎样‘非同一般’的情谊。”
“你没走啊。”凤轻彤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别吃小屁孩的飞醋了。”
她扯住祁大人的衣摆,“说正事儿。”
老七催促凤轻彤捉工部的痛脚,未必不是想寻个由头对付穆王府,所以工部尚书沈均的位置保不保得住暂且不提,明面上的调查该做还是得做。
祁曜冷哼一声,跟变戏法似得从袖中掏出一份卷宗,上面详细地记录着沈均祖宗八辈的宗族关系。
鉴于祁大人总是“走在人前”的常规性操作,凤轻彤难得主动地握住了他的手:“祁大人,一路有你同行,我真开心。”
“少假惺惺,让那什么飞滚去行宫住。”祁曜“冷漠”地抽回手,眨眼的功夫便后悔了,重新把大掌塞进凤轻彤的手里。
“他不能住行宫。”
凤轻彤眯着眼满足了某人的傲娇,将祁曜一只大掌包在手心:“我怕他有命住、没命出来。”
五王爷凤玚的眼睛时时刻刻盯着凤轻彤呢,漠北一事又是他最大的败绩。
让凤轻彤失去漠北支持最好的法子,不就是让漠北使者死在京城么。
她不能拿柴小飞试探老五的狠辣。
“住本座府邸。”祁曜再度提出离谱的建议。
“哈?”凤眸眨了眨,这倒是个极佳的主意。
凤轻彤答应得太干脆,直到祁曜出了穆王府,都在疑虑小女人是不是给他下套了。
罢了,反正被占便宜也不是一次两次。
祁曜乐意。
想到方才两只柔软的小手包裹住他大掌的温暖,祁曜的耳根悄然红了。
觐见新帝凤珺是躲不过的礼节,穆王府递折子入宫后,新帝凤珺传旨:明日朝会,由安平郡主引荐漠北使者柴小飞入宫觐见。
消息一出,京城的百姓们都知道了,那浩浩荡荡而来的漠北使者队伍,居然没住在行宫,反而留宿穆王府了。
看来,安平郡主与漠北城感情确实不一般。
难怪能一掌玄铁令。
消息亦送到了五、七两位监国王爷的耳朵里。
五王爷凤玚早料到会如此,愠怒之余,吩咐心腹护卫挑选高手暗杀漠北使者,务必将漠北使者的小命永远地留在京城。
七王爷凤珹得了穆王府、漠北使者及老五三方动态消息,沉吟半晌无言,讳莫如深的表情难辨喜怒。
“杀漠北使者?”他轻轻敲了敲太阳穴:“助老五一臂之力。”
若老五事成,既可斩断穆王府同漠北城的深刻牵系、又能断送穆王府左右逢源的生机,将其拉拢到自己这一阵营来。
座下赵康闻言一怔,随即恭敬地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思及凤轻彤那古灵精怪的小脑瓜,七王爷凤珹轻声道:“可惜了。”
可惜凤轻彤是女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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