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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抽丝剥茧

    “三郡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乔俊朗一听到范大又犯案了,对父亲的崇拜和对真相的怀疑再度占据上风。

    “我爹当年为了拿下他,耗费了多少工夫?!如今我爹被看押,他又明目张胆出来犯案了!你凭什么说不是范大?”

    凤轻彤瞟了一眼小厮。

    “你先退下。”乔俊朗挥手示意小厮回避。

    “且慢。”凤轻彤叫住小厮,记下地址才放人离开。

    蛰伏多年,凶徒再次犯案,必然是因为范大被放出来了。

    乔俊朗见凤轻彤非但没有解释刚才的话,反而沉思不语。他急得跳脚,不住催促道:

    “三郡主你倒是说句话啊!怎么就不是范大?我看分明就是那厮!才一放出来就屠杀无辜百姓,简直死有余辜!”

    “正是因为才放出来就杀人,才显得不合理。”

    范大若一心求死,十年前就不会御前翻供,等着被判死罪便是;若他不想死,以常理推论,出狱之后再手痒,也该忍耐一段时间待风波过去再犯案吧?

    如此迫不及待跳出来被抓,分明是有人陷害。

    清眸瞟了乔俊朗一眼,漂亮的朱唇微启:“现在范大跟乔大人都被看押在锦衣卫地牢,他拿什么杀人?”

    “什,什么?”乔俊朗瞪圆了眼睛,清朗的容颜蓦然生出几分呆气:“他跟我爹在一处?”

    他否认似得摇摇头:“那也未必不是范大,说不定是范大从地牢逃出来……”

    凤眸微眯,凤轻彤跟看傻子一样盯着未来的二姐夫:“你从锦衣卫地牢逃一个试试。”

    “……”

    这倒也是。

    凤轻彤绕着乔大人的书房走了一圈儿,神色冷凝地道:“看来,那卷宗丢失也不是意外了。”

    “你是说……有人存心陷害范大,想坐实我爹误判的罪名,从我家偷走卷宗,让人伪装范大杀人,可对?”

    乔俊朗被未来的小姨子鄙视了个彻底之后,脑子终于转弯了。

    “还有一种可能,便是真凶听说范大出狱,便想让范大当替死鬼、坐实范大杀人的罪名,将他自己置于绝对安全的境地。”

    凤轻彤说完,一双眸子越发清亮睿智。

    “是不是我们所推论的结果,去案发地一瞧便知。”

    凤轻彤说完,锐利的丹凤眼眸色越发深邃,便提出跟乔俊朗一道去看看。

    二人抵达案发现场的时候,刑部、锦衣卫所的人已然将一栋民宅围得水泄不通了,饶是五城兵马指挥司的人都被堵在了外头。

    里面,一个仵作先生正在查验尸首。

    凤轻彤从人堆里探出脑袋,冲一个熟悉的身影密语传音道:“是乔木还是乔林?”

    男子转过身来,露出一张面瘫脸,凤轻彤一看便知,是乔林。

    “见过安平郡主。”乔林从宅内走出来,恭敬地朝着未来的主母行礼:“属下是乔林。”

    “平身。”

    “不知郡主有何吩咐。”

    对自家大人的心上人,乔林态度十分恭敬,生怕不够殷勤周到,丢了大人的脸。

    “……”乔俊朗没想到,凤轻彤不仅在锦衣卫都指挥使祁曜那里有面子,居然跟一向不苟言笑的锦衣卫同知大人也有交情?

    他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心下暗自告诫自己,以后跟未来小姨子说话务必得客气些,可再不敢像方才那般鲁莽了!

    “里面什么情况?”凤轻彤努努嘴:“你家祁大人呢?”

    “今日御前审乔大人没审出个结果,祁大人受召入宫,提乔大人回地牢。”

    知晓父亲大人安好,时间尚有富余,乔俊朗蓦然松了口气,一脸感激地望着凤轻彤。

    多亏未来小姨子的人脉啊!

    乔林看了看身后,言简意赅地道:“屋内的凶犯作案手法,同十年前的‘商户血案’一模一样。”

    “如此么……”凤轻彤缓缓点头。

    乔林在人堆里找了半天,也没看到郡主身边常跟着的胖丫鬟玲珑,略显失落地收回视线。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凤轻彤客气道谢,便让乔林兀自去忙,她带着乔俊朗离开。

    “哎!三郡主,三郡主。咱们不进去看看?”乔俊朗一想到自己的猜测,恨不能一头扎进凶案地,跃跃欲试为爹爹伸冤。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留在这里也是添乱。

    凤轻彤不擅长破案,却擅长抓人。与其留在这里苦恼,倒不如回去想想该如何“引蛇出洞”。

    她寻了个由头跟乔俊朗分道扬镳,便回了穆王府。

    深夜时分,凤轻彤练功完毕,便坐在书桌边,将此前听到了所有跟范大案件相关的人员悉数画在一张生宣纸上,一双秀眉蹙得紧紧的。

    祁曜走进来,如夜一般深邃的墨眸静静地望着桌边的小女子。

    小姑娘的眉头打结,看得祁曜心头一沉,下意识地伸出手去,略显冰凉的手指戳中了小女人的眉心。

    “何事如此烦恼?”

    凤轻彤就着祁曜的手指揉了揉眉心,将“商户血案”的纸放在祁曜面前,把今日的遭遇都跟祁曜讲了。

    “范大无辜、旧案未破,现在可能又多出来个偷案卷的模仿杀人犯!若不能将两个凶手尽快捉拿,只怕十年前‘商户血案’的遗风又得刮一刮了。”

    到时候,谁都保不住乔大人屁股底下的尚书之位了。

    祁曜看着桌上的纸张,神色淡淡地道:“今日的案子,你觉得是模仿者,还是十年前的真凶?”

    凤轻彤眨眨眼,“我没瞧见现场。”不好判断。

    冷峻的男子绕着书桌走了一圈:“假设是仿冒者,他的目的是什么;若是十年前的真凶,今日所为又是在挑衅谁。”

    抽丝剥茧,自然能寻到其中真相。

    凤轻彤脑海里闪过一道精光:“若是模仿者,此人就是潜入乔府偷走当年卷宗之人。”

    最着急夯实乔大人罪名的人,是七王爷凤珹。

    “得先想办法证实这一点。”凤轻彤扯住祁曜的袖子:“去七王爷府玩一圈儿?”

    “乐意之至。”祁曜薄唇微扬,大掌自来熟地拥住凤轻彤的纤腰:“本座带你飞。”

    少女身形一转,那流转在指尖的柔软片刻不见,凤轻彤轻扬秀眉:“用不着。本郡主会飞!”

    说完,凤轻彤轻灵地踏上墙头,跃出了王府。

    祁曜搓了搓指尖少女残留的温度,不满地撇撇嘴。

    没有抱到佳人的祁大人消极怠工,好半天才跟上凤轻彤,二人一前一后落在了七王爷府的房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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