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凤淑彤心头涌上一股无力之感:“虽说咱们王府分量不比以往,可想要帮助柳妃母子,谈何容易?”
穆王府的手暂时伸不到皇宫里去,只能伺机传递消息。
“大姐,既然决定要做,咱们便想该如何做得到,而不是如何难。”
凤轻彤神色坚定,眸光刚毅:“否则岂不是永远看不着希望了?”
“三妹说得是,那么难的日子咱们都挺过来了。现在穆王府有钱有权,只要将筹码押在柳妃娘娘和九堂弟身上,多少也会让那两位忌惮着些。”
二姐凤熙彤得意洋洋地瞟了一眼三妹:“我说得对不对?”
凤轻彤饶有兴趣地托腮问道:“二姐,咱们有什么权?”
钱么,确实是一直不缺的。
“你还装!之前不是说跟先皇共同开采玄铁矿么?现在先帝驾崩,人马可都还在漠北呢,你接手开采事宜不是顺理成章的事?”
皇家想得玄铁矿的暴利,就得重视穆王府。
“你是金楼幕后老板的事儿,早晚都得捂不住。等老五也知晓江南的事是你搞的,咱们穆王府可不是有钱有权?”
二姐凤熙彤笑得花枝乱颤,仿佛已经过上了被所有勋贵女眷巴结的爽快日子。
大姐凤淑彤笑着掩唇:“二妹跟乔公子在一处,倒是开窍不少。”
“我看二姐更在意的是,未来更没人敢跟她争锋比美了。”小弟凤玖揶揄自家姐姐两句,就被二姐凤熙彤提溜住了耳朵。
“给你个机会重新说!”
正厅内丧气之感消散,姐弟四人又商量了一番韬光养晦之策,这才各自散去。
凤轻彤回到小院儿,心里还惦记着柳妃娘娘和九皇子继承皇位之事,白皙的指尖轻轻磕着茶杯,一口都没喝。
锦衣卫都指挥使祁大人一直都不曾露面,想必还在忙活新帝受封之事。
她轻声喃喃道:“无趣啊……”
皇宫里的人各忙各的,唯独穆王府显得游离在外。
突然,手中的茶杯被一只大掌夺去,原本有凤轻彤半个手掌大的杯子,落在祁曜的手中像个玲珑的玩具。
祁大人仰头一饮而尽,又兀自倒了一杯,就着凤轻彤身侧坐下。
瞧着祁曜一通牛饮,清眸似笑非笑地扬起,凤轻彤好笑地问道:“祁大人多久没喝水了?”
“好久了。”祁曜把玩着凤轻彤的茶杯转了一圈,确认她是真的没喝过,想间接占便宜的心思总算熄了。
祁大人轻叹一声。
“怎么,”凤轻彤轻轻托腮:“心情不好?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调皮。
祁曜微微眯眼,眼神沉了沉:“许卿阳葬了,你要去看么?”
“去啊。”凤轻彤立刻站起来,虽然表情没甚变化,可祁曜还是察觉到了她的积极。
英俊冷峻的脸又黑了一度。
果然是旧、情、难、忘。
“听说你在等礼部尚书罗大人回府?他现在已经回府了,半个时辰左右便会再入宫。”
言下之意,看许卿阳的墓和堵截罗大人,凤轻彤只有时间选一样。
凤轻彤跟看傻子一样盯着祁曜:“那就先去堵罗大人,再去看许卿阳的墓。”
难道墓还能长出腿跑了不成?!
“……”祁曜恨不能把刚才说的话吞回去。
“本座陪你去。”
“好啊。”凤轻彤倒是不介意让罗大人瞧着祁曜跟自己在一起,端看祁曜如何思量了。
是提前暴露跟穆王府的关系,还是继续苟着暗地行事。
等凤轻彤敲响礼部尚书罗大人的家门时,祁曜便悄然隐匿起来,没了踪迹。
凤轻彤眯了眯眸子,对祁曜的选择不置可否。她转头专心应付管家,三两句话就顺利进入罗府了。
祁曜倚靠在房檐一处角落,既能清晰地看到四周的动静,又能很好的隐蔽身形。
他手掌摩擦着绣春刀的刀鞘,不满地低声喃喃道:“到底为啥还要去祭拜许卿阳?”
那死人不但没珍惜郡主的心意,还污蔑穆王府通敌叛国。死了喂狗都是轻的吧?
脑子里转了几个来回都没得到答案,祁曜就瞧见身形纤长笔直的少女出了内院,朝大门走来。
祁曜悄然落地,等凤轻彤出来同她汇合。
“这么快?”
“昂,”凤轻彤轻扬下巴:“现在宫中上下都在忙着先帝丧礼和新帝继位大典,没人想得起来废太子下葬一事。”
没人注意,礼部尚书罗大人权宜处置便是。
废太子已经是庶民,不能入皇家陵园,加塞合葬也就不成问题了。
“罗大人对废太子的死亦有些惋惜,我一提出来,他便同意了。”
凤轻彤眉眼弯了弯,朱唇勾起浅浅的笑容:“洛梦娴归家,废太子和司公子合葬。生前不能各归各位,死后倒是都全了夙愿。”
祁曜闷哼一声,不置可否。
“你怎么了?”从刚才就怪怪的。
凤轻彤探出小脑袋往祁曜的眼巴前儿凑,想看看这黑脸阎王到底为啥心情不好。
祁大人傲娇地冷哼一声,率先迈开步子走了:“赶紧跟上,天黑了乱葬岗不好找坟。”
“……”凤轻彤讪讪地揉了揉鼻尖。
祁大人够狠。
二人前后脚抵达乱葬岗,祁曜四下扫了一眼,也没瞧见许卿阳的坟。
凤轻彤往前又走了走,便在一处古怪的山包里,看到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墓碑。
是许卿阳的。
“字也太丑了,你写的?”凤轻彤略嫌弃地皱了皱鼻尖。
“……乔木写的。”祁曜脸子更黑了。
还管墓碑的字写得好不好看?绝对余情未了!
祁曜一边心里怒骂许卿阳那个混账东西,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纸钱递给凤轻彤。
这次轮到凤轻彤愣住了。
“干啥?”她眨眨眼,望着一摞厚厚的纸钱,无奈地道:“我没说要给他烧纸吧?”
前世今生,就是许卿阳污蔑穆王府通敌叛国害她满门抄斩。
凤轻彤还给他烧纸?
烧脑子还差不多。
“你不是要祭拜他?”祁曜横眉冷对,“心心念念要知道他葬在哪儿……”
“谁说知道他葬在哪儿是为了祭拜的。”凤轻彤终于明白祁曜的怒火是为了啥,敢情是自己闷头烧了一坛子酸醋啊!
“噗嗤,”凤轻彤抬起小手轻点祁曜的脑门,“我就是来送他最后一程的。”
没手刃许卿阳,总得来看一眼这厮的死得多惨吧?
小姑娘看着人畜无害,一张嘴都是惊人之语:“仇敌死了,我不得在他的墓前嘚瑟嘚瑟!”
“……”就只是为了嘚瑟嘚瑟?
祁曜黑沉的脸逐渐转红,连带着耳朵也灼烧粉嫩起来。
所以他前前后后几缸子醋全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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