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儿臣真的没有弑君之心！儿臣不敢啊！”</p>
五皇子喊冤的声音一直从御书房蔓延而出。御书房外，祁曜眼观鼻鼻观心，只等圣上一声令下，就把人提走。</p>
皇上见老五不见棺材不掉泪，现在死撑着不提丹药从哪儿来，冷哼一声：“祁曜。”</p>
“是。”</p>
祁曜大步流星走进御书房，二话不说拎着五皇子凤玚的衣领子就把人往御书房外拖。</p>
五皇子本是个身长玉立的潇洒贵公子，此刻像一只死狗被祁曜拖走。他憋红了一张脸，最后还是死咬着牙关，什么都没说。</p>
皇帝坐在龙椅上，默默地望着空荡荡的地砖，怅然地叹息一声。</p>
宋公公见五皇子可怜，几次欲言又止，都没敢劝诫。</p>
“有话便说。”皇帝没好气地催促宋公公。</p>
宋公公忙不迭跪在地上，“老奴，老奴也不知道当不当说。”</p>
“你尽管说，朕自会判断。”</p>
宋公公便将从刑部尚书乔大人那儿听到的话一一道来。</p>
原来，五皇子凤玚在刑部大牢的这些日子，虽然不曾被用刑，可只要被乔大人问及丹药一事，必定一言不发，分明有所隐瞒。</p>
“老奴想，是不是因为丹药是太子殿下寻来的，五皇子殿下不愿波及手足，这才……”</p>
宋公公小心翼翼地打量皇上的脸色，见圣上眉目一沉，忙不迭跪在地上：“奴才是胡说的，皇上可莫要往心里去！”</p>
“朕又没责怪你。”皇帝沉吟片刻，“让祁曜去调查一番，不要对老五用刑。”</p>
“是，奴才这就去传话给祁大人。”</p>
此刻，穆王府，凤三郡主院落。</p>
“又换到锦衣卫地牢去了？”锐利的凤眸眨了眨，“祁大人带人回去了么？”</p>
“还不曾，奴婢只是听乞儿回信儿，说是人已经拖去锦衣卫所了，祁大人还没从卫所回府。”</p>
玲珑眨眨眼：“奴婢要让人盯着祁大人的行踪吗？”</p>
“嗯，祁曜回府了通知我一声。”凤轻彤想了想，低声吩咐道。</p>
皇帝是准备对老五用刑呢，还是不准备对老五用刑？</p>
若是用了，那就说明皇帝打心眼儿里还是相信太子的，老五这个“替罪羊”栽了。</p>
可若不对老五用刑，锦衣卫明面上审讯五皇子，暗地里却去调查真相，那太子的储位就不保了。</p>
凤轻彤端坐在书桌前，望着手里的几张字条，一一将其丢进火堆。</p>
其中一个，便是“废黜太子”。</p>
锐利的眉目悄然舒朗开来，朱唇轻抿。</p>
皇上不论怎么揣测，都对太子和老五心存疑虑了。要不了多久，五皇子凤玚就会和太子对峙，当着皇帝的面“狗咬狗”。</p>
凤轻彤已经想好了，等她晚间再去一趟七皇子府谋求联合，让七皇子适度落井下石。</p>
这一场“皇家夺嫡”大戏，就要进入最精彩的一幕了。</p>
凤轻彤揉了揉太阳穴，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p>
她清楚地记得，前世就是在开春过后没多久，皇上便收到了“穆王府通敌叛国”的罪证。</p>
如今废储之事迫在眉睫、皇帝丹毒被压制，也不知前世穆王府的灭顶之灾，今生还会不会爆发。</p>
吃一堑长一智。凤轻彤宁肯多留个心眼，也绝不能被动挨打、让重生后的诸多努力付诸东流。</p>
“小姐，许二公子前来拜访了。”</p>
才出去没多久的玲珑折返回来，一脸无语地道：“都已经退亲了，怎么就跟闻到腥味的猫咪似得，三不五时就往咱们这跑？”</p>
活该挨揍！</p>
“来了那就见见。”</p>
素来懒得应付许卿阳的人儿懒洋洋地起身。</p>
直觉使然，这一次她应该见见许卿阳。</p>
穆王府会客厅。</p>
一身浅蓝色素裳的清俊公子眉目含笑，端坐在桌边，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茶杯。</p>
皇上逢遭不测，让所有世家贵族都神经绷紧了。</p>
古往今来，改朝换代便是最大的权力洗牌。</p>
尤其是得罪了穆王府、也没在吴大学士那讨着好的永庆侯府，更是紧张得头皮发紧。</p>
接连数日，永庆侯夫人都睡不好觉，头发一大把一大把地掉，想为府上重新寻个靠山。</p>
他们的注意力再度被穆王府吸引了。</p>
凤轻彤去漠北得了玄铁矿，要同圣上联合采矿，这每年的进项多得人眼红。再加上脂粉铺子、西域走商，那银钱是断然不缺的了。</p>
许卿阳跟吴芯月度过了一段不愉快的“新婚期”，吴家又不曾在官场提携许卿阳，他对这个妻子的热情迅速褪去。</p>
思及“没得着”的穆王府安平郡主，许卿阳的心思再度活泛起来。</p>
见到艳丽英气的凤轻彤时，许卿阳忍不住微微诧异了下，随即点头笑着道：“轻彤……”</p>
“嗯？”少女歪头，已经要开口怼人了。</p>
祁曜打许卿阳没打冤。</p>
一个成了婚娶了正妻的人，还如此亲昵地称呼取消了婚约的前未婚妻。</p>
狗渣男。</p>
“安平郡主，下官有礼。”许卿阳无奈摇头，仿佛在看一个调皮的孩子。</p>
灵动的凤眸闪过一道精光，“怎么，许二公子，是不是你跟吴小姐的闺房之乐不顺，想起我来了？”</p>
许卿阳闻言嘴角一抽，心道他关上房门的事儿，凤轻彤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p>
他轻咳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凤轻彤再度开口跟上：“我听说你府上前些日子进了歹人，你被打得鼻青脸肿。今儿一瞧……”</p>
狡黠腹黑的丹凤眼上下打量许卿阳几眼：“也没啥大碍嘛！”</p>
怎么没抽死你呢！</p>
她可听说了的。皇上没暴病之前，许卿阳跟吴大学士政见不合，在朝堂上便互怼起来，惹得吴府越发不待见许卿阳了。</p>
许卿阳这算不算是自己作死？</p>
“郡主说笑了……”许卿阳满心自得地摸了摸仍旧英俊的容颜，低声道：“确实无甚大碍。”</p>
“许二公子今日上门，究竟所为何事？”</p>
凤轻彤懒得寒暄，挥挥手坐在首位，示意他说正事儿。</p>
“圣上龙体不大康健，我是想问问，穆王府可有收到什么消息。”许卿阳一脸温和地道：“毕竟是皇家一脉……”</p>
“哦，打探消息啊？好说，一条无价值的消息十两；有价值的一百两；非常有价值的内幕消息……五百两。”</p>
素裳少女双手抱臂，一脸在商言商：“五百两，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p>
“……”许卿阳嘴角一抽。</p>
这个女人居然收银子转卖情报？他还想指望娶到凤轻彤能大赚一笔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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