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借着寿王府的光遮掩过去了,下次呢?且那些东西摆在明面上也不安全,万一家里出个吃里扒外的奴仆,勾结外人搞点事出来,那才真是麻烦了。
檀悠悠越想越着急,忙着催促廖祥“去找几个得力且信得过的来!”东西藏在哪里比较安全呢?太伤脑筋了!
廖祥揪着衣带、扭扭捏捏地小声道“少奶奶,有件事下仆还没来得及和您禀告。”
“赶紧说!我听着呢。”檀悠悠已经处变不惊了。咸鱼的人生,因为有了裴融而精彩,哪怕廖祥说他自己其实是个女的,她也能接受。
“其实那些东西吧,前几天公子已经收得差不多了……单子在这儿。”廖祥掏出一张叠成方胜的纸递过去,不敢看檀悠悠的表情,低着头试图解释“您这几天也没往外书房去,所以没注意。”
“我没去外书房,这是重点吗?”檀悠悠接过单子,翻个白眼“重点是没人告诉我这件事好吗?”
廖祥委屈地道“不关下仆的事啊……公子说是自有打算,少奶奶要么去舅老爷家住着,要不就去寿王府避祸,您只需顾好自己就行,等到风平浪静,若他没有归来,下仆再把这个交给您不迟。下仆原本也是这样打算的,但见您这么能干,就觉着先交给您可能更合适,万一需要,您也方便不是?”
檀悠悠不想说话。裴某人把她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但她怎么反而有些嫉妒廖祥呢?人不信她,只信廖祥,证据就是廖祥参与了藏宝计划,而她没资格。不过事实也证明了,廖祥没信错,不但忠诚,还很机灵能干。
廖祥见檀悠悠脸色不好看,试探着道“少奶奶?”
“忠仆啊。”檀悠悠强行压下排山倒海一样的嫉妒之意,口是心非地夸赞廖祥“多亏有你,夫君和我才能如此放心。”
廖祥被她夸得老脸微红,害羞地道“少奶奶过奖了!您放心,但凡下仆还有一口气在,就会为公子和您尽忠一日。”
“我知道了,在这之前,先保重自个儿的身子骨,去歇着吧。”檀悠悠露出老母亲般的慈祥笑容,打发走廖祥,再叹一口气,抱起她可爱的小猫咪,慢吞吞地往卧房走。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她太难了!檀悠悠把头发抓成鸡窝,脑细胞快要死光了,怕是得弄点天麻补一补才行。
“喵呜~”大朴站在裴融常坐的椅子上叫了一声,眼巴巴地看过来。
檀悠悠知道它在找裴融,便道“大朴啊,裴坑坑吃牢饭去了,过几天吃厌了就回来。”
大朴团成一团躺在椅子上,眯缝着眼睛不再叫唤。
檀悠悠朝它伸手“要不,你将就一下,暂时把我当成裴坑坑好了?我可以借怀抱给你用一用的。”
大朴没理她。
檀悠悠讨了个没趣,碎碎念着去盥洗,收拾了躺下。
往左边翻过去,没睡着,再往右边翻过来,还是没睡着。默默数了两百只羊,还是没睡着。她又想吟诗了,黑夜给了她黑色的眼睛,她却用它寻找裴坑坑……她想裴坑坑。
“呼噜呼噜……”一团毛茸茸暖乎乎的身体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再挨着她躺下来,是大朴卧在了以往裴融睡的地方。
檀悠悠睁着眼睛看着帐顶,失眠了,可怜的裴坑坑,喜欢留后手的裴坑坑。她是真好奇,裴融还留了多少后手,哦,这神秘的男人!难怪王表姐这么恋恋不舍的。
天亮之后,檀悠悠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去看金嬷嬷。
老嬷嬷早已起身梳洗完毕,正由柳枝伺候着用早饭,见她过去就起身行礼,精神抖擞地道“融少奶奶,老奴这就收拾了回王府去,要不,您也拾掇拾掇,跟着老奴一起回去?别不好意思,王妃有交待的,就要护着您呢!”
檀悠悠虚弱一笑“多谢嬷嬷关怀,我得守着这个家。不然同样的事多来几回,这个家便没了,夫君回来,我不能让他找不着歇息吃饭的地方,小县主来上课,也不能让她没地方读书写字,不是么?”
“您真是个好样的!外柔内刚!有韧劲!”金嬷嬷有些被感动到,盯着檀悠悠看了一回,叫道“您这是怎么啦?”
檀悠悠不好意思地道“没什么,就是心里害怕,睡不着,您别管我啦,您的腰可要紧?”
“好多了,好多了,柳枝这丫头手艺真不错。不过啊,等会儿老人家得躺着回去!”金嬷嬷使个眼色,檀悠悠秒懂,要赖大家一起赖。无论如何,国丈府的人违禁夜行、胁迫宗室、毒打寿王府的人是板上钉钉,跑不了的!
“要不,您老等会儿再走?这会儿太早,我怕外头看不清呢,也怕早上露水太大湿气重,加重您的伤啊。”檀悠悠热心建议,这种事情犹如锦衣夜行,没人看见就没意思啊!轰轰烈烈的才好呢。
金嬷嬷道“有道理!就按少奶奶说的办。”
二人一拍即合,忙着去弄担架,又计划着该从哪条街走最合适。等到一切商量妥当,檀悠悠叫道“不成,这事儿怕是得使人先给王妃问个主意才行,万一咱们弄巧成拙,背离府里的意思怎么办?”
金嬷嬷蹙眉“那不能!这事儿闹到现在已经不能善了,必须咱们有理啊!”
檀悠悠就道“那我亲自护送嬷嬷回去,若是王妃怪罪,我便一力担着,断不能让您为我受罪受累还要受委屈。”
金嬷嬷拍拍她的手,低声道“少奶奶是个好的。”
檀悠悠厚脸皮尬笑,说不上好吧,总归就是软硬兼施、见缝插针地想让寿王府插手管这事儿,只不过,该她自己承受的,她也不会推给别人就是了。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天也大亮了。
檀悠悠点了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仆,将才做好的担架抬着奄奄一息的金嬷嬷,她在一旁满脸愁云惨雾的随行。一群人从最热闹的街口招摇着走了一圈,慢吞吞地往寿王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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