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岁安宫的漆红色大门紧闭着,康德在外面喊着“皇上驾到!”
门房不敢开门,立马跑进来问着站在廊下的姜瑶,是否开门迎驾。
姜瑶想着段景延暴戾的表情,就像是个兔子一般,忙往屋内蹿着,嘴里嚷着“不开!不许开门,就说我胃疼,感了风寒。”
门房一脸为难的神色,迟疑着,云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云碧也是一脸无奈。
等在门口的段景延看着岁安宫的大门,脸色越来越沉,他还从来没有被这么拒绝过,他都没有惩治大逆不道的淑妃,凭什么这个小女子敢将他拒之门外?
大门哗啦一下开了,门房跪在地上,头抵着地面颤抖的说着“回皇上,淑妃娘娘说今日胃疼,身子不适。”
段景延瞬间就忘了刚才的愤怒,一副关切的问着“可有请太医?”
“不曾。”
“那这么干挨着也不行,会把身体熬坏的,康德,去请张院士过来诊脉。”
段景延说到这里的时候,看着一脸干笑的康德,才觉得自己是被她给骗了,又想起这是逃避他的借口,顿时青筋暴起。
冲着康德就是一阵怒喊“快去,愣着干什么?等着下油锅吗!”
段景延的暴怒令在场的人无不生寒,他愤然的下了御撵,看着紧闭宫门的岁安宫,气不打一处来,就往西边走去,转身进了禧安宫。
康德都傻眼了,一旁的陈公公也是没反应过来,康德立马踹向陈公公,道“还不快去,等着皇上自己宣驾吗?”
陈公公这才慌张的追上前,一边跑一边喊着“皇上驾到!”
禧安宫内,正坐在屋内绣着鸳鸯小肚兜的宋昭仪,闻声一个慌张,针扎痛了她的手指。什么都顾不得,连忙被萝卜扶着到院子里接驾。
姜瑶在岁安宫听着声音这么近,以为是段景延进到院子里了,硬着头皮跑到院子里,院子里一片空寂,反而旁边的院子里传来宋昭仪的声音。
“臣妾参见皇上。”
“嗯,平身。”
“臣妾以为皇上今日会去阿瑶那里,没想到皇上竟来看臣妾了。”
“怎么不高兴吗?”
姜瑶轻手轻脚的往院墙那里走去,蹲下来扒着那窟窿眼看着,一身龙袍披风的段景延站在院子里,宋昭仪一身嫣红色,映衬着夕阳,显得格外的……碍眼。
姜瑶紧咬着下唇,眯着眸子,嘟着小嘴,一副偷听墙角嫉妒的模样。
“皇上,外面风凉,当心龙体,进屋暖和下吧。”
“朕觉得这里甚好。”
侧着身子的段景延,斜着眸子看着挨着岁安宫的宫墙,有一双桃花眼正盯着这里。不禁唇角微翘起来,他陪阿曜玩耍的时候,就知道那里有个窟窿。
段景延伸手拉起宋昭仪的手,语气轻柔的说道“宋昭仪的手竟然这样凉。”
宋昭仪顿时满面羞红起来,轻声呢喃着“皇上……臣妾不冷。”
段景延一手将宋昭仪揽在怀里,抚摸着她的长发,柔软的腰肢,一副爱怜的样子。
“宋昭仪这样为了朕,舍弃大族的荣辱,让朕心里甚是感动。”
“皇上……这都是臣妾该做的。”
宋昭仪扬起痴情向往的目光,姜瑶手心紧紧攥紧,段景延伸手抬起宋昭仪的下巴,说着“你好香啊,闻一下就能让人生醉。”
段景延搂紧宋昭仪的腰身,轻吻了上去,两人在院中拥吻起来,姜瑶心里顿时像是吃了一个苍蝇一般恶心,知道归知道,但亲眼看见竟然这么难以接受。
她很是会后悔为什么要出来偷看,于是气哄哄的进了屋去,云袖正在整理姜瑶的首饰,云碧在一旁说着“咱们娘娘对问琴姑姑真是好。”
云袖不以为然的说着“娘娘平日对你我也是我不错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毕竟问琴姑姑比我们地位要高,娘娘敬仰着她,也是无话可说。”
姜瑶此时失魂落魄的走进来,坐在软榻上,云碧连忙走上前,为姜瑶沏茶。
刚才的话姜瑶都听到了耳中,眼神看着云碧道“等你们到了年纪,想出宫嫁人的时候,我就给你们封一笔厚厚的嫁妆,找个家境不错的,为你们指婚。”
云碧立马跪了下去,嘴角有些喜悦,回着“奴婢不求那些,就想陪着娘娘在宫内一辈子。”
云袖也是走过来跪下去,伏在地上叩首道“云袖愿与娘娘一同在宫内,以后做姑姑,做嬷嬷的伺候着娘娘。”
姜瑶手拄着额头,苦笑了一下,道“这宫里哪有什么盛宠不衰的,一个下去,另一个又上来,循环往复。做红色宫墙内的女子,多苦啊。”
云袖摇着头回着“娘娘,云袖不苦,云袖还要看着大皇子长大,成亲生儿育女呢。”
姜瑶心内顿时酸楚上涌,一弯腰伸手扶起云袖和云碧,道“那么长远的事,我都没想过,你们倒是想的别我深远多了。”
这宫内的女子有什么好,处处都是心机,明面上姊妹情深,背地里还不是一样的算计。
岁安宫内的门被敲响,云袖领着人走了进来,姜瑶看着来人正是太医模样,想必是段景延派人过来诊脉的,但此时很是年轻,见着脸生。
“微臣叩见淑妃娘娘。”
“你是新来的太医?”
“微臣名叫张炎,家父是太医院张院士,今日家父偶感风寒,不能为娘娘诊脉,于是由微臣来为娘娘诊脉,还请娘娘宽恕。”
姜瑶也不是挑剔的主,将手腕一放,张炎将手放上来诊脉着,这一诊心下顿时了然。
“娘娘,身体无碍,多加休养就好。”
张炎在宫内也带了几个月,也明白些宫内的道道,为皇上的宠妃诊脉这还是第一次,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姜瑶收回手腕,云袖在一旁一笑,说着“张大医,我们娘娘可否有喜脉?这动不动的安胎药喝着,何时能在怀一个?”
张炎垂着头,回着“凭娘娘如今的盛宠,怀上皇嗣也只是时间而已,娘娘放宽心,定会再为皇脉开枝散叶。”
姜瑶娇嗔了云袖一句“云袖,不得胡闹。”
张炎很是好奇,这后宫内被皇上盛宠的淑妃究竟如何的容貌,缓缓抬起头瞧着,正巧看见云袖一脸放肆笑着,他内心一阵惊奇,这宫女如此的没有规矩。
慌乱之间,没顾得上再看淑妃何模样,行走在后宫内坏了规矩可是要掉脑袋的,便收拾着用具,云碧领着张炎就走了出去,送到了宫门口。
“姑娘不必再送了,娘娘心火旺,还需要吃着去火的药膳。”
“多谢大人提醒。”
张炎对着宫门一鞠躬,便转身背着药箱走在后宫的长廊上,云碧站在宫门口看着人影渐行渐远。一转眼,就看见云袖也站在她身边,咧着嘴角看着她。
“云碧姐姐,这是在看什么?”
云碧立马绷起一张脸,提着裙摆走进门内,嘴上说着“你可吓死我了,当然是送张太医啊。”
云袖追在云碧的身后说着“可是我见姐姐送了那么多人,为何就张太医这么特殊啊,站了那么久,姐姐你不冷吗?”
“再胡说八道,我就告你偷吃娘娘糕点,把你屁股打开花。”
“哈哈哈……”
云碧在院子里追着云袖玩闹着,姜瑶坐在软榻上靠着软垫,看着窗外二人的打闹,不禁莞尔一笑,摇起了头。
她们也长大,怎能耐得住花季少女的悸动,自己如今也是十九岁的年纪,一想到要这样守着岁安宫,一辈子老死在宫内就是一阵恐慌。
等初八后,她定要张罗着把铺面开起来,有了钱财傍身,才可以选择自由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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