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是不是傻
夏桐桐的声音气急败坏的钻入我的耳朵里,我连忙抬头,只见她正蹲在我面前,手掌上都是血,见我目光惊诧,她有是一巴掌招呼来:回神了吧。
啊?我有点懵。
夏桐桐没好气的说:还好我放血救你,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现自己的血挺管用的,哈哈居然救了你一命。
我满头黑线,但是一切都回到了现实状态,我也松了一口气。
这次还真是多亏了幻妖,不过这只妖的确是挺强大的,最后居然化成了秦政的模样来骗我,辛亏我不,夏桐桐机智。
我把她送回家,回去的路上夏桐桐估计是憋太久了,给我讲述了她认识封珩的经过。
我叫夏桐桐,今年六月份大四毕业。
夏洛是我爸,我们家是专门给替别人办白事的,也就是所谓的阴媒人,前几天从苍城来了一户姓封的人家,说是儿子死了央求我爸替她儿子说一门阴亲。
开出来的佣金很高,夏洛那个财迷自然是答应了。
今天是挑出来的好日子。
但,我爸不见了。
封夫人命人把封珩的棺材抬进屋子,随后又抬进来另一口精致的棺椁,而我呆呆的站在喜堂当中有些不知所措。
夏小姐,夏小姐你父亲呢,我已经把珩儿的棺材和千越的棺材抬来了,还请你父亲做法牵线
然而,我脑子里只有嗡嗡作响的声音,嘴唇也泛白,死死的盯着喜堂上大红花,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爸病倒了。
封夫人眼中尽是惊诧,估计是没料到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如此变故。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眉梢一垮:法事我来做。
她眼中有些松动。
我叮嘱了她们一些注意的事情,让她们做完之后离开喜堂,盯着这满目的刺红我无力的拖着身子到二楼换衣服。
夏洛居然撂挑子临阵脱逃!
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眼睛有些疼,我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眼底都是血丝,大片的大片的红。
人已经走光了,一对红烛高高的烧着,洇出烛泪,两口鎏金棺材十分诡异的停放在喜堂中央,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门口的风铃急躁的发出声响。
我缩了缩脖子,觉得后面有些凉。
身上穿的袍子是我爸的,背后画着一个八卦图案,屋子里冷森森的,红烛偶尔发出轻微的爆破声。
顺手拿起桌子上摆的桃木剑,我有些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往棺材边走。
天地玄黄,白虎擎苍我嘴里念咒,木剑挑起一张黄纸符往火上一递,倏的然起一簇火苗。
黄纸符燃尽往碗里冲上黑狗血,我皱眉,却还是含了一口喷在半空之中,散开一层淡淡的血雾。
血雾中隐隐可见一龙一凤绕旋互舞,耳边有龙啸凤鸣。
成了,我心中舒了一口气。
龙凤贴已下,你夫我顿了一顿,还是咬牙说出来:夫妻二人从此琴瑟和鸣,永不分离
话音才落,屋子内的红绸无风而动,耳中隐隐有低沉的笑声,我心中一惊,莫不是把这二人魂魄给招来了。
呼——
阴风起,火苗剧烈的颤抖起来。
谁在装神弄鬼,滚出来我拔高声音喊,一不留神撞到桌角,眼泪都给疼出来了。
无人回答,只有我自己的声音。
蜡烛照不到的地方黑漆漆的,不知道藏了什么东西,我捂着撞疼的腰摸索着往墙边走,开关就在门边上。
嘻嘻嘻你真的要我出来?
凭空一道凄怨的声音突兀响起,我吓得一个哆嗦,手中桃木剑哐当一下掉在地上。
往后大退一步,我紧紧的贴在墙上。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我重重的喘息,惊魂不定的说:鬼大爷,我也是受人所托,既然你们两个已经喜结连理了,就到鬼域逍遥快活去不好,何苦来吓我呢
四下顿时归入沉寂。
神台上烛火不安的曳动着,我整个人都像被抽去骨头一样,浑身发冷使不上劲,面上一片惨白。
就你这胆色,还敢做阴媒人。那声音有些不屑。
我正要辩解,堂中棺材忽然发出剧烈的响动,我立刻蹲在地上抱头大喊:啊,诈尸啦。
啊
同样尖锐的尖叫在我耳边响起,我睁眼一看,橙黄的灯光下,一个面容妖冶的男人正蹲在我面前。
我脸上彻底吓白了,高音都飙破了:啊鬼啊
好了好了,别吵了。那个男人伸手捂住我的嘴巴,有些不耐烦的说:不叫了行不行,喊那么大声做什么。
呜呜呜嘴巴被捂着,我只能以此回应。
那鬼十分满意的点头,说:我就当你答应了,假如我放手的话你再叫,我就把你给捏死了,拉你到拔舌地狱去
我点点头,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
他总算是放开我了。
堂里烛光晃了一晃,男鬼却是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自言自语般:奇怪,那小子的魂魄去哪里了,怎么没有见到。
他转头问我:丫头,你看到封珩的魂魄了没?
我摇摇头,既然他管另一个喊封珩,那他应当就是千越了,果然生得一副好皮囊,真是画中走下来的人物。
奇怪,那他去哪了。千越往周围张望,满脸不解。
叮铃——叮铃——
铃铛声远远地传来,风从门缝里挤进来发出诡异的呜咽,我害怕的往墙角里缩了一缩,铃声越来越近,催魂索命一般。
嗬鬼差来了。千越笑了一下,他的手指忽然抚上我的眼:丫头,你的眼睛
我拼命点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见我这样,他还想说什么,铃声却贴着门和风一起送进来,门‘吱呀’一下被打开了,外面弥漫着一层白茫茫的雾气。
雾里走出来两个人,一黑一白。
手上拖着一条长长的铁链,手中还摇着一个精致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铃声,在这漆黑的夜中显得那样瘆人。
千越倏的从地上站起来,嬉皮笑脸的:黑白无常两位大哥上班了啊,这个月都快拿全勤了,不是说好了放我一马么。
话都没说完,铁链直接捆住他的手腕,白无常冷冷的说:千越,现在已经是第七日,你要回地府报到了。
干得漂亮。
我躲在墙角里,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我在阳间还有心愿未了千越继续辩解,另一位黑无常却是看往堂中,问:封珩呢,为什么没有见到他?
千越耸肩:我怎么知道,他又不是我儿子
门口雾气忽然剧烈的涌动起来,一个颀长的身影自那薄雾之中凝出来,我只能隐隐的瞧见他模糊的轮廓。
两位,可是在找我低沉的嗓音徐徐散开,我心中一动,看来这就是封珩了。
两个鬼差转过身,却不料浓雾化成凌厉的攻击直接往这里来,千越从背后偷袭,手掌抓着铁链直接锁住两只鬼差喉咙。
我惊讶的捂住嘴,这两只鬼也太无法无天了,放在现在就是袭警。
封珩化成一道雾气直接穿过两只鬼差身体,连惨叫声都没有,他们直接消失在我面前了。
这
我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心中暗暗地祈祷着他们不要发现我,可是千越忽然想起来遗忘在这里的我,揪着我衣领把我给扯出来了。
无端的,周围忽然冷了几分。
封珩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忽然奇怪的喊了一声:阿姒。
我一惊,整个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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