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伶的视线停顿了一下,落在他指间烟雾缭绕的香烟上。
他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吗?
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她想要抓住那一点头绪,却没能抓到。
姜幼伶也不知道,此刻应该跟他打招呼,还是当做没看到他。
正当她在纠结时。
那边的江屹北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皮动了动,抬头看了过来。
昏暗的光线下,那张脸也显得晦暗不明。
“……”
此刻对上了他的视线。
姜幼伶不可能再当作没看到了。
她抿了下唇,这才开口喊他:“屹北哥。”
她都还没从刚才遇到他的事中抽离出来,没想到就再次遇到了。
整个人的大脑都是空白的。
又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她遗漏了。
江屹北注意到她,神情依旧懒洋洋的,偏了下眸,把指尖的香烟掐灭,丢进了身侧的垃圾桶。
他站直了身体,这才朝她走了过来,但是没看到被她扛着的人:“要回家了?”
姜幼伶如实回答:“嗯,他喝多了。”
江屹北掀了下眼皮,视线这才轻描淡写的落在林妄身上。
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慢条斯理的把手机揣进了裤袋,语气淡淡的:“我的车就在前面,送你回家。”
姜幼伶下意识拒绝:“不用了,你应该是在等人吧?我自己……”
江屹北轻笑了一声,语气慵懒:“怎么,怕哥哥找你算账?”
姜幼伶顿时一噎。
拉黑他的那件事,她刚才就没解释,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被提起了。
江屹北走了过来,站在她的身侧。
明明他还什么都没干,姜幼伶却莫名的觉得侵略感扑面而来,心脏好像都停顿了半秒。
他在她头顶低笑了一声,伸手扶住了林妄的胳膊:“没关系,到车上慢慢跟哥哥解释。”
姜幼伶身形微微一僵。
“刚才都没来得及。”江屹北抬了下手,把压在她身上的林妄扯开,拖着腔调:“走吧,哥哥还有挺多事,想问小奶柚的。”
姜幼伶:“……”
他的车就停在马路边上。
江屹北扶着那个酒鬼走到了车边,用车钥匙开了锁,拉开了后座的车门,直接把林妄塞进去。
姜幼伶跟在他的身后,没有办法,只好绕到另一边,准备拉开另一边后座的车门。
江屹北关上后座的车门,抬眼看过来:“真把哥哥当司机啊?”
姜幼伶开门的手指微微一顿,抬眼望过来。
江屹北撇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坐到哥哥旁边来。”
姜幼伶心里有些犯嘀咕,忍气吞声的把车门又关上,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坐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就莫名发怵。
大概是,他真的有很认真的在扮演着哥哥的这个角色。
他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关心她的人了。
姜幼伶就是下意识的听他的话。
几乎已经成为了本能反应。
同时也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感到有点不安。
明明是他先不要自己在先,为什么她要这么没有底气。
姜幼伶觉得有点憋屈。
旁边传来男人慵懒散漫的声音:“系安全带会不会?”
姜幼伶这才回过神,抿了下唇,拉起旁边的安全带系上。
林妄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整个人都躺在了后座。
明明有三个人在,可是氛围却怪怪的。
这是21岁的江屹北。
比三年前,更加容易让她慌乱。
车窗降下来,江屹北没有立刻发动车子,单手搭着方向盘:“地址。”
姜幼伶抬了下眼,视线落在他搭在方向盘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肤色冷白,骨节修长又漂亮。
她挪开视线,说了自己新家的小区名字。
江屹北半掀着眼皮,神情慵懒又散漫,发动了车子:“现在可以说说了,哥哥听着呢。”
姜幼伶讷讷道:“说什么?”
江屹北舔了下嘴唇,嗓音慵懒又疏淡:“为什么拉黑哥哥的号码?”
他偏了下眸,那双桃花眼深邃:“哥哥哪里对你不好了?”
没有哪里对她不好。
就是因为对她太好了,所以她才没能忍住,对他心动。
姜幼伶的眼睫轻轻抖动了下:“没有。”
江屹北:“那为什么不理哥哥?”
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
还是会因为当时的心情而感到难过。
那样心痛的滋味还历历在目。
姜幼伶看向窗外,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你骗我。”
江屹北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一顿,撩了下眼皮:“骗你什么?”
姜幼伶的眼睛有点涩:“你说过会陪着我的,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可你还是丢下我一个人。”
姜幼伶已经尽量忍住了,可眼睛还是微微有些泛红:“我就这么,不招人喜欢吗?”
江屹北喉结缓慢地滚了下,他的手指收紧了些,慢条斯理地:“哥哥是为了你好。”
姜幼伶愣了一下,明显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为了她好?
他的离开,是为了她好?
姜幼伶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她也不想刨根究底。
说到底,就是因为她不够重要罢了。
“那你呢?”江屹北抬了下眼,从后视镜里看到后座上林妄,那双眸子深了深,嗓音有些低哑:“你喜欢他?你在和他谈恋爱?”
姜幼伶觉得自己真的很没出息。
为什么在她准备放下,已经完全不抱希望的时候。
他就这么出现了。
心脏好像就这么硬生生的被劈开了一道口子,扎在里面的那根刺又开始隐隐作痛。
没有人教她,应该怎么做。
成长的路上太苦了,所有的一切都要她自己摸索着过河,她跌跌撞撞,被伤得遍体鳞伤后,学会了勇敢。
可为什么他的一个出现,就已经让她溃不成军。
还是喜欢。
这辈子都没法像这么再喜欢上另外一个人。
可她已经不再相信了。
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会永远都不离开她。
他只是过客,或许等他下次离开的时候,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就转身。
她不能再抱有期望了。
不会再给他伤害自己的机会。
从现在开始,就把他当成哥哥,只有这么一个身份而已。
姜幼伶忍住鼻尖的酸意,说着自欺欺人的话:“嗯,我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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