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的烟花声中, 尤妍被这无情无义又浪漫至极的骚话逗到。
笑得不行，拍了拍眼前的人：“怎么这样。”
“就这样了。”他叹气，“不过也没用。”约都约了, 也不好放鸽子真两人世界去, 会惹人唾弃。
……
不过两人到定好的餐厅时，最晚, 他们已经都在了, 正聊着天。
看到俩人来了，焉晗夫妻俩就开始看菜单，焉昀鸣那夫妻则美好地一起看窗外雪花。
前者两个恩爱挺正常的, 毕竟感情现在挺好的，不过看周柠那俩, 尤妍心里就不由暗叹，果然这种男人玩够的话, 结婚的话, 真挺可以的啊，完全看不出过去了。
过去落座后, 尤妍问周柠：“怎么最晚？你不是在市区啊？在城北？”
“没有, 再陪了会儿……我奶奶。”其实不是的, 是席骞觉得两人世界没有了, 然后就没那么快出来，抱着她又在玄关处温存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出门。
席骞听她这么说, 但笑不语。
尤妍兀自转移了话题, 问周柠：“你儿子呢？放在家里？”
“对, 小东西白天玩疯了, 今晚早早睡了。”
尤妍微笑点头：“才几个月, 就挺省心的样子。”
周柠应和：“他不闹腾, 该玩玩，该睡睡，主要白天玩累了，晚上直接睡着不用大人抱着了，这点比较轻松，不然都没办法出来。”
“哦，小孩子睡觉还要大人抱的吗？”
“需要的需要的，要我抱，一放下就醒来，可能大一点就好了。”周柠哭笑不得，又扬扬下巴指了指焉晗，“你问问晗晗，小时候肯定一样。”
尤妍恍然，好像是，之前都没注意。
焉晗这时抬眸：“对啊，之前要的，放下就睡不着了，一定得大人抱着。现在席策是不用了，但是焉宝宝还是喜欢给抱着，要爸爸抱着哄。”
周柠听到这，忽然朝尤妍调笑：“席总要女儿，到时候要做好一日三餐都抱着，二十四小时抱着的准备啊。”
尤妍失笑。
席骞很淡定：“没事。”
焉昀鸣却听得直摇头，“还是儿子好，儿子就不用。”
焉晗瞥她哥：“儿子是不用啊，但不是占你老婆吗，和你争宠吗？”
“……”
席骞笑了笑，没说话。
边上儿女双全的席氏总裁席权这时抬了抬眸，随口道：“都有好处吧，男孩子有担当，女儿可爱，体验过就知道都好。”
席骞和焉昀鸣双双瞥了眼他，不过并不羡慕，两人还是坚持己见，既然都好，那就一个就好了。
焉昀鸣淡然表示：“儿子省心。”
席骞开口：“逃避责任。”
焉昀鸣眯了眯眼：“？？这怎么就逃避责任了？就你，你以为你负责任？”
席骞面不改色：“跟你说了，过去的不要想那么多，眼前才重要。”
“……”焉昀鸣懒洋洋嗤笑，“真他妈会做人。”
“做不做人的，和拥有一个小公主能比吗？”
“你不用跟我说，”焉昀鸣真的怕生个女儿，每天嗷嗷叫看着他，可怜巴巴要抱的样子，“老子不要，自己要就生去吧。”
席权看了看他们，略嫌弃地道：“两老来得子的，还那么挑剔。”
三十五的焉总：“……”
三十四的席总：“……”
周柠和焉晗笑倒。
焉晗拍了拍自家还年轻、才三十岁的老公，乐道：“你小心被混合双打。”
席权一脸不屑，也没在怕的，打就打。
席骞真是想揍他了，冷哼一下，理都不理地拿过菜单，抱着自己老婆在怀点。
尤妍笑着低头去看菜单。
有点口渴，看到这家茶餐厅有一款新年款式的冰激凌，她就拿食指碰了碰。
席骞皱眉，脑子里迅速飘起了下午在医院，他们席氏医生贴心吩咐的，冰激凌不能吃。
“吃别的好不好？这个不适合你吃。”
尤妍下午没怎么去听这个，因为有席骞在听，她就没注意，结果不能吃吗？
也是啊，那么冷。
她就乖乖地点头，换了杯温热的汤。
周柠已经点好了餐，无所事事地就注意到了尤妍，发现，好温柔啊。
焉晗注意到的则是，席骞好柔情体贴，她姐妹居然能让这个男人变化这么大，以前真的传言中和现在完全不是一个模样的，玩得可开了。
周柠觉得尤妍生的小公主铁定很可爱，悄悄凑近她，咬耳朵：“你要是真生了个女儿，咱俩以后做亲家。”
“……”
尤妍呆住，这想得太远了吧，天呐，她懵了。
说完周柠直起身子和自家老公说：“席骞生女儿也不错啊，以后做亲家。”
焉昀鸣：“……”
席骞：“……”
焉晗在边上附和：“好好好，不错不错。”
尤妍：“……”
她看了看自己老公。
席骞没说话。
焉昀鸣语气都变好了，“可以啊，这不巧了？青梅竹马。”
席骞懒洋洋地卧在沙发，伸手捏了个杯子喝茶，喝完才在一群人的目光中，平静非常地表示：“我小公主不结婚，”他微笑，摇摇头，“老子自己养，又不是没钱。”
众人：“……”
尤妍失笑，就知道，他不会舍得的，果然一口否决。
这时候，席骞又看了眼焉昀鸣，表示：“我要是生个儿子，你倒是可以生个女儿来做亲家。”
焉昀鸣唇角一抽，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还有另外几人：“……”
回过神来，焉昀鸣虽然没有女儿，但是瞬间就爱女心切了，“想得美，我有女儿也不结婚。”
“呵。”席骞但笑不语，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杯子上，晃了晃，气定神闲得很。
焉昀鸣其实也说不准以后会不会真不小心有个女儿，所以转而就开始跟席骞说：“祝你生个女儿吧，女儿好。”
“谢谢，客气。”
尤妍笑哭了。
周柠也乐得很，妈的，俩渣男好幼稚，前半生白浪荡了。
果然有没有女儿不要紧，提起来就是女儿奴。
服务员在他们的聊天中，把吃的悄摸摸上完了。
边上的席权这会儿出声：“吃东西吧，别废话了，吃完我还要回去陪我小公主睡，席策也很粘我的，没睡着，等着我回去给他讲故事。”
焉昀鸣：“……”
席骞：“……”
焉昀鸣欲言又止，一开始他也没怎么拒绝出来，觉得吃就吃吧，难得过年，聊聊天也不错。
现在，他和席骞一样，觉得一开始就不该来，很不划算。
人家儿女双全，别人提儿子女儿，他都能出声炫耀，没有动静的时候，自己也炫耀，真真欠得很。
一整顿宵夜下来，气氛就挺微妙的。
吃完已经是一两点的光景，北市还是烟花不断，路上行人很多。
大家各走各的，其他两对一个坐着超跑扬长而去，一个坐着劳斯莱斯也一下子没了影踪。
但回天榭舍的路上，会经过一段兰江长廊，尤妍记得去年除夕席骞陪她散步，那会儿的兰江夜景美妙非常。
所以这会儿尤妍忽然想走走路，不想坐车。
席骞就示意司机开着他的迈巴赫在后面跟着，他陪着她走。
深夜的薄雪洋洋洒洒落下，街上铺了小一层，印着各种杂乱无章的脚印，但是很快又被新落的雪模糊了轮廓。
像是过往，被翻篇。
尤妍被席骞揽在臂弯取暖，路上她问他：“还说生了个儿子娶人家的小公主，你真的可以接受儿子啊？不觉得争宠了啊？”
“那生都生了，还能怎么办？”
她笑：“那到时候给席总再生一个。”
席骞当即拧眉，摇摇头：“不要，无论肚子里这个是什么，都一个就好，我们一个就好。”
她不是常人，即使这会儿觉得，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但她也不适合搞太多孩子来带，她还是比常人要难适应一些，忙不过来。
所以无论男女都行，他只生一个。
尤妍看了看身侧男人深邃的眼眸，还有他看过来的无声的微笑，忽然就明白他什么意思。
她也没追问为什么，只甜甜踮起脚尖亲了口他侧脸，而后又歪头不好意思去直视，默默前面兰江两岸灿烂的烟花。
这是和席总第一个真正的除夕，去年虽然也算是一起过，但是那会儿还没在一起，两人走在这兰江上，他还说追不到他就继续混呢，这个混账。
想着想着，尤妍低头笑。
席骞：“别想了，宝贝。”
“……”
她惊讶，“你说什么呢？”
“你说我说什么？”
“绝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种地方，这种日子，你还能想什么？去年在这里，又有什么是值得你记忆深刻值得不断回味的。”
“……”
尤妍佩服得五体投地，笑得不行：“好吧，我就是在想你去年在这里的渣言渣语。”
他淡笑一下，没有说什么。
尤妍也没去计较他这个了，美美地踏着雪花欣赏烟花。
倒是席骞，蓦然闲来无事感兴趣地问她：“宝贝，你那会儿是不是很想和我在一起的，在试探我？”
“……？？？”她挑眉，“很字去掉，我觉得我一直很理智的。”
“ok，去掉，那你是不是想和我在一起的？”
“哎呀，你明明知道的，还用问。谁让你老是说一些很招惹人的话，做一些很招惹人的事，”她感叹，“在巴黎吃宵夜的时候，还说什么，我们家妍妍没有家，那我给你一个。”
他笑。
尤妍：“除夕夜，还跑来和我吃年夜饭，真是的，哪个女人挡得住啊，”她嘟嘴道，“要是你过去不那么浪荡，你小公主已经出生了。”
“……”
席骞觉得，这一刻后悔淹没了整个人，他仰头看天，长长叹了一下。
回到天榭舍已经快三点，虽然烟花声不断，不太好入睡，但这是尤妍过得最欢乐的一个年，睡不着的时候，有人陪她聊天。
一开始尤妍枕在某人的长腿上，聊了她以前都是怎么过年的。
她的年都挺单薄的，小时候和爷爷奶奶看烟花，三人吃年夜饭，完了爷爷奶奶带她在一中校园里玩，每年都在校园里拍一张全家福。
这样的日子直到爷爷去世。
大学的时候也差不多，反正平平淡淡，但挺温馨的，就这么一年一年过来了。
尤妍说着说着，觉得挺无聊的，就问老公：“会不会挺无聊的，说点别的吧。”
“不会，我喜欢听，差不多我们小公主也和你一样可爱吧。”
她瞬间笑了。
然后就继续说，说完了要听他的，但是席总忽然欲言又止。
尤妍立刻说：“渣男是不是每年都和女人过？每年一个，不带重样的？”
“……”
“是吧，我说得有错吗？不会除夕一个，初一初二初三分别各一个吧？”
“没有。”他立刻否认，“这太过分了吧，你老公绝不是这样的人，这样毫无绅士可言。”
“……”
尤妍从他腿上爬起来，抱着被子，生气看他：“难怪吞吞吐吐，真是的，人家的年很温馨，席总的年精彩纷呈，颜色很亮。”
“……”席骞低头笑。
这句颜色，真是精髓。
他又伸手去捏她的脸，“虽然事实如此，但宝贝，你不要被污染了，以后少说这种话，胎教不好。”
“还不是你的错。”
“嗯，是我的错。”他点头。
尤妍嘟起嘴，直勾勾看他：“那你今晚睡地板吧，让我小公主过个正经的年。”
他笑着挑眉：“这么冷，要冻死你老公？”
“我家有暖气，地上很暖。”
“那你不需要我抱你，你不冷？”
“我说了，有暖气，你睡地板都不怕我睡床上还怕什么。”
“可是……”他拖长了音，悠悠道，“我更暖。”
她笑：“厚脸皮。”
席骞开始顺势哄她睡，别聊了，毕竟再聊下去可能真的得睡地板。
不过除夕夜的烟花几乎响到破晓之际，好在今天两人没打算去席家老宅吃饭，就在天榭舍和奶奶吃。
尤妍一开始没睡着，到四点的时候勉强入睡了。
但席骞没睡，依然挺清醒的。
毕竟这对他来说，是个比她还要新鲜万倍的年。
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席骞摸手机看了眼，六点。
但意外地发现昨晚由于不断炫耀双胞胎差点被拉黑的堂弟，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有空上老宅一趟。”
席骞眉眼微动，想到他们奶奶，“怎么了？老人家不适？”
“嗯。”
“严重吗？”
“自己回来看。”
“你告诉我严重吗，我看有必要回去没有，昨天检查不是没大碍？”
“我不知道。”
“？？”
“我还在焉宅。”
“……？？你他妈在焉宅你让我回去看？”
“我这不是太远了吗，我在城南去城北要一个小时，你在市区，半小时不用就到了。”
“呵，真是孝顺。”
“哥，麻烦了。”席氏总裁为了多抱一会儿小公主小王子，低声下气。毕竟那边大人的话不太能信，也许为了怕他们麻烦就说没什么事，还是得听席骞的，比较有价值，毕竟兄弟之间，一般不会太为对方“着想”。
就像此刻的，互相推脱。
席骞看完那四个字，嘴角不由自主地扯了扯，打字：“就冲你昨晚那炫耀的本事，老子不去。”
席权轻哼，发了句语音过来，深切传达了他变脸的语气：“那你也挺孝顺的。”
“……”
席骞根本没把他的讽刺放在眼里，看完就丢开手机。
不过，觉得要睡也睡不太着，而且不管那小子孝不孝顺，反正他觉得做人还是不能太不孝顺，不然要天打雷劈。
所以席骞恋恋不舍地起身，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再拖被子给床上的人盖好。
尤妍才睡两个钟，此刻毫无知觉，人起来后，她侧身趴在床中央，缩着小脑袋在暖和的被窝中，可可爱爱的没动静。
席骞洗漱完回来，见此忍不住拉下把她脸颊遮了一半的被子，凑近亲了口那滑腻的肌肤。
随后就出了门，驱车在一大早就很热闹的北市驰骋了一会儿，到了席家老宅。
没多久，他家堂弟的身影就出现了。
两人在院子里打了个照面，静默几秒，纷纷哼笑一下，不屑地各走各的。
……
天榭舍那边，人离开后，尤妍舒服地睡到八点，睡意过了一些后，她一个翻身，意识清醒了些。
然后朦胧间要往老公怀里钻，却发现，没人。
她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嗯？真的没人。
她又茫然地在卧室扫了扫，找了找，怎么真的不见了？
昨晚不是一起天快亮才睡的吗？怎么做到这会儿不在家的。
尤妍起来出去，奶奶正好买菜回来，买得挺丰盛的，因为中午俩人要在这吃。
尤妍睡眼惺忪地问：“奶奶，你看到席骞了吗？”
“没有呢？他不在你卧室？”
“……”
尤妍回去，爬上床摸来手机，打了个电话。
待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后，她一瞬间就忘记昨晚让他睡地板的事了，下意识问：“你去哪儿了啊老公，怎么一大早抛妻弃子的，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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