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婴被淋了一个透心凉。
电话嗡嗡地震着。
她连忙接了,燕庭!
顾燕庭要死了,失去了他的庇护,顾畴又不失所踪,你继承不了财产的。顾声川只会弄死你,快跑吧。赵雪然大叫着。
苏梨婴茫然地看着黄色的积水。
如果来一个人,直接一堆,就能把她淹死。
意识到这个事实,她往后退了退,转身回去。
赵雪然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真的,别贪钱了,别想着觊觎顾家的钱,保命要紧。
苏梨婴看着那黄色水面,并不惊恐,只是麻木。
顾燕庭死了,步薇死了,童黛黛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眼前了。
她又成了一个孤家寡人,还是一个随时会丢掉性命的孤家寡人。
我想让我的司机去送你。但上次因为帮你一起藏顾畴,我差点被我爸妈打断腿,现在他们不让我和你一起玩了。赵雪然很是无奈,突然很是震惊地叫起来。
你在干嘛?
电话那头是断断续续地抽泣。
不同于往日的大呼小叫式的假哭,苏梨婴哭得十分隐忍。
赵雪然十分头大,不要卖惨了,再卖惨,我也救不了你啊!
虽然语气暴躁,但赵雪然还是耐心地等着她哭结束。
苏梨婴抽抽噎噎了一会,我会先离开华夏一段时间,等顾老头气消了,然后再找你出面斡旋。或者你不愿意,帮我找一个斡旋的人选吧。
行吧,我帮你找个人。赵雪然见她振作起来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会因为死了老公一蹶不振呢。
想多了,我爹妈死了,我都好好活下来了。苏梨婴明明脸上还挂着泪,但面容冷酷。
想明白了之后,她还是决定跑路。虽然顾老头和顾燕庭斗法那么多年,但人家是至亲父子。万一顾老头迁怒到她身上,那她可就惨了。
想到这里,她渐渐从难过的情绪中缓过来,准备提包跑路。
然而一脚踏入酒店的房门,她就后悔了,几个陌生的保镖早就守在房间里守株待兔。
走廊的两边都有人在渐渐逼近。
苏梨婴暗暗恨自己,阔太太的生活过久了,就养了一身臭毛病。逃命就是逃命,应该撒腿就跑,拿什么狗屁行李,现在好了,被瓮中捉鳖了。
她在心里骂完自己,又强迫自己表现得很平静。
各位是谁的人?我公公的人吗?
保镖一声不吭,直接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她走过来,老爷怕您悲伤过度会寻短见,所以让我们保护您回去。
哦,好吧。苏梨婴心中更慌乱,我收拾一下行李,还要洗一下澡,再吃一顿饭。
说完,她假模假样地去浴室。
保镖们围堵过来,围成墙的模样。
少奶奶,别难为我们。为首的保镖还是很客气。
苏梨婴生无可恋地坐上车。
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之前上蹿下跳,却毫发无损,全因为顾燕庭给她做靠山。可是顾燕庭没了。
她再也没有作的资本了。
早知道我不和他吵架了。苏梨婴十分痛苦。
在这种关头,她应该冷静下来,努力想一想,自己对顾声川有什么利用价值,这样才能保住命和财产。
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他——笑着、发怒、思索的顾燕庭。
他长得真好看!他做的饭真好吃!他其实人挺好的!
想到这里,她趴在手臂上再次轻轻啜泣了起来。
保镖听到她的声音都瞧了过来。
苏梨婴哭得一塌糊涂,恼羞成怒,看什么?看我笑话,你们很开心吗?
保镖们一声不吭。
他们先坐车,再坐私人飞机,到达顾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苏梨婴已经恢复了平静,走到了顾声川的房间。
顾声川的心情很不错,正心平气和地喝茶。
找到燕庭了吗?
苏梨婴皱了皱眉,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真找到顾燕庭了,你能在这里休闲自在地喝茶。
见她不吭声,顾声川一叹,哎,燕庭这孩子骨子里是个重情重义的人,顾畴不见了,他自然很担心。
苏梨婴茫然地站着。
顾声川指着旁边的位置,坐吧。家里只剩我们一老一小了,日子当然得商量着过。
嗯,谢谢您。苏梨婴面上没有表情,心里重重松了一口气。
燕庭不见了,顾畴也不见了,家里只有你了。顾声川重重地把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
啊?苏梨婴瞪大了眼睛。
顾声川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今天就算了,从明天开始,你去顾氏上班,最少要稳住股民和其他高管的心。
我吗?苏梨婴伸手指着自己的脸。
顾声川点点头,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世界上当然果然不会天上掉馅饼,顾声川也许只是觉得她好控制而已。
您说,我一定做到。苏梨婴利落地满口答应。
顾声川看着她平坦的小腹,为了稳住局面,我希望你尽快怀孕。
啊?苏梨婴睁大了眼睛,可是我没有啊!
她确实没有怀孕,自从顾燕庭进监狱,两个人都没有睡过了。顾燕庭一出狱,就去找顾畴,她又不能自体繁殖。
顾声川笑眯眯地看着她,我透出风声,声称顾燕庭生前在医院冷冻了精子,要你做试管。
呃,好吧。这确实是一个挺好的主意。苏梨婴喃喃嘀咕,不过接下去怎么骗人呢?我从孤儿院里领养一个长得像顾燕庭的孩子吗?
顾声川轻轻摇了摇头,神情怪异地看着她,燕庭走了,你尽快走出来吧。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做。
苏梨婴被顾声川看得一阵恶寒。
她总觉得顾声川的态度怪怪的,但又不像是那种老男人的觊觎和垂涎,就是很古怪。
以前有顾燕庭作为缓冲,她倒没什么。
现在顾燕庭死了,她要直面这么诡异的顾声川,心里却是很怂。
她悄悄打量了顾声川一眼,发现他的心情竟然很不错。天,儿子死了,有必要这么高兴,还这么不加掩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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