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1607/519591607/519591635/20201019144501/css/style.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余笙的视线就一直尾随着那抹小小的声音。
她哭着,喊着,求着,绝望着,声音暗哑着,挣扎着。
可在朦胧的月色里,小意小小的身子就坐在池塘边缘的台阶上,她迷惑的双手撑着下巴,看看司家的方向,又看看村口的方向。
她放下下巴上的手,伸出一只脚,到池塘里去试探。
再余笙泪流满面的绝望的呐喊中,再进去试探。
又试探。
往更深处试探。
然后,她抬头看向家的方向,奶奶还没追出来。小意张开嘴正想呼叫,熟料台阶上湿滑,一个伸出一只脚往水里试探的小孩脚底一个打滑,她还来不及抓住池塘边缘的植物,整个小小的身子就摔进了池塘中。
小意被水呛到,她哭声很大的求救着。
在冰冷的池水中,小意绝望的扑棱着想要爬上岸,可是,她的身体越来越重,越来越沉,越挣扎越往水里沉。
最终。
那团黑乎乎的影,再也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然后。
就彻底的失去生机。
余笙看着女儿就这么丢了这条命的经过,痛不欲生的哭着。
眼睛的余光中,她瞟到司丽娟就站在窗棂前,嘴角勾勒出狠厉的阴笑,如大仇得报一样,看着小意一点点的失去生命。
“小意!”压抑在心中莫名强大的痛苦,令余笙哭着喊了出来。
她惊坐起来,发现自己在家中卧室。
脸上全都是泪痕。
枕头上,已经被泪水打湿。
她全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湿。
“笙笙。”唐婉的声音传来,她在卧室外敲门,“笙笙,你还好吗?”
余笙清了清嗓子,回道:“妈,我没事。”
唐婉不放心,又关心的问道:“你真的没事吗?”
余笙干脆起身下床,打开门对唐婉说:“就是做噩梦了。我下楼去喝点水。”
唐婉有些担心的看着就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的余笙,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默默的跟在余笙身后,一起下楼去厨房倒水。
喝完一大杯的水,余笙悸动的心跳,才找回稳定的感觉。
噩梦中的画面,在脑海中怎么都挥散不去。
小意的死,成了她心头的一个无与伦比的伤痛。
上辈子她埋怨迁怒婆婆疏于照顾,可现在,她不怨婆婆了。
谁能想得到,司丽娟居然会做到这种地步呢?
若要真的怪罪小意的死,该恨的应该是她自己。她不该吃唐楚月的醋,不该跟柏勋闹脾气,不该跑去外面不把小意贴身带在身边。是她疏于照顾,而不能怪罪到婆婆身上。
余笙心里难免有些悲凉。
难过之后,心里很是空荡荡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梦境中看到的是真是假。上辈子她活得稀里糊涂的,很多事都不知道。
这辈子虽然清醒很多,可不管是今晚的梦境,还是之前梦见婆婆毒死于喜凤,还是于喜凤气死太奶奶的画面,都不会再发生。而她,也无法求证这些究竟是真是假。
唐婉自己喝了点水,密切的关注余笙的动态。
她不禁担忧的问:“笙笙,你真的没问题吗?”
“妈,我没事。您早点休息吧,我就先回屋了。”
余笙上了楼。
拿出手机来想给司柏勋打电话。
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上次跟柏勋把上辈子的事基本都交代了,可柏勋似乎明白他的伤痛,从未提起过至亲一个个离开的事。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潇湘,帝都之间奔波。
于喜凤的谋杀,太太的性命,梁晨辉的性命与他身上的命案的调查,这些都是柏勋在做。
他比她更辛苦。
余笙收起手机,怅然若失。
既然睡不着,她就干脆又下楼去拿了点零食到房间里,然后去了书房打开电脑开始创作。
最近很忙,她也没管杂志社和报社的事。
就准时交稿。
原本预定的《琉璃心壹》的单行本已经准备发行,她现在这个忙碌的程度,怕是想开签售会都很难。
一开始,余笙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笔。
最后想了想,便从于喜凤的角度写,就直接写她的故事。
一个女人,为了一块翡翠屏风,把自己的一生都埋葬了进来。
几十年过去了,她转过身来时已经满头白发,可她不仅没有得到这块价值连城的至宝,也没有过好自己的一生。
在犯下大罪后幡然醒悟,却已经为时已晚。
深爱自己的丈夫已经去世,而自己的儿孙也跟她离了心。
余笙写成了悬疑,推理的故事,还没写完,天光乍亮,楼下响起唐婉起床下楼做饭的声响,见书房的灯在亮着,唐婉倒也没说什么。
等做好早饭,唐婉才过来敲书房的门。
余笙出来喝了点粥,就又回到书房,跟电脑较劲起来。
一整天,她都在写这个故事。
写几千字,就打印出来,然后修改。再然后继续写。
一口气洋洋洒洒的写了三万多字,一直写到快吃晚饭时,都不知疲倦的写。
确定稿子后,她发送到报社主编的邮箱,让主编过目。
她上次写的惊悚探险,悬疑传奇类故事《探险笔记》已经在报纸上连载,反响还不错,等探险笔记第一个完整的故事连载完,就可以连载这个故事了。
吃过饭,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困极了,但还是坚持要让余安过来接她去机场等司柏勋。
车上。
余安看着眼皮都掀不开的余笙,有些担心的吐槽道:“余笙笙,这几天柏勋不在家,你昨晚出门偷牛去了吗?”
“我凌晨的时候,以于喜凤的一生为核心,写了一篇悬疑推理类的故事。写了三万多字呢。”
余安:“……”
他是完全不懂余笙的脑回路了。
虽然创作灵感都是来自生活,可他们差点被于喜凤毒杀,笙笙居然还有心思以于喜凤为核心,把这些事写成一个故事。
余安:“你写这个,帝都的人,该不会想到我们家吧?”
余笙道:“无所谓咯。我们被谋杀的事,牵扯道阮宛如,就算我不写,也会在帝都相关人员之间流传。与其让别人来评头论足,不如由我自己来述说,还能给报纸增加销量。”
余安:“……”
他就不该用常人的思维,去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