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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红发女子看上去二十来岁,一头艳丽的红发扎成单马尾束于脑后,穿着一身运动装,胸前还挂着工作牌,初步判断应该是会场的工作人员,或者新体操的教练之类的。

    听到对方的问话,陶阳当即回答道:“呃,是的,我是她哥哥。”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别人说明自己和小白的关系,毕竟小白一副小孩子一般的模样,要是被人以为他拐卖儿童就不妙了,兄妹关系是最能降低陌生人怀疑的说法了。

    听到陶阳这么说,小白似乎有些不高兴,不过却没有在嘴上抗议,而是转身就往另一边跑开了。

    “诶……小白你别跑远啊!”陶阳下意识地喊道。

    还好,小白起码知道不要让陶阳太过于担心自己,所以只是跑到别的地方去看热闹,依旧处于陶阳的视线范围之内,让陶阳之后为自己不用再跑动跑西而松了一口气。

    看着小白孩子气的模样,那个红发女子也不由得会心一笑——看着小白那副言行举止与外表年龄不符的样子,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心智缺陷那一块去。

    就在这时,会场里响起了广播的声音:“会场里的各位来宾,十分感谢大家今日来场,愿您在本次新体操见学活动中能有开心的一天。十分钟后,即将在中心舞台开始表演赛,还请在家有序就坐。重复一遍……”

    广播还在继续,那个红发女子对陶阳说道:“表演赛就快要开始了,不如带着那个孩子就坐观看一场吧,希望你们能看得开心……啊,顺便一说座位是自由选择的。”

    “好的,谢谢。”陶阳对着红发女子点点头,心想反正来都来了,而且看小白似乎对新体操很感兴趣的样子,不如就留下来看看所谓的表演赛。而且自从得知刘先生会不时来看新体操表演,他就更感到好奇了。

    而且等到他和小白在这里看完了表演赛,说不定也到了长谷川小姐来接人的时间。

    于是他去将到处乱晃的小白拉回来,在会场内找了个两人座的位置坐下。看着人头攒动的会场、广播里传出的轻快乐曲回荡在内部、在舞台上忙碌的工作人员,小白感到相当挺兴奋,甚至坐在位置上也不怎么安分。

    “啊,抱歉,可以让我过去一下吗?”

    在观众席上,朝着陶阳和小白搭话的,是一个戴着帽子的年轻男士。他将帽檐压得很低,头也低着、将下巴收紧,像是不愿意被人看清自己的脸。

    不过从已经坐在位置上的陶阳的角度,还是可以看清那是一个皮肤白皙、气质沉稳的年轻男子,虽然看上去相貌平平,却有种好似超脱凡俗般的气质。

    “不好意思,请。”陶阳将旁边座位显得不怎么安分的小白拉回来,给对方留了道,让那位年轻男士能走进观众席的座位里来。

    “谢谢。”那年轻男士轻笑着道了声谢,就从陶阳身前经过,就在小白旁边的空位置坐下。

    不一会儿,表演赛开始了。

    新体操,是由舞蹈、跳跃、平衡、波浪形动作及部分技巧运动动作组成,选手们身着体操服,在会场内响起的音乐伴奏下开始起舞,做出各种有节奏的艺术造型和活动动作,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身体柔韧性与协调性、以及一种说不出的自然艺术美。

    陶阳也不禁看着而有些意外地挑起了眉头,这是他第一次看所谓的新体操,不得不说观赏性还是挺强的。

    接着,他的目光又不由得落在了站在场边的那个红发女子的身上,发现对方一直看着选手们的表演,从台上退下来的选手还会走过去和她对话,看上去应该是新体操的教练、或者教练助理一类的人物吧。

    不过看着好年轻啊——陶阳忍不住想到。

    随即他又很快释然了:新体操的选手们的年纪看上去都挺小的,应该二十岁左右就会退役了。退役下来转做教练或者助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表演赛开始过去了大约二十来分钟,隐隐约约的,陶阳能隔着一个位置听到刚才那个年轻男士在自言自语:“唔,这次真是不枉此行,选手们在舞台上优美的姿态,洒然的舞姿,的确可以作为不错的素材啊……”

    听到这句话的他不由自主地瞥了对方一眼,现在这么一看的话,感觉那人从气质上像是个艺术家一样,或许是来这里采风的。

    表演赛还在继续,并且在主办方的刻意安排下,气氛被逐渐炒热起来,并且进入了**。选手们奋力展现出的精彩表演,甚至让陶阳这个本身对新体操没什么兴趣的外行人都有些移不开目光。

    唯有小白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她看着新体操表演已经差不多腻味了,感觉还不如在事务所办公室的鱼缸里逗鱼、跑河边溜青蛙好玩。

    这时候,她扭头看了看坐她旁边的那名年轻男士,特别是看着对方的脸,逐渐沉默下来,面无表情地盯着人家看了好久,甚至露出了与她往常所表现出的、不一样的沉稳。

    之后,她歪了歪头,若有所思般地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伸出手,似乎是打算去摸那年轻男子搭在座位扶手上的手臂。

    可是她的动作,却被会场内突然爆发的欢呼声给打断了。那为年轻男士甚至激动地站了起来,和其他同样反应的观众一起,对给他们献上绝妙演出的新体操选手们致以热烈的掌声,并大声叫好。

    年轻男士在激动得站起身来的时候,不小心将头上戴着的帽子脱落了,再加上他热情鼓掌与大声叫好的行为,顿时引来了周围人的注目。

    “诶?那个人该不会是……不会吧?真的是他?”

    “嗯?谁啊?那个长得跟路人甲一样的家伙是什么有名的人物吗?”

    “笨蛋,不要以貌取人啊!他可是以前那个大画伯最后的亲传弟子,在法国艺术会展上凭着一幅画一夜成名的天才画家——喜多川祐介啊!”

    “喔?真的是他吗?我不太懂画的事情,但也在新闻里听说过他的名字呢,那不是个名人吗?”

    “哎呀,不妙咯,得趁着引发骚乱之前……”被称为“喜多川祐介”的年轻男子轻笑一声,捡起掉在座位上的帽子、趁着会场大多数观众的注意力都还没有放到这边来之前,赶紧走为上策了。

    看人家走得急,陶阳赶紧给人让路——他和小白坐的位置就在走道旁,只要越过他们俩就能快速脱身离开。

    而“喜多川祐介”看见陶阳这么配合,便对陶阳露出了感谢的微笑,给人印象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

    不过在陶阳眼里看来,这位“喜多川祐介”画伯却和“绅士”不大沾得上边:什么画家会采风采到新体操会场看人家小姑娘穿着紧身体操服跳来跳去的?别不是lsp来看白花花的大长腿的吧?

    说到lsp,他就又想到刘先生了。心说刘先生要是单纯喜欢看新体操表演才老是跑来看的话,那“冷傲高手”的形象可就真要崩塌了。

    就在这时,小白扯了扯陶阳的衣袖。

    “怎么了,小白?”陶阳扭过头去问,“表演看腻了?那我们出去吧,给你买点小零食,咱们就去找长谷川小姐。”

    小白却摇了摇头,然后说:“刚刚那个,是【假人】。”

    陶阳不明所以:“假人?”

    是说“喜多川祐介”不是真人,而是人类之外的什么东西?不可能吧,这里又不是影时间下的认知世界。

    于是他又问:“他是披着人皮的阴影?”

    小白还是摇了摇头,再次强调说:“他是人,却是假人!”

    与此同时,远在冬京警视厅的真田明彦,正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手中的档案,档案上还夹着一张相片。

    “喂,川久,你告诉我这个人是……这个人居然是桐条美鹤?”他呆呆地望向了身旁的年轻警员。

    “是啊,前辈,从公安部那边调来的……我敢保证我绝对没拿错资料!”川久忙不迭地说道。

    ——之前他向凯兹特报告了结城真琴的行踪,害得结城真琴被绑架进研究所,然而那是在他被改心的情况下做出的行为;

    在凯兹特事件结束后,他也恢复了本来的神志,对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情尤为不解,于是主动向上级自白。

    当时和川久一样陷入改心风波的,还有其他各阶级的警察官。后来上层出于某种特殊的考虑,决定不对被改心的警察官一一问责,只责令他们停职反省。

    之后川久也获得了真田明彦的原谅,如今又回到警视厅上班,且因为某些原因被踢出了间时未来的搜查小队。而他自认为有愧于前辈,被安排跑腿打杂都毫无怨言,自愿将事情做得漂漂亮亮的。

    不过此时的真田明彦没有夸奖后辈的心思,他又呆呆地看向了照片,喃喃道:“可这……怎么可能?”

    因为……他根本不认识照片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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