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千澄有些恼了，道：“你这个人怎么胡搅蛮缠的，你救了我一次，我欠你一次，你说要怎么还？我还你便是了。”
“你当真要还我？”慕容凛竟有些惊喜之意。
“我不欠人的。”玉千澄点头。
慕容凛道：“那好，你告诉我你的名字，便是还了我的一次救命之恩。”
“就这样？”玉千澄狐疑地看着他，这么简单，怎么都觉得其中有诈。
而且她的名字对他很重要吗？
“就这样。”慕容凛点头。
“真是个怪人，我的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呢？”
玉千澄心里还是不大安生，觉得慕容凛可能在给自己挖坑。
“你……的背影有点像我一个故人。”慕容凛的目光忽然惆怅起来。
玉千澄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儿漏了一拍。
“你的故人？她是谁？莫非你以为我是她？”
玉千澄强作镇定，可千万不能露馅儿啊。
慕容凛苦笑：“她已经不在了，她是我……我的妻子。”
玉千澄努力保持着冷静，但还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哪怕此刻昏暗的光线，根本不足以让他看清楚她眼底的慌乱。
“她不在了，是指……死了吗？”
玉千澄试探性地问。
慕容凛难道真的相信她已经死了？
“恩。”慕容凛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声，然后幽幽地看着前方。
“我一直觉得她没有死，可是不管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她，只有一座坟冢和一块刻着她名字的墓碑。”
慕容凛的声音在黑夜里听来如此寂寥。
不需要看他的表情，也能猜出，他此刻定然很悲伤。
玉千澄竟有几分心疼起来。
“我叫……余芊芊。”
“很抱歉，我不是她。”
玉千澄到底没有勇气说出真相。
她已经决定不做玉千澄了，她想换个身份，做余芊芊。
做一个没有过去，只有现在和未来的人。
做她自己。
慕容凛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偷着一抹苦涩和失落。
终究只是点点头，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余芊芊”。
“我……我先走了，再见……哦，不，希望不会再见。”
玉千澄有些仓皇而逃的意思。
走出去一会儿之后，慕容凛又追了上来。
“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的家人在前面等我。”玉千澄坚决拒绝了。
慕容凛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尊重了她。
不能太着急，太急会吓到她。
“那好，对了……这个给你。”慕容凛忽然丢给她一块玉牌，上面刻着一个“燕”字。
“这是什么？”玉千澄故意问，其实她认得，这是慕容凛的令牌。
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意送给一个陌生女人？
就因为她的背影像玉千澄？
这是在玩替身梗吗？
玉千澄满脑子槽点想要爆吐。
如果他真是这么想的，那真是狗血到家了！
她自己当自己的替身？
什么鬼啊？
“你以后可能用得着，就算用不着，也权当留个纪念吧。”慕容凛道。
玉千澄摇头，把玉牌递还给他：“我不要。”
“为什么？”慕容凛问。
“无功不受禄，而且……我与你萍水相逢，怎么能收你的东西？这块玉牌看起来也很贵重的样子。”
玉千澄给了个似是而非的理由。
她可不想被当成替身。
哪怕替的是她自己。
此刻她觉得内心的感觉非常诡异。
似乎还有点生气。
气他竟然对一个刚认识的女人就大献殷勤。
如果他心里的玉千澄，这样容易被人取代，那算是爱情吗？
慕容凛并不懂她的心情。
他只是希望再次跟她有点联系。
从前他从未对她用过心，没有好好对她，没有给予她想要的爱护和关怀。
他想给自己一个重头来过的机会。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若真不想要，扔了也可以。”
慕容凛声音沉闷得很。
为她的拒绝。
她就这么不想要他的东西，不想再跟他产生任何一丝丝联系么？
真的对他这样失望，不肯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弥补么？
玉千澄越发生气：“就因为我的背影像你去世的妻子，所以才救我，又送我玉牌？你这样做，对得起你死去的妻子么？”
“如果下一次遇到一个面目相似的女人呢？如果遇到一个声音相似的女人呢？是不是都要送个玉牌，或者干脆都娶了回去，好让你日日缅怀失去的妻子？”
玉千澄被自己的猜想膈应到了。
又想到那老娘娘的计划，如果真的送一个长得相似，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又努力模仿她的女人给慕容凛，那他能抵抗的了吗？
到时候会不会轻易就中计？
玉千澄觉得慕容凛真不该这样糊涂。
慕容凛被她骂了一通，目瞪口呆。
她为什么这样生气？
他又不是真的因为她背影像玉千澄才这样的。
他早就认出她了好不好？
只是想配合她演戏，不想拆穿她的伪装而已啊。
怎么这样也错了吗？
慕容凛真是满心的委屈和无辜。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还自以为自己多深情呢，无聊！我才不要你的东西，我也不会去给你的妻子当替身。”
玉千澄气呼呼地把玉牌扔到他身上，转身就跑了。
慕容凛更懵逼了。
他又把她给惹怒了？
天地良心，他真不是那个意思。
什么替身不替身的啊？
他哪有想要把她当替身了。
再说了，她就是她，她怎么给自己当替身？
慕容凛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找了杨严书。
他本想将昨晚的事儿和盘托出，但临时又改了主意。
不能跟杨严书直言，因为杨严书肯定要帮玉千澄隐瞒他。
只要玉千澄一天不承认自己还活着，杨严书就定会咬死她已经去世了。
而刚好杨严书这会儿已经带兵去琴湖山庄抄检粮食去了。
慕容凛又很烦恼，他身边也没个懂男女之情的人给他出谋划策。
他到底该问谁呢？
“王爷，您是不是遇到难题了？”茗阳这会儿聪明起来，看到慕容凛一直在原地打圈圈，觉得王爷肯定是有烦恼没法解决。
慕容凛睨了他一眼，问：“难不成你还能帮我解难？”
“那说不定呢，多个人多个主意么，您告诉我呗。”茗阳很热情地表示想帮忙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