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仅要惩治方宁义，还要拉方嗣承下水。
方丞相脸色更白了，慌乱地看着慕容泽。
慕容泽却看着太后，目光与太后在半空中对视，谁也不让谁。
“母后，这是不是有些过了？方丞相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慕容泽显然不愿意交出相位。
太后冷笑：“他是没料到，可今日之事，在百官心中会留下什么样的影响？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方丞相连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如何能当大任？”
“若是陛下有心袒护，恐怕会引来非议，哀家也是为陛下着想！”
慕容泽明白了，太后就是借题发挥，要通过整治方家来报中蛊之仇。
看戏看到这里，玉千澄自然也看出来了。
太后今晚为什么执意要参加万佛节的宫宴，明明她身体虚得很，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想通了的同时，玉千澄不禁感到一阵悲凉和后怕。
苏贵人的死，恐怕还真不是偶然……
慕容泽咬紧牙关，不甘心就此输给太后。
“可除了方丞相之外，还有谁能担当此任？百官不可无首！”慕容泽还想挣扎一下。
太后道：“暂时没有人选，就让副相先代司其职，陛下再和百官商议，选出德才兼备者担任相位，不是两全其美？”
“哀家可不是干涉朝政，哀家是替陛下和皇后着想。若只是将方宁义流放，这么轻微的处罚，恐怕难以堵住悠悠之口，到时候陛下尊严何在？皇后也恐怕要遭人唾弃，认为她靠着枕边风，蛊惑陛下，包庇父兄。”
太后说的大义凛然。
慕容泽根本没有反驳的理由。
从方宁义上钩的那一刻开始，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若是陛下还有犹豫，那……或许将方宁义处以极刑，也不失为一个平息众怒的好法子。”太后步步紧逼。
方闵柔颓然跪坐在地上。
方嗣承认命地叩首，道：“请陛下罢免老臣，臣甘愿领罚！”
一切尘埃落定。
方嗣承丢了乌纱帽，方宁义也毁了，能不能在北境活下去，尚且是未知数。
恐怕还会沦为太后手里的人质，用来威慑方家。
太后大概是撑到了极限，先一步离开了。
玉千澄准备走的时候，却被方闵柔喊住了。
她瞪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又恨又怒，问玉千澄：“这下你是不是满意了？”
“我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
玉千澄其实没有多少幸灾乐祸的意思，她此时想的是，如何尽快离开京城，从此远离这些是非。
方家如何，她已经懒得去关心了，她只是不想被卷入更复杂的斗争中。
“你不明白？你会不明白？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吧？你故意制造冲突，转移了我和父亲的注意力，让哥哥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才惨遭暗算……”
“可你别太得意，方家不会就这么完了的，只要有我在，我定不会让你如愿！”
方闵柔咬着牙撂下狠话。
那一刻，玉千澄从她眼里看到了赤果果的憎恨。
好像玉千澄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是害了她家破人亡的刽子手。
方闵柔走出一会儿，玉千澄才反应过来，大声喊道：“你把话说清楚，你方家倒霉，关我什么事儿？”
方闵柔回头，狠狠剜了一眼玉千澄，问：“你还想装？你和太后分明是早有默契，不过是挖坑给我们踩罢了，这回算你赢了，但……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说完，方闵柔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