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种感觉很荒谬,但窦康辉知道这是鉴宝高手的象征。他师父便是如此,站在古玩之前,便会给人一种与古玩同呼吸的感觉。
窦康辉回头看看郑海安,示意这是强敌,甚至连他都搞不定。
郑海安脸色突变,今天这是出门没看黄历吗?好好的鉴宝大会,被南番人接二连三的挑衅,还都是高手?真他么的邪门了。
“家主,窦长老问你,怎么办?”一个心腹靠近他,悄悄的问道。
郑海安长吸一口气,捏紧拳头,青筋暴起,阴狠的盯着都金禾为首的南番人,猛地一挥手:“还能怎么办?被人打到家门口了,当然要打回去!干他!!”
窦康辉听到郑海安的吼声,脸色突兀的一变,他本想挂休战牌,明哲保身。
但郑海安这么急吼吼的要战,就是前面有刀山火海,他也得上!
“好,老夫去也!”窦康辉像郑海安一拱手,有些悲壮的喊道,回身快步上台。就算是输,也要先占据个主场优势再说。
李逸看着窦康辉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也有些凄凉。
这窦康辉没有打退堂鼓当逃兵,至少还有些血性男儿的作风。就算不敌这都金禾,但作为在场名义上的首席鉴宝师,还是扛起了所有的挑战。
就算是输,那也是技艺不精,不会被人戳脊梁骨说是逃兵。
“嗯,占据主场优势?在我都金禾面前,一切鉴宝师都是土鸡瓦狗!我必赢!”都金禾开口猖狂的叫嚣道。
“他么的,这个南番人真是自大狂啊,还没有比赛呢,就敢这么叫嚣?”
“就是,窦康辉可是首席鉴定师。刚才那个朴太马不是很能哔哔吗?不一样被干翻了?”
“窦长老!干他!干翻他!今晚给你加鸡腿!”
“快快,小媒体的同胞们!轮到你们表现的时候,这可是中土鉴宝术吊打南番鉴宝师的最佳现场,一定要让全国人民看看南番人是怎么灰溜溜被赶走的!”
会场瞬间沸腾起来,一致对外的高喊着,恨不得每人一把大刀,雄赳赳气昂昂的向南番人头上砍去。
虽然会场的大佬之间会有些纠纷,但是在大义面前,都是搁置争议一致对外,先干翻了这些前来挑事的龟孙再说。
“闭嘴!这就是你们中土号称礼仪之邦的作风?我们可是国际友人!你们最好放尊重点!我们是伟大的南番人!”都金禾被现场愤怒的气氛刺碎了脆弱的自尊心,张牙舞爪的大吼道。
“切!爷赏给你三十二个鄙视!自高自大的南番人,你们咋不上天呢?不说火星也是你们南番国的吗?你们倒是去啊!”
“爷赐给你一百个鄙视!我们中土是礼仪之邦不假,但那是对待朋友!真正的朋友!不是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混账!”
“正解!一群南番混账,不敢去大城市找鉴宝协会切磋,跑到我们竹山县这个山沟里称大王?真是娘希匹!有本事,去上京哔哔去?”
“还他么的国际友人?就这熊样还国际友人?国你麻痹!我们中土不需要这种蛮横无理的国际友人!”
“对,朋友来了,我们有美酒招待!敌人来撒野,我们有猎枪!
中土,不是过去任人宰割的中土了。在家门口架上几个大炮就能签订不平等条约,对中土耀武扬威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众多爱国心爆棚的大佬们纷纷站出来给郑家撑腰,强烈谴责都金禾一行人的蛮横霸道。
“你们!你们真是岂有此理!我们要抗议!我们要到南番管事馆抗议!你们这是对我们的不公平待遇!
我们是南番人,就要比你们中土人高一等!我们是伟大的南番国公民,就要享受超国民待遇!”
都金禾呜呜喳喳的叫嚣着,这超国民待遇的词儿一出口,现场诡异的安静下来。
众多大佬慢慢的撸起袖子,眼神不善的看着这些不知羞耻的南番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超国民待遇?真以为这是晚清时期呢?
在场的大佬爷们居多,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有几个激进点的开始找趁手的家伙了,让这些南番人领教一下什么叫做武德丰沛!
想当年,爷爷辈的武德可不是吹的。一路横扫南番七十六个师团,开着坦克,气势豪迈的打进南番国都。据说还大合唱一把雄赳赳气昂昂才离去。
今天,这竹山县的老少爷们也准备来一出雄赳赳,让这南番人领略一番中土的礼仪也是有忍耐限度的。
“都干什么?都干什么?一条狗狂吠,你们和狗吵吵什么?吵赢了,能证明你们比狗还能叫唤?!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学狗叫?不脸红吗?”
窦科峰主管一看情势不好,赶紧打圆场,只不过他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水平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言语之间直接把南番人的话比喻成狂吠,大家猛地一愣神,然后纷纷捂嘴偷笑。
他看着在场的老少爷们开始撸袖子了,这是要大型混战的节奏啊,再加上这些南番人一向很嚣张,万一骂出了真火,这局势真的要失控了。
不过,窦主管的话非常圆滑,南番人一时半会的听不懂,会场众人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开来,纷纷摇头表示不学狗叫。
都金禾虽然不知道窦主管说的是什么意思,但看着众人哈哈大笑的模样就知道不是好话。
只见这都金禾脸色胀的通红,一咬牙一跺脚:“我们不比了!你们这些野蛮的中土人……”
“你说啥呢?在竹山县县主管面前大放厥词,你这是想作死吗?”郑海安站在窦科峰身边,狐假虎威的呵斥道。
一个特勤站出来脸色不善的盯着都金禾,阴沉的说道:“都先生!你们是歪果仁不假,但如果你们在中土的土地上肆意侮辱中土人士,这便是挑衅我们中土的法律!
中土之大,法律为尊,就算你是歪果仁,也不行!”
说着,特勤掏出明晃晃的手铐,手往腰间的枪套皮夹子摸去,以防止这都金禾狗急跳墙。
其实,都金禾真没有那个胆量,刚才的大放厥词不过是看到他最小的徒弟输了比赛,想过过嘴瘾,心里真不敢有这挑衅中土法规的意思。
局势一瞬间僵住了……
朴太马一看周围目露凶光彪形大汉,熟知中土人际交往套路的他,赶紧跳出来打圆场。
一脸赔笑的讨好道:“这位长官,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我师父没有挑衅大家,更没有挑衅中土法规,真的没有。我们热爱中土!
中土大地是我们第二个故乡,中土也是我们南番文化的发源地,我们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挑衅呢?真的是误会!”
“哼,误会?!好啊,既然是误会,那就开始比赛,一局定输赢!”有人起哄的喊道。
“对!一局定输赢!”
“一局定输赢!”
“好!一局定输赢,你们敢不敢?”都金禾听了朴太马的翻译,指着郑海安一伙人,用蹩脚的国语大声的质问道。
窦康辉脸色一白,嘴巴张张,准备拒绝。
“好!就一局定输赢!让你们看看我郑家的鉴宝师,也照样可以干翻你!”郑海安胸有成竹的喊道,众多大佬纷纷叫好。
此话一出,窦康辉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郑海安不知道这都金禾有多强,敢这么随便下注?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窦康辉转头看看郑家其他的几个鉴宝师,示意求救,最少也说说公道话啊。
郑海安对鉴宝术一窍不懂,你们这些懂行的就是看在往日同事的份上,也得说说话啊!
但是,窦康辉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