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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一样爹生妈养的,谁比谁高贵?

    <b></b>                  一段日子没见的元廷焕,比上次见面消瘦憔悴了不少。

    本就宽松的储君爪龙袍,穿在他身上,此刻更是晃晃悠悠,袖口与袍角被夜风拂起,平添几分鬼魅。

    也不知道是因为宁善儿之死对他的打击,还是

    也或许,两者都有。

    元廷焕没让她免礼,声音从微弱灯光中如潮湿岩石上滑动的蛇,带着阴凉的意味

    “温司药是真心希望本宫安好,还是巴不得本宫早点下去?”

    青橘脸色一变,忙代温瑶开口

    “殿下这是说哪里的话……”

    话音甫落,只见罗忠已几步走上来,一耳光摔在了青橘脸上

    “殿下在问温司药,岂容你这个奴婢插嘴?”

    青橘的脸颊立刻肿起来,耳边嗡嗡作响,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温瑶立刻走到青橘面前,隔开了罗忠,冷冷

    “罗公公这是做什么?青橘是尚食局的人,便是要罚,也轮不到你动手!”

    “那轮得上本宫动手吗。”元廷焕阴阴几个字冒出,抬起袖,打了个手势。

    身后几个内侍立刻上前,分别架住温瑶与青橘。

    青橘一惊,挣扎起来。

    温瑶瞥一眼身边架住自己的内侍,并不放在眼里。

    若她愿意,随时能挣脱,只命令他们的人是太子,自己便是挣脱了,又能如何?到时候元廷焕更能给自己安个不敬上的罪。

    也罢。

    这里是皇宫内院。

    她再不济,也是尚食局的女官。

    她并不信元廷焕真的敢无缘无故地伤害自己。

    她真定做若地看向元廷焕

    “奴婢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殿下,请殿下明示。”

    元廷焕一步步朝她走过来,站定在她面前。

    月光打在男人脸上,显得阴霾无度,半边本来还算俊逸的脸落在暗影里。

    他袖口里滑出一柄泛出银光的尖锐物事,一抬,抵在了温瑶细嫩的脖颈上

    “哪里得罪了本宫,温司药这么聪明的人,真的需要本宫明示吗?”

    青橘见太子用一把匕首抵在温瑶脖颈上,瞳仁缩紧,挣扎得更厉害

    “殿下,不要伤了温司药……”

    温瑶只扬起声音,平静道

    “放心吧,青橘。太子是个沉稳的,现如今刚登储君位,更是做事稳妥,得皇上信赖,绝对不可能做出无端端伤害宫人的事情。”

    元廷焕手里的刀在她脖颈上翻覆摩挲,笑“温司药倒是个很会踹度人心的,郝良就是这样才会被温司药蛊惑了,然后害了善儿,是吗?”

    温瑶静静“奴婢不知太子在说什么。宁良娣落到这一步,与她自己的品性有关,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元廷焕眼眸陡然冒出冷冽,另一只手抬起,蓦的掐住她脖颈,声音逼近,就像灌了凉风一样在她耳畔拂过去

    “你真的拿本宫当傻子吗?郝良那边,就是因为你的教唆,才会突然对善儿恨之入骨,然后才狗急跳墙,闯入东宫伤害了善儿吧……善儿是本宫的人,你借刀杀人,让她死得这么惨,现在装不知道?”

    虽然将宁善儿降为昭训,暂时禁足,但元廷焕还是想着过段日子等这事儿消停了,太子妃于氏不再生气了,便再将宁善儿接回来。

    没料到,却再没有这一天了……

    想着,他便心如刀绞。

    善儿一死,对他来说,便像挖了快肉一样。

    事后,悲痛之余,他也想过。

    郝良一开始从没怀疑过妙茹死了,要不然,也不会帮宁善儿递话,还帮她出了慎刑司。

    后来突然怀疑起妙茹已经死了,最后还处心积虑混进祥丙宫与善儿同归于尽……肯定是有人告诉了他什么。

    这个人不是别人。

    怕只能是温瑶了。

    还有第一次毒杀郝良不成,怕也是温瑶从中作梗,给破坏了。

    温瑶依旧面色无波澜,只斜斜挑起眼皮,看向面前的男人,毫无惧色

    “宁良娣死得惨,那服侍她的奴婢呢?死得就不惨?都是一样爹生妈养的,谁比谁高贵?只能说,她运气不好,谁让她这次害死的奴婢,有个为她不要命的人?郝良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宁良娣那样的自私作风,迟早有一天也是得完蛋的。”

    元廷焕脸上的冰霜一寸寸加剧,气得持刀的手都在打颤,匕首尖也抵住温瑶脖颈上的皮肤更深半寸——

    青橘再忍不住,正要挣脱出去,却听脚步声传来。

    是镇守东华门的侍卫廖圭及下属。

    中间,一袭并不陌生的清冷颀长身影,在廖圭等人的簇拥下,一步步过来,紫金袍角因为步履的急促翻飞而起,周身在素净银白月光下,透着一股清凉逼人的气味。

    伴着冷冽无匹的声音袭来

    “这么晚了,太子殿下怎么没在东宫,却在这里?”

    罗忠吸了口凉气,是平邑王。

    几个架住温瑶与青橘双臂的内侍也无端端少了凶神恶煞的气焰,松脱下手臂。

    青橘立刻飞奔几步过去,一把将温瑶拉过来,护得紧紧。

    元廷焕手里的匕首往下一滑,回了袖内,冷冷看向元谨

    “这话应该是本宫问平邑王吧,这么晚了,还在宫里?”

    元谨撩袍缓步走过来,不经意间,隔开了温瑶主仆与元廷焕,站在了温瑶前面

    “皇上留本王商议朝事,一来二去说得忘了时辰,现在才回去。如何,太子是想去皇上那边查证一下?”

    元廷焕见他用父皇来压制自己,脸色一凝,很是不痛快。

    元谨目光在他身上徘徊,嗓音幽冷清淡“本王已回答了太子的问题。太子却还不曾回答本王的问题。”

    元廷焕呼吸一滞。

    罗忠在一旁脸色微变,出声“大胆!平邑王这是在质问太子吗?太子想在哪里便在哪里,难道什么时辰在哪里还得通报一声平邑王?平邑王如今虽贵有摄政之职,却也要弄清楚,谁是主,谁才是仆——”

    话音未落,元谨已经一转身,一记力道不小的耳光摔在他脸上。

    罗忠被掴得齿落血迸,踉跄几步没站稳,趴在地上,一时惊惧地望住眼前明明面如冠玉、却又行似杀神的男人,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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