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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一小两人很认真地拉了拉小指,小男孩放下手,又吸溜了一下鼻子说:“米非,你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韩兼非哈哈大笑:“那你说,刚才说的话还算数不?”

    “算数,当然算数!”男孩说,“说吧,什么事?”

    韩兼非拿起万用工具,从面前的悬浮车发动机上卸下一个零件,想了想说:“听说城南有个社区,里面都是那些大城市来的有钱人?”

    小男孩点点头:“就在海湾那边,怎么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是想让你帮我打听一下,里面是不是住着一个姓冯的老先生,如果有,你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他住哪里,帮我画张地图。”

    男孩立刻警惕起来:“你想做什么?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那种跨区大盗吧!伪装成兄妹,偷偷来这里,暗中找好目标,干一票大的就走那种……不会是真的吧!”

    韩兼非从地上抓起一根减震包装填充棒,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你哪里看的这种狗血桥段?”

    他这一下打得不疼不痒,男孩却故意抱着头一顿乱窜,一边窜一边还喊道:“电视上不都这么演吗?雌雄大盗,侠盗双雄……”

    他闹了一会儿,看韩兼非没有搭理他,自己就消停下来,很认真地对韩兼非说:“就这些吗?咱们可是说好了,我帮你打听这些事,你把修东西的本事都教会我。”

    “去吧。”韩兼非点点头,“记着这是咱们的秘密,跟谁都不能说。”

    孩子点点头,飞快地跑出两兄妹的院子。

    傍晚时分,小男孩终于回来了,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胳膊上还有些擦伤。

    “这个,怎么弄的?”韩兼非已经修好了车子,刚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正坐在院子里发呆,看到男孩的样子,不由得一愣。

    “没事,”男孩咧开嘴笑了笑,“我已经打听过了,是有一个姓冯的老人住在那个社区里,溜出来的时候被那个社区里的保安发现了,追了我好一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韩兼非看着他一脸骄傲的样子,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一样的桀骜和独立,这个孩子虽然看上去并不是太聪明,可那种执着和坚持,却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米清从屋子里走出来,给小男孩也端来一杯咖啡。

    咖啡是下午来修车的邻居送的,是那种廉价的速溶咖啡,可明明尝不到味道的韩兼非,却依然喝得津津有味。

    小男孩抓起微微发烫的咖啡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咂吧咂吧嘴,皱了皱眉头:“一点儿都不好喝。”

    米清帮两人续满咖啡杯,又从屋里拿出酒精和纱布,轻轻帮他清洗伤口。

    酒精擦在伤口上,小男孩顿时疼得龇牙咧嘴,眼泪在眼眶中打了好几个转,可当着米清的面,还是没有滴落下来。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小伤算什么,”韩兼非嘿嘿一笑,“擦点儿酒精就受不了了,以后出去别说你认识我。”

    “米清姐姐,你比你这不靠谱的哥哥好多了。”小男孩没有搭理他,转而向米清献殷勤道,“等你嫁人了,就别认他这个亲戚了好不好。”

    米清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听到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互相斗嘴,忍俊不禁道:“好啊。”

    一边说着,她的手里也没闲着,很快帮孩子消完毒,喷上医疗胶后,用纱布细细地包扎了起来。

    “好了,明天再过来的时候我重新帮你换次药,就好了。”

    小男孩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米清看着面前这个小大人问道。

    “唉,米清姐姐,你能不能等我几年,等我长大了,就来娶你好不好?”

    韩兼非一口咖啡喷出来,屈指给他一个板栗:“屁大点儿的孩子,不学好!”

    小男孩回怼道:“大舅哥,你再欺负我,以后我跟我媳妇就不给你养老送终!”

    “小猴崽子,今天我不教会你怎么尊老爱幼,我就不姓……米!”韩兼非终于忍不住开始撸袖子,满地找包装填充棒。

    小男孩噌地一下跳上椅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韩兼非:“来啊,我怕你不成!”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就这么对峙了一会儿,韩兼非用泡沫棒一敲桌子:“机修还学不学?”

    “学!”小男孩一秒变脸,从椅子上跳下来,老老实实地把脸伸出过去,“喏,别打头,打傻了就学不会了。”

    韩兼非被他气笑了,扔掉轻飘飘的棒子道:“这么多天,还没跟我说过你叫什么。”

    男孩想了想,规规矩矩地答道:“我叫赵元祥。”

    韩兼非点点头:“那就这么说,赵元祥,从现在开始,我修东西的时候,会跟你说这些东西的型号、结构、原理和怎么判断故障,你就在旁边看,什么地方看不懂,就直接问,直到我走之前,你都可以随时过来学。”

    那个叫赵元祥的小男孩也学着他的样子点点头,这才从怀里取出一张皱皱巴巴的普通纸张来。

    “这是我找了好几个人大厅,又爬到好几棵树上反复观察,才画出来的社区地图,那个姓冯的老头就住在这个位置。”

    韩兼非接过地图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那是男孩用铅笔画的地图,没有什么标准的比例尺,也没有具体的数值,但每栋房屋的门牌甚至主人的姓氏,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韩兼非收起地图,对小男孩竖起大拇指。

    “你想不想学更多东西,”他突然问道,“不光是机修,我还有很多东西可以教给你。”

    赵元祥不屑地摇摇头:“就你?一个退伍工程兵?我想当odST,你能教我吗?我想当星舰指挥官,你能教我吗?”

    韩兼非呵呵一笑,不再说话。

    小男孩在他们的小院中待了一会儿,就被自己的父母叫回家去。

    看着院外西沉的斜阳,米清突然好奇地问道:“您为什么让那个孩子打听这些事?姓冯的大人物,是基金会股东冬风财阀的人吗?”

    韩兼非放下丝毫尝不出任何味道的咖啡,漫不经心地答道:“几年前,曾经有为老先生帮助过我,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就是基金会的人,后来有人告诉我,他是代表基金会的,可我总觉得不像。”

    米清突然意识到,他说的那位老先生是什么人了。

    “来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很久以前,有人跟我说他就在锡安的某个小城养老,刚好这里又是那些大家族的养老圣地,我就想找找看那位老先生是不是在这里,没想到真让我赌对了。”

    说完,他看着米清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我听一个哲人说,当你需要帮助时,愿意向你伸出援手的,是那些曾经帮助过你的人。所以,我想试试,这位老先生愿不愿意再帮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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