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起身准备告退,圣上也挥了挥手打算让两个人离开。
就在这时,两个人同时听到了圣上房中的动静,似乎是急切的敲打墙壁的声音。
两个人互看一眼,心中的疑虑渐渐生出。
圣上似乎也听到了,立刻催促他们离开。
圣上不对劲,大大地不对劲。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这一点。
明明将他们留下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可是来到这里之后却又矢口不提了。
现在有人敲击墙壁之后,他竟然还想让他们赶紧离开。
“皇伯父,侄儿告退。”
“慕,告退。”
两个人纷纷告退,默默离开房间,却在第一时间将门口的喜公制住。
“喜公,他们可是走远了。”
圣上听出里面的敲击声越来越急,赶忙问及喜公公两个人离开的情况。
喜公公被制住,知道这两个小的都是向着圣上的,便咬了咬牙按照两个人的意思回道:
“是。”
“你在外面候着,我进去看看。”
待里面没有了声音,赵鸿宇和上官慕立刻打开圣上的房门走了进去。
令两个人吃惊的是里面竟然没有人了。
两个人都是精明的人,立刻想到了什么,转身去找外面的喜公。
他们压低声音问喜公公。
“喜公公,圣上房中有机关密室?”
喜公公点点头,小声把机关的位置告诉了两个人。
两个人听了立刻将喜公公放开,并叮嘱他好好守着。
看见两个人急匆匆进去了,喜公公轻叹摇头。
“但愿这样做能救得了圣上,小世子,老奴对不住你啊!”
房里两个人打开机关就进去了。里面的人因为突发的情况不能控制,都没有注意到机关的动静。
他们此时正全身心地看着床上的人儿,希冀着他能再一次给出点动静。
两个人从外间里偷偷听着里面的人的谈话,都被惊得无以复加。
“圣上,世子呢?”
“神医,朕不能告诉那孩子,他病得很重。”
上官慕没有想到,自家师父竟然藏在了圣上的寝殿之中,还在救一个人。
“可是,睿王殿下似乎很想见小世子。刚刚我提到今天圣上要召见小世子,他的手便动了。”
赵鸿宇听到此话竟是呆愣了半晌,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激动地朝上官慕无声说道:
“我……我父王……还活着?”
上官慕同样吃惊,却觉得就该这样,他一直认为一个对好友都那么有情义的人,不可能会对同胞兄弟那么狠心。
赵鸿宇想立刻走进去却被上官慕拦住了,他示意赵鸿宇再听一听里面的话。
“睿儿动了!那是不是说,他就要醒来了。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圣上,不要那么激动,你的身子要紧。”
“我没事,睿儿什么时候醒来?”
陈夙摇摇头,不忍心打击这位帝王,却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病症。
“圣上,按常理来说,睿王身体里的毒素都清除干净了。
他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大碍,他应该能够醒来了。
可是,他如今陷入昏迷之中,对外物毫无感知,如果没有一定的刺激很难再醒过来。”
“你是说,他有可能醒不过来了。可是,他不是动了吗?”
“睿王殿下现在的情况,如果能让他见见小世子或许还有转机。”
“可是,朕说了,那孩子一身的病,他禁不起……”
“难道圣上就禁得起了?”
“神医,你该知道,这么多年朕已经习惯了。”
“圣上,你已经不再年轻了。至少,小世子还年轻。”
上官慕和赵鸿宇听着里面两个人的争执,大致明白了今日圣上的想法。
陈夙希望圣上带着赵鸿宇来见睿王,圣上原本也是答应了的。
可是临到进入密室的时候,圣上观察到了赵鸿宇的身体状况,临时改变了主意。
而就在这个时候,睿王有了反应,陈夙便急急敲击墙壁希望圣上能够尽快待赵鸿宇进去。
“皇伯父!”
就在两个人各执一词之时,赵鸿宇突兀的声音响起,吓了两个人一跳。
赵鸿宇走进内室,上官慕也跟着进去了。
“圣上,师父。”
“鸿宇,慕儿,你们……”
圣上惊愕之余,脸上又露出了担心,他实在禁不起打击了,他希望睿王和赵鸿宇都好好的。
“皇伯父,这么多年了,原来……”
赵鸿宇快步走到床边,看着那个面容依旧的人,一下子跪倒在地。
“父王,不孝儿鸿宇回来看您了。父王!”
赵鸿宇一声一声的父王喊得撕心裂肺,让在场的人都动容了。
“咳咳咳咳!父王,您要好起来,孩儿还想跟你学武功,学打仗呢!”
众人都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的睿王,他似乎毫无动静,而陈夙却看到他那手指动了动。
“圣上,睿王又动了。”
虽然只是细微的动作,但是足以让众人高兴不已了。
“圣上,小世子在这里,睿王一定能够早日醒来的。”
圣上点点头,心中却没有那么高兴。
“皇伯父到底有何顾虑?如今侄儿已经见到父王,皇伯父还不打算跟侄儿说实话吗?”
陈夙看出圣上的为难,让众人都坐下来,他一边给睿王掖好被子,一边讲起了当年的事情。
当年他们急匆匆将睿王救起,却发现那毒十分霸道,直接让睿王没了气息。
为了救醒睿王,陈夙费了很大力气,只是毒性太深,人命在旦夕。
当时圣上疯了一样,陈夙不忍便说了一个不是法子的法子,那就是换血。
把睿王的毒血放掉,把圣上这位血亲的血换上。换血的法子确实起到了作用,至少,睿王还有一息尚存。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睿王一直没有醒过来,为了让睿王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圣上便每个月给睿王换一次血。
一开始换血还需要陈夙帮忙,后来,圣上习惯了,便自己来换。
就这样,换着换着就到了今天,最近圣上发现睿王有些不一般,所以才会让上官慕传话给陈夙,陈夙才来京中帮忙。
听了陈夙的话,赵鸿宇不敢相信,难怪都说圣上身体日渐虚弱,甚至那些人以为圣上已经病入膏肓。
原来一切的根源在于他要每月给父王换一次血。
“每月换血一次?”
陈夙见赵鸿宇动容,心中也很难过。何止赵鸿宇动容,就连他这个局外人都为之动容。
上官慕默默看着那个守在睿王身边的圣上,心中突然就放下了一切芥蒂。
他对圣上的误会不过是因为睿王旧案,就算丞相多么信誓旦旦地相信着这位帝王,他都是对他抱着怀疑的态度。
而如今看来,这位帝王是个难得情义深重的帝王。
赵鸿宇扑通一声跪倒在圣上面前,泪流满面。
“皇伯父,侄儿不孝!咳咳咳!”
圣上见此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皇伯父,侄儿对不起皇伯父。皇伯父为父王换血之时,侄儿就在依山剑,侄儿竟然怀疑皇伯父。”
“你这孩子说什么混账话,快起来。”
“皇伯父,咳咳咳咳!”
赵鸿宇一个劲地猛烈咳嗽,把圣上和上官慕都吓坏了,陈夙过去给他把脉,暗自摇头。
“小世子这些年也不好过,别再自责了。你能活着就是对圣上最大的救赎了。”
“鸿宇,你是怎么逃出去的?”
圣上问道这里的时候,上官慕也看向了赵鸿宇,这样的话他问过多次,可是赵鸿宇一直都矢口不提,他也不好追问。
“皇伯父!”
“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吧!”
“当年我中了一种药,神志变得模糊。我意识到情况不妙便躲了起来。
只是那药太厉害了,我实在抵挡不住便跳进了荷花池里,好让自己保持清醒。
清醒了片刻之后,我发现睿王府起了大火,然后我便看到了许多黑衣人四处地寻找。
我知道他们在找我,我不敢出去,也没有办法救府里的任何人。”
赵鸿宇哭着将自己的经历一一说出。
“或许那些黑衣人没有想到,我堂堂世子会为了保命在大冬天缩在荷花池里不出来。
也或许他们被暗卫找来的尸身蒙混了过去,最后,我被晴空众人从池塘里捞了出来,默默带出了京城。
出了京城我便病了,病得不省人事。晴空和暗卫们将我安置在一处农家,回京打探情况。
他们得到的结果就是父王服毒而逝,睿王府成为了焦土,无一生还。
我……咳咳咳……我害怕这一切都是皇伯父所为,害怕皇伯父知道我还活着咳咳咳。”
赵鸿宇就那么跪着,任由圣上如何拉都不起来。他默默地哭诉着自己的害怕和难过,众人纷纷叹气。
“当时我无路可走便想到了师娘,她每次回京,父王都会开心地去看她,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奇女子。
于是,我便在暗卫的保护下去了依山剑,师娘仁善,一直经营着父王的产业。
她知道了父王的事情哭了多日,毫不犹豫地将产业尽数交给了我。
师父更是个有情有义的真男儿,他悉心教我武功,还找人给我看病,找人教我医术,一心栽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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