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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芽新回避的态度,加剧了顾华奥心的尴尬。 </p>

    两年半没有见面,郭芽新用这样的态度面对他,也许,是在更加清楚地表态吧。</p>

    也许是因为,她不想和他再有生活的交集,也许是因为,她依然没有忘记宋城,也不打算忘记宋城。</p>

    也可能是,两种意图都有。</p>

    分手之前,最后一次见面时的难过、生气,不甘,在一刹那之间,统统回到了他的心里。</p>

    顾华奥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主任已经和他确认了爷爷的事情,他还在这里傻站了这么久,还在想怎么和她说话。</p>

    可是他却没有想过,人家可能根本不想和他说话!</p>

    心,微微有丝钝痛,向全身蔓延。</p>

    顾华奥抿紧了薄唇,走出了办公室,关了门。</p>

    主任用余光瞄了瞄顾华奥负气离开的背影,心里觉得有点不妙。</p>

    郭芽新的外公,母亲,和顾华奥的爷爷,联合串通了他,是为了让两个孩子,好好见一面。</p>

    看来,这两个人还是别扭着呢。顾华奥既然走了,得赶紧让郭芽新走。</p>

    主任赶紧给郭芽新盖了章,微笑着看着她说:“好了。盖章可以拿回去了。”</p>

    郭芽新接过了盖章的申请表,有些犹豫地问:“只要盖章好了吗?”</p>

    换在平时,她绝对不会这么啰嗦,但是现在,如果她马离开的话,很可能还会和顾华奥在走廊里碰面。</p>

    所以,能多拖延一会儿,多拖延一会儿好了。</p>

    顾华奥可能也并不想要见到她。</p>

    “盖章没有问题了。”刘主任识破了郭芽新的意图,抬起头,礼貌地微笑着看着她。</p>

    虽然他的话里,表情里,并没有任何催促的意思,但是他的笑容太过热情了,如果没有事还待在这里,会让人有一种犯罪感。</p>

    郭芽新最怕别人对于她太过热情,扛不下来两秒钟,马将申请表放回了档案袋里,离开了办公室。</p>

    一走出办公室,看到了顾华奥正站在门口,并没有离开。</p>

    他正好站在走廊里明与暗的分界点,阳光从他的后方照过来,仿佛给他整个人都镀了一层梦幻的光圈,让他看起来,从前更加英俊、迷人。</p>

    两年半不见,刚刚在办公室里看到他,内心之,更多的是惊讶,都没有仔细看过他。</p>

    他从前,看去更加沉稳成熟了,似乎,也更加冷酷了一些。</p>

    不知道,他这两年多的时间里,都经历了多少。</p>

    郭芽新看着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p>

    顾华奥既然没有走,是已经表明了态度。算他们做不成恋人,也没有必要做无话可谈,老死不相往来的陌生人吧。</p>

    郭芽新深呼吸了一下,对顾华奥笑了笑,尽量自然地问:“好久不见,还好吗?”</p>

    顾华奥盯着眼前的郭芽新,很久,才回答了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很好。”</p>

    然后,又加了一句反问:“你呢?”</p>

    “我也还好。”郭芽新笑笑,错开了和顾华奥相视的目光。</p>

    这样尴尬的对话,真不知道是有好,还是没有发生更好。</p>

    郭芽新和顾华奥互相沉默着,面对面站了一会儿,最终,两个人同时抬起了手腕,想要看看时间。</p>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瞬间变得更加充满尴尬。</p>

    顾华奥清了清嗓子,先开口,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既然我们都赶时间,那以后再见吧。”</p>

    “好。”郭芽新迫不及待地转身,走向了楼梯,想要逃开这诡异至极的气氛。</p>

    回家的路,郭芽新越来越怀疑,今天老妈安排她这个时间过来办这件事,是故意的。</p>

    不然怎么能这么巧,两年半的时间,都没有碰到的人,偏偏在今天遇到了呢!</p>

    而且今天的事,明明只是报名盖章而已,如果没有猫腻,她妈为什么要骗她是办退休关系这么重要的事儿?!</p>

    怪不得说不要打电话,是怕她识破了,会找她对质吧?!</p>

    真是服了!</p>

    郭芽新无语地开车回家,将东西放回了茶几。</p>

    家里,只有外公在,正在房间里午睡。</p>

    郭芽新给老妈拨过去号码,然而回应她的,是关机状态。她没办法,只能发了一条短信质问,然后,离开了老宅,回到了自己的公寓。</p>

    晚,郭母回到家里,郭芽新的外公马从房间里走了出来。</p>

    “怎么样?”郭母马问他。</p>

    “没怎么样,没进展。我问了老顾头,他那边也是一样,孩子回家之后,一声不吭,直接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郭芽新的外公,摇了摇头,慢慢坐到沙发。</p>

    郭母叹了口气,皱着眉头看了看郭芽新房间的方向,轻声问:“芽新也把自己闷在家里了?”</p>

    “她?”郭芽新的外公,不可思议地挑了挑眉,“你生的女儿,你还不了解?她怎么可能被算计了,还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早跑了。”</p>

    “这丫头!”郭母瞪了郭芽新房间一眼,像是郭芽新还住在那里一样。</p>

    她换了鞋,看了一眼表,坐到了旁边的单人沙发,想了想,问郭芽新的外公:“芽新他爸今天还是加班,估计又要很晚才能回家了。这件事,您说要不要和他商量一下?”</p>

    “商量什么,我做主。老顾头那边,他做主。两个孩子,不能这么算了,很合适嘛,还得创造机会。”郭芽新的外公,轻轻捋着自己的胡须,微微陷入了沉思。</p>

    郭母无奈地撇了撇嘴,“那这次我帮不忙了,芽新都给我发信息了,把我识破了,没法骗她第二次了。”</p>

    “不用你!这次我亲自出马!不信他们不老实。”芽新的外公,用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沙发的把手,表情刚毅又严肃,看起来像是要带领部队,杀敌冲锋一样,充满了斗志。</p>

    郭母看着他严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行,那您和您的外孙女,斗智斗勇吧。我去做饭去。”</p>

    “嗯。”郭芽新的外公,用力点了点头,特地交代了一句:“今天炖点牛肉吧,我想吃牛肉。”</p>

    “行。”</p>

    郭母应了一声,进了厨房。</p>

    郭芽新的外公,好好琢磨了一会儿,然后,拨通了顾华奥爷爷的电话,定了一个计策。</p>

    晚吃过饭后,郭芽新的外公,拨通了郭芽新的号码。</p>

    郭芽新回家之后,一个人糊里糊涂想了很多,还喝了一点酒。</p>

    本来以为是母亲打来的电话,没想到,号码却是家里的座机。</p>

    这个号码,只有外公愿意用了。</p>

    她赶紧用冷水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才把电话接了起来。</p>

    “喂,外公。”</p>

    “嗯,明天陪我去钓鱼。”郭芽新的外公听到电话接通,马不容置疑地发出了指令。</p>

    “钓鱼?”郭芽新有点迟疑,没有立即答应。</p>

    这会不会是另外一个圈套?别是再去让她见什么人吧?</p>

    从爷爷的社交圈子来讲,说不定还是要把她骗去见顾华奥,今天的见面已经够尴尬了,难道还要再重演一次?</p>

    “外公,我……”郭芽新准备找点借口,摆脱这次可能的圈套。</p>

    然而,话说了一半,被她的外公打断了。</p>

    “不去算了。唉,人老了,不用了,算是自己的亲孙辈儿,也会嫌弃你。”他拖着长音,叹息地说。</p>

    他像是在自己对自己说话,可是听在郭芽新的耳朵里,却好像是在往她的心里面扎刀子一样。</p>

    “外公,您别这么说,我从来没有嫌弃过您。明天我陪您去!”郭芽新马对他说。</p>

    “算了吧,你们年轻人,忙,不用了。”郭芽新的外公,心里很高兴,但是对郭芽新,还是表现出一副委屈自嘲的样子。</p>

    这让郭芽新更加难受了,说什么也不可能不去,她马和外公强调:“外公,明天这么定了,我陪您去,明天一早我回家!”</p>

    “嗯。”郭芽新的外公,故意拿着态度,表现得并不相信地答应了一声,然后慢悠悠地挂了电话,和一边的郭芽新的母亲,了个剪刀手。</p>

    “成了,芽新那边说定了,我给老顾头打个电话,问问他那边。”</p>

    顾华奥的爷爷,也和郭芽新的外公一样,用了同样一招,让顾华奥明天不得不陪他去钓鱼。</p>

    两个老爷子电话沟通之后,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样,笑得十分开心,然后,约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p>

    郭芽新一晚都没怎么睡好觉。</p>

    从前和顾华奥相关的很多回忆,不断地闪现在她的脑海里。</p>

    从最开始的不打不相识,到她一个人,等待生死未卜的他实现理想和志向,苦苦地坚持,再到他的惊喜回归,和最后的,不欢而散,不了了之。</p>

    她以为,自己不会再记得那么清楚了,可和之前在老干部活动心时一样,所有的记忆,只要她不再阻止,不再坚持压在心底,都像刚刚才发生过一样清楚。</p>

    她不禁有些疑惑,她是不是从前她自己以为的,更加爱顾华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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