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夷葭没有急着往暗道中走去,而是拿着灯往窗户旁走去,“咚咚~~~”卓夷葭轻敲了敲窗壁,窗户应声而开。
知画看着卓夷葭,卓夷葭指了指书房中打开的暗道,示意自己将要进去,让知画有事直接进去知晓。知画点点头,手撑在窗沿上,使力一跃跳进了房中,跟在卓夷葭身后走到暗道外,卓夷葭在知画的视线中进了暗道。
暗道不大,往下走了三四步便走到了中央的石壁房。石壁房中还有一个书架和书案。
卓夷葭径直走到书案上看了看,便转身开始往书架上寻觅。
书架上的书许多都已蒙了灰,能感觉到主人甚少进来。卓夷葭不敢随意乱动,蒙层的旧物动了,上面的灰尘会留下痕迹,很容易就被人发现。
一本本看过去,卓夷葭的视线落在书架最小角的一个盒子上。书架上的东西早已因为常年无人问津蒙了层,脚下的梨花木箱箧却干干净净,上面雕着一朵朵山茶花,髹了漆的山茶花已经因为岁月的洗涤掉了些许。
卓夷葭看着箱子眼神一亮,有异就说明里面可能有不同的东西。
卓夷葭将明珠放到一旁的地上,将箱箧拿到一旁,却发现箱箧是锁住的。卓夷葭眉头一皱,想了想,转身走到暗道口,将知画带了进去。
卓夷葭走到箱箧面前蹲下,指了指箱箧,对着知画压低声音道,“把这个打开。”
知画闻言蹲到卓夷葭身边,掏出怀里的铜丝,对着箱箧的的钥匙孔插进去,轻轻的转着,‘咔…’一声,箱箧应声而开。
卓夷葭点点头,吩咐知画到暗道口守着,打开箱箧,然后拿着明珠往箱子里头照去。
箱箧里面一沓沓的信封与纸,再无其他。
“主子,院子外来人了!”知画催促的声音在暗道门口响起。
卓夷葭一惊,看着里面的信封愣了一瞬,然后将箱箧中的信封和纸全拿出来揣到怀里,将箱箧关起来放到先前的角落,往外奔去。
“主子,快些,一惊进来书房的院子!”知画看着跑出来的卓夷葭,接过卓夷葭递过来的明珠,跟着卓夷葭按原路往窗户跑去。
“去的人还没有消息吗?岳父大人可派人去查探了?”
外头的人话音越来越近,知画打开窗户,卓夷葭撑着身子跃了出去。知画紧跟而上。
“没有,谁也不知道林子里发生了什么。按理说要是出了事,里面总有打斗的痕迹,或者尸体搬运的痕迹,甚至也该有血迹的。我今、日、派人去查看了,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书房的门应声而开,窗户悄无声息的关山最后一丝缝。
知画蹲在柱子旁,卓夷葭后退一步,然后使力猛冲踩着知画的肩膀,跃上了房顶。
知画近身格斗武功比卓夷葭强,一脚横跃上柱子,使力便抓伤了知书伸下来的手,借力跃上了房顶。
夜晚风声呼呼,窗户被吹起来一下下打在床沿,扰的人心神不宁。
“姜生,你窗户没关吗?”卓子华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啊?”门外站着的小厮闻声小跑进了屋子,小心翼翼的将窗户关上,他记得明明关了啊。
“可能上午忙忘了。”主子们不喜欢下人狡辩,于是小厮关了窗户便退了出去。
君笑院内,卓夷葭的院子外,万物寂静,只闻风声。红姗接着房檐下挂着的灯笼透出的微弱的光一针针的纳着鞋底。风吹的灯笼摇摇晃晃,烛光也跟着时隐时现。脚下的炭盆已经出了一层灰,红姗拿着针挠了挠头皮,伸出脚轻轻踢了脚炭盆,炭上的灰震的落下了一层层,火盆顿时又旺了起来。
从旁边的低矮的角房上突然跳下了三个蒙面黑衣的人,直冲红姗,红姗吓得一抖,嘴一张就准备尖叫。哪知尖叫还未发出,就被最先跳下来的黑衣人三步并作一步上去就给捂了嘴。
“呜呜……”红姗的声音就这样被捂在了喉咙了。
“是我。”卓夷葭紧跟在后面直接推门进了屋。
红姗一愣,打开了身前捂住自己的手,看着进去的黑衣人,“小姐?”
“嗯,你去洗洗睡吧。”卓夷葭走进屋内。
“我要先服侍小姐洗漱啊。”红姗将鞋底放在板凳上,端着火盆进了屋,然后转身去将门掩上。知画在一旁将油灯点上。
油灯的光极弱,一点上都看不清一丈之外的人物。
“不用,明日一早你要早起服侍我,今夜就早些去睡吧。”卓夷葭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红姗顿了顿,看了看周围站着的知书知画,然后点点头,应声退下。
红姗一走,知书知画已经将衣服换了,卓夷葭也很快的换上了平日的衣裳。将怀里揣着的信封和纸拿出来放在桌上。
知书刚走出去准备守门,脚步一歪又折了回来,“主子,二老爷院子里来人了!”
卓夷葭抬头。
“大概找主子过去问话的。”知画看着卓夷葭,想起卓夷葭上午说的不去,然后又吩咐知书道,“出去说主子已经歇下了。”
“不。”卓夷葭将桌上的信放在了妆台下的柜子里。“歇下了也会叫我起来去问,直接去吧。既然昨日敢那么大胆的要我的命,必然是无所顾忌。派去刺杀我的人如今无踪无迹,生死不明,面子上我反而是唯一的切入点。他们暂时还不敢将我作何。真要将我作何,我也不是吃素的。”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小厮求见的声音,“二老爷让四小姐过去一趟,有话要问。”
卓夷葭出门应声,留下知书守门,带着知画,跟着小厮往二房院子走去。
两人到了二房院子里的时候,书房里头很安静。
跟着小厮走进了书房,便看见书房中央大书案前,坐着的卓子华。
大书案左上角点着一个孩童手臂大小的蜡烛,烛光亮了整个书案。书房里其他角落里的蜡烛没有点起。书案后坐着的卓子华在烛光下轮廓分明,丹凤眼美须髯,低着头看着桌上的文案,看不清眼中的阴冷情绪,而立之年带着成熟的俊美,在屋子中唯一的烛光下显得如琐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