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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偏院枝头鸟儿叽叽喳喳,日头还没有出来,天蓝的像水洗过的绸缎子。

    红姗在一旁的枝桠上晾着衣服。卓夷葭在院子里练琴。

    此时秋深了,树上的叶子还有零零稀稀的一些,不知是风的缘故,还是闻了琴声,一片两片的往下落着。

    红姗晾完衣服,拿起盆子往一旁的泥土里倒了剩下的些许水,然后转头看着练琴的卓夷葭。从青铃走后,每日小姐四更便起来,不是练剑,而是练琴,一练就到午后,然后又是练剑。每日未曾间歇。

    而青铃离去,已一年有余。

    小姐也早过了八岁的生辰。

    和以前的生活唯一不同的,就是卓太君又给小姐拨了两个小丫鬟。而卓夷裕也常来偏远找卓夷葭。不过小姐还是嫌她们碍眼都放在了偏院门口守门。

    “小姐,得过早了。”红姗看着抚琴的卓夷葭说道。

    因为是武将世家,所以也都没有觉得卓夷葭练武有什么不对。而琴,女子练琴本就是自然的事。只是红姗日日听琴音,久了就觉得有些不适。

    所以平常早上她就坐在屋檐下远远的看着小姐。

    卓夷葭抬头看了一眼一旁拿着盆子站在树下的红姗,又抬头看了看将出未出的日头,轻轻回道,“嗯。”

    红姗吩咐了站在院门口的小丫鬟去厨房拿了早点。

    自从小姐参加卓太君生辰之后,二少爷时常来偏院,厨房那边下人给的伙食倒是好了不少。

    卓夷葭刚用过早点,红姗便拿着信鸽走了进来。

    “青铃来信了。”红姗边走边取下信鸽腿上的信递给卓夷葭。

    从青铃走后,这信鸽一个月来一次。

    卓夷葭拿过纸条,展开看着。红姗走到一旁拿出火折子点了油灯。

    卓夷葭看完,没有什么表情的波澜,起身走到油灯旁将纸条烧毁。

    “准备一下,下午跟我去外面。”卓夷葭说着便走出了庭院。她一开始本来是试验一下青铃是否可用,如今看着,青铃是她的人无疑了,和卓家其他主子也没有牵扯。

    “是。”红姗跟着卓夷葭走了出去,看着卓夷葭的背影轻声答道。

    卓夷葭走到庭院,走到琴旁正准备坐下,余光看到不远处偏院门口的守门的两个小丫鬟。眉头不由得一皱。

    “要不我将她们迷了。”身后的红姗跟着卓夷葭的眼光看了过去,然后说道。

    闻言,卓夷葭回头看了一眼红姗,没有说话。顿了顿,然后提着裙子坐了下去。

    红姗看着没有说话的卓夷葭,然后回头看着偏院门口的两个小丫鬟狡黠的笑了笑,转身进了屋内。

    “葭儿!葭儿!”卓夷裕的声音在偏院门口响起。一边跑着一边喊着卓夷葭。

    卓夷葭停下抚琴的手,往偏远外看去。此时卓夷裕往卓夷葭那里跑着,身后跟着本来守在院门口的两个小丫鬟。

    “怎么了?”卓夷葭看着站在旁边气喘吁吁的卓夷裕,脸色缓了缓,轻声问道。

    这个二哥也不知喜欢上了她哪一点。从卓太君生辰后,总喜欢来找她。有好吃的好玩的,也总是带给她。时间长了她对这个卓夷裕的态度也慢慢变好了很多。

    “今儿秋分城里举办游会,好多人的。我想着你身子差一直闷在这院子里也不行,就跟祖母求了带上你一起出去玩儿。祖母应了,让我自己来和你说。”卓夷裕喘着气,刚刚跑完的脸泛着微红,对着卓夷葭兴奋的说道。

    卓夷葭看着卓夷裕,然后回头轻轻抚起了琴,琴音竟是比早上弹的好听很多,婉转悠扬,浸人心脾。

    “除了我和二哥还有其他一起去的吗?”

    “没有了啊。”卓夷裕接道“对了还有林逸,他该是会来的。”

    闻言卓夷葭没有说话,继续抚着琴。

    “你这琴抚的好生悦耳。”卓夷裕早已习惯了卓夷葭冷冷的性子,见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多想。只是卓夷葭的琴声让他有些惊讶。不过是刚刚随手一弹,就如指尖生花,让人听了都不想走。

    于是干脆直接席地坐在卓夷葭一旁的地上。

    “二少爷,喝茶。”已经从屋内走出来的红姗向着卓夷裕递过茶水。

    卓夷裕接过茶水,吹了吹,喝了一口,看着看着卓夷葭道“你这琴声,和大姐有得一比。”

    虽然他不是个琴中高手,但是听琴还是会的。好坏一听就知。比起卓家其他小姐也还算不错的琴音,卓夷葭倒还是好了许多。

    “你要知道长姐可是南商朝三大美人儿之一。琴棋书画女工,女子中都是数一二的。能把你和她比,那倒是是真的在夸你呢。”见着卓夷葭没有说话,卓夷裕想着她很少出门,大概不知道什么意思,于是随意的解释道。

    “那还有两位大美人是谁呢?”一旁的红姗笑着接嘴问道。

    “还有一位是怀荣王府的昭阳郡主赵月溪。”卓夷裕倒不觉得红姗作为下人问有什么不妥。随口便说了。“说她美倒不是长得多倾国倾城,反正我没见过她。而是她跟着怀荣王府久居辽北,辽北王妃早逝,王爷据守边关,所以管理辽北的重任就落在了这个只有十岁的赵月溪身上。这赵月溪虽偏偏将辽北关的井井有条,这些年下来,听说辽北都没有饿殍的,家家户户夜不闭门,还办了私塾给穷人家的孩子。所以这辽北的人都传赵月溪是活菩萨,美在心里。”

    “这还有一位嘛,就是活在传说中了。”卓夷裕又端起茶喝了一口,卖起了关子。

    “是谁呢?”红姗接过卓夷裕的关子,问道。一旁的卓夷葭像是没有听到两人的话,旁若无人的谈着琴。

    “还有一位,就是先皇最疼爱的的贞慧公主。”卓夷裕将茶放在一旁的地上,缓缓的说道:“不过可惜的是,五年前,这位公主已经殁了。那时候我还小,只记得跟着母亲参加宫里的宴会时远远地看过她一眼,当真是惊为天人,说是倾国之色一点也不为过。”

    卓夷葭的手扔在弹着琴,只是刚刚的一瞬弹出来的音错了几个。院子里都不是精通琴艺的人,也倒没有人听出来。

    她是一年多以前醒的,可是醒的时候自己已经去世了三年,而她的母后,也在她去世的第二年薨殁。母后。卓夷葭的眼里闪过一抹阴狠。

    “这倒真是可惜了。”一旁听着的红姗略带惋惜的说道,然后又好奇的问着卓夷裕,“她是怎的就殁了?”

    “听母亲她们说是因为生病。具体什么病我就不知了。”卓夷裕回道。

    “这卓家还是武将世家,大院子下都有各种明争暗斗,更不说宫里了。谁又说得清这贞慧公主得的是什么病呢?”红姗扁了扁嘴道。

    卓夷葭抬头看了一眼红姗。红姗见自家小姐看她,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忙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

    “但我觉得我家小姐也不错啊,只是不出门会客罢了,要不这外面传的,就该是四大美女了。”红姗转头讨好的看着卓夷葭,笑道。

    闻言卓夷裕也转头看着卓夷葭。虽说才八九岁的年纪,略带一些婴儿肥的脸上让人看着都想捏一把。

    “也是,葭儿以后说不定比她们更好看呢!”卓夷裕点点头,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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