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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上自然是不可能的,甚至优待的命令都不是张三花下的。可使者不知道啊,他提心吊胆了几日,被林庸召见时没有发现张三花的身影时先是松了口气,随即从心底翻上来一股失落来。

    林庸不知道使者的心理,他先是例行寒暄了一番,然后说起正事来。

    “西荒蛮族入侵,我们北征军既是东华人,自然是要支援反抗的。”

    林庸这话说的正气凛然,使者面上笑着,心里却不怎么当回事。

    按照惯例,下面就该提条件了。

    果不其然,林庸喝了口茶,说出了但是。

    “我北征军到底是为了勤王才组件起来的,如今大事未成另谋他务,有些不好和下面交代啊。”

    使者心里冷笑,面上还要应承几句:“林公子多虑了,勤王抗边都是为了国家,都是正事。料想国夫人麾下都是些爱国明事理的,不会有所不满。”

    这话有两个重点,一是说这军队是张三花的,你林庸好似不能做主。二嘛,又刺了张三花一下,说她不出兵就是不爱国不明理。

    这种机锋林庸见的多了,不痛不痒的他也不往心里去。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也不能不为手下人考虑。阁下也不要怪我说话难听,如果我们去了,战事结束后朝廷又说我们是叛军,再将我们拿下,那该怎么办?”

    这种事来前朝廷的大人就有交代,说先给个名头把人忽悠着,到时候人到了北边,再找个由头收拾了就是了。

    使者依言尽心尽力地忽悠,林庸全心全意的配合,装作被说动的样子。

    “如此,若朝廷真的愿意给北征军正名,我们出兵北上支援倒也不是不可。”林庸点头,连上又露出迟疑来,“只是······”

    “林公子还有何顾虑不如直说。”

    林庸有些羞赧地笑了笑,道:“那我就直说了。若是北援,那就是为朝廷做事,这辎重怎么说?”

    “这个嘛,林公子,水患刚过,北边又起战乱,粮食实在是不趁手啊。”

    这事大人们也有交代,给了底线。使者深谙谈判的技巧,反正先诉上一顿苦肯定没错。

    林庸淡定附和,就是不松口。使者态度一硬林庸就说自己拿不了主意,可以安排使者和张三花谈,使者一放软态度林庸就表示可以帮忙说说话。

    其实,这种事最好是能和张三花直接谈,只是张三花就是不见他,使者也明白林庸所谓的安排不过是托辞。

    不过一个时辰,使者浑身都是汗。他觉得这位林公子也太难缠了些,若是为官,说不定有机会能上大夫。

    等使者哭丧着脸走出去,林庸倒是心情不错地又喝了口茶。

    茶水有些冷了。

    “来人,重新沏一壶,沏好茶。”

    张三花进门就听得这一句,她一屁股坐到林庸旁边,捻了几个果子放进嘴里。

    “谈好了?”

    扫了张三花一眼,林庸把机上的冷茶端到一旁,避免张三花端去喝。

    “还得再晾凉,不过也快了。那群老家伙虽然各有各的小算盘,但还不至于拎不清,这个哑巴亏,他们吃定了。”

    果不其然,使者没有熬两天,最后还是遂了林庸的意,答应了他的要求。最后,双方订立了以下的几条合约。

    一,北征军将被正名,不再是叛贼,而是隶属于东华的正规部队,由张三花执掌。

    二,张三花位同大将,同级之间可以独立行事。

    三,北上的过程,北征军辎重自理。在边境征战时,朝廷会适当的给予粮草的补给,但大部分还是靠北征军自己。作为补偿,北征军目前打下的地方都归于国夫人治理,税收不上交。

    四,北伐结束后,北征军解散。原镇南军的回归镇南军,其他人分散消化于其他部队。

    双方表面上十分和谐的在信书上签字,但谁都知道,这玩意其实一点用都没有。

    只要有足够大的利益,契约这东西随时都是说撕就撕。

    契约已定,使者就开始催张三花发兵。张三花理都不理他,明明白白地拖时间。

    反正林庸会把理由给他找好。

    再一次安抚了使者,林庸觉得时间拖的差不多了。占了朝廷那么大的便宜,再拖下去万一人家恼羞成怒就不好了。

    修缮过的北城门前,张三花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一身戎装,英姿勃发锐气逼人。林庸心里有些感慨,但碍于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做些动作有损张三花的威严,只静静地注视着张三花的双眼。

    “万事小心。粮草这边,你不必担心。”

    粮草确实是不必担心,魑魅山里可还有没运出来的,够他们吃用一段日子里。浚城那边,新种的粮食也陆续开始收获。两者相加,倒是不必太担心在粮草上被朝廷牵制。

    张三花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还是低声道:“陶陶那边······”

    林庸笑了笑,张三花就不说了。留林庸在这里坐镇,她倒是真没什么好担心的。

    大军开拔,使者都要喜极而泣了,随即想到自己签下的那些合约,又把脸落了下来。

    要是被大人知道了,自己怕是会狠狠地骂上一顿啊。

    北上之路并不短,张三花他们日夜兼程,已走了月余。这段时间,使者都被限制在张三花大帐的附近,但光是这样,他所见的也让他暗暗心惊。

    不说别的,这北征军纪律之严,实属少见。而且那些兵士对张三花还挺衷心,除去最开始有士兵说漏了嘴被自己套出些话,后来不管自己威逼利诱那些贼配军都不肯再开口讲一个字了。

    使者的打探是被上报到张三花那里了的,张三花倒不是很在意,反倒是身边的下属觉得不好,跑去敲打了下面的人。也好在张三花得人心,只是简单的敲打,那些士兵们就对使者如临大敌,一点好脸色也没有。

    前方,便是上京,北征军原本的目的地。但是现在,他们要绕过他,往更北去。

    在这个节骨眼上,北征军是紧张的。每一个士兵都绷紧了皮肉,也不知是想做给谁看,但当他们站在一起,便是一股钢强锐利的气势。

    上京也很紧张,京卫们同样打起了精神,就怕这些叛贼突然改了主意,直接攻打上京。

    但有一个人不禁不紧张,他还跑到城门去迎接张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