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年,当年的事是我的错。是我处事太绝对太专横了。我一直想要补救你们……”
“她已经死了。”盛靳年薄唇微启,很轻的一句话让老爷子脸色苍白程度更甚!似乎对于残酷现实,现在提起时依旧能够让他锥心刺骨!
人都已经死了,还要怎么补救?
“麻烦以后你也当我已经死了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平静的生活!”
他的口气始终隐忍不发,声音大小在周围一片嘈杂声中,始终控制在他们这三人圈中。
说完,盛靳年揽着赵水光的肩膀面色冷然的转身,却在走出几米时突然顿住脚步的转身,“对了,她当年从家离开时什么都没带走,只带走了那顶凤冠。既然你人已经来了G城就先不用着急走,你下榻在哪间酒店,明天我让人把东西给你送去!物归原主后我和你们萧家,就彻底两清了!”
赵水光面露惊讶!凤冠?
那顶凤冠……和这个老爷子有关?而年叔眼神黯然的说的那个‘她’……又是谁?
盛靳年带她去二楼找医生时,因为刚才在楼下耽误了一些时间,刚好有位孕妇又因为今天有急事早早的过来了,面对医生的为难和那位孕妇的拜托,赵水光便提出让医生先给那位孕妇检查好了,反正她没什么事可以等。
医院外的走廊上,盛靳年站在窗前,整个人身上散发出的冻结气息开了条缝隙的窗子吹入的风都没能将之吹散,赵水光在给她爸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后挂断电话上前,男人沉睫掐灭了手中抽了一半的烟,顺手关上了风声不小的窗子。
面对他的背影,赵水光思忖再三,小心翼翼道,“刚才那个老人家说是来医院看他孙媳妇,又说看看我们的。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他是你的家人?”
男人身影未动,没承认也没否认。
“他是你的外公吗?”
“我的家人早就死了。”盛靳年淡淡道。随之看了眼腕上的表,“还要等多久?”
“嗯?你要有急事可以早点走,我一个人可以的。”
下一刻就见盛靳年脱下身上的外套,转身披到她身上,那颀长的大衣几乎将她整个人包住,只露出一双中筒靴来!来自于他身上熟悉的,冷然的,沉稳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那温暖感也随之覆上。
“拜托,我已经穿的像个粽子了……”
赵水光才抱怨了一句,眼见盛靳年那眸中似乎透着‘什么时候能听点话’的神情,只好瘪了瘪嘴,乖乖的闭上嘴巴!
这次真不是她不听话,你见过有人里面套了个大衣,外面再来一件的么?现在的她简直就像一个‘大衣展示架’!男女款通吃!
“等的时间太久的话,走廊没有空调,靠窗的位置透风容易感冒。”盛靳年淡淡道。
走廊的休息椅靠近窗边,的确要比空调暖风十足的办公室温度低上很多。
“那个凤冠……”
她主动提起,他却口气凉凉的驳断她,“行了,不用说了。”
“不说不行!”眼见他那不想听她解释,也不想听她说任何跟凤冠有关系的神情,赵水光立刻就急了!她不想凤冠的事成为他们之间的一个心结!“反正你气也气了,骂也骂了!也反正你现在还没气消,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现在这样继续气着,所以我为什么不把这整件事解释一下?”
盛靳年无语!大概‘胡搅蛮缠’这个词也不及现在她的举动吧?你见过有人想要解释一件做错的事,却让你不得不听的理由用的是:反正你气也没消,最差不过继续生气?
有时候,他对面前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竟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上一刻她还会像小猫一样主动讨好你,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下一刻就会变成把你扑倒在地,强行听她说的小豹子!
在把昨天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后,赵水光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既然这件事你已经生了我气,就不要再去生佣人的气了,她也不是故意的,昨天也吓得不轻。大家都知道那个凤冠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也知道有多贵重。我知道摔坏了凤冠根本不是赔钱的事,摔伤的是你的心。凤冠的确是我补坏的,不管你怎么骂我都是应该的。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你知道后肯定会很生气,气我自做主张,但这也是已经没有办法的事,我相信再差的结果也不会比这更差了。只能死马全当活马医了!”
说着,赵水光把她把凤冠送到乔云帆那,请制造师帮忙修补的事和盛靳年说了一遍,就着他差差的脸色,她暗暗握紧的拳头给了她直面他,说出想说的所有话的勇气!
“这件事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flora的制造师是享誉国际顶尖的巧手慧眼,我相信不管是精致的饰品还是古董,制造的手艺都是大同小异的,对细节的追求也是精益求精的,我相信他们一定可以修补的好。如果修补不好,如果这次又被我搞砸了,那么就算年叔你生气的和我离婚……我也无怨无悔。我真的努力过了,尽一切办法的补救过了。我知道你不愿我去找乔云帆,但是为了你就算是洪水猛兽我也要去!我还和乔云帆说,等修补好了到时我们两人请他到家里吃饭当面感谢。“
在赵水光说这些时,她始终是面带微笑的,可他却看得出,她紧张的手臂一直在微微颤抖。那鼓足了所有劲儿的勇气,几乎是在一股脑的说出来!
而她做的如此滴水不漏,不管是对凤冠补救的想法,还是处理和乔云帆的关系让他又怎么能说出个‘不’字来?
亏得这个一向少根筋的笨女人,这次费了多少脑细胞才想出这些一一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