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地界用剑的宗门便只有梁家剑府与霸剑山庄,霸剑山庄这代庄主,庄左秋与梁家剑主同列江湖高手榜,可论排名,他庄左秋第九,梁天支为第八,始终稳压庄左秋一头,再加上梁家有御赐的天楚一剑牌匾,每每思及,庄左秋气不打一处来,好,我庄左秋被你压着没事,咋们比下一代,看谁压谁,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可见那庄左秋对自家儿子的自信。
遇见这么一出的李常春哪里应付的来,支支吾吾的气势上弱的不能再弱了,一旁的几个师兄弟也跟着脸面无光,心想你李常春功夫不行,嘴上总会说吧,简直是丢人现眼啊。
梁玉研不乐意了,她自幼与师兄李常春一起长大,就算欺负也是我欺负,怎么能让你这个外人打呢。
梁玉研柳眉一竖道“庄思贤,我跟你打啊”
庄思贤笑着说道:
“玉研妹妹,我要挑战的是他,你这么护着他做什么,他是你师兄,更是梁剑主高徒,我见他年岁与我相仿,便想公平切磋一二,况且我对玉研妹妹怎舍得出剑呢。”
江湖宗门每逢喜事聚会,总有年轻人切磋助兴,这本也是无伤大雅的小事,此时人群里的江湖人难免喝彩怂恿的。
李常春握紧了拳头,被一旁的杜青松一把拽住衣袖,后者小声嘀咕道:
“常春,你别冲动,霸剑少主实力肯定不俗,我们这点剑术一起上都不够看,你再忍忍,再忍忍肯定会有师兄上的。”
可是李常春还是向前迈了一步,因为他想到自家老爹当年跟他吹嘘,自己年轻时是如何追求母亲的。因为李常春母亲去世的虽早,可常春也记得母亲端庄秀美的样子,常感叹,老爹是不是强抢民女才娶上的媳妇,然后老爹便是对他一顿爆锤,可常春还是记住了那句话,男人追女人,不能怂,就是上,虽然每次老爹这么说,一张老脸都会莫名红扑扑的,李常春一直不得其解。
所以这次李常春觉得,既然人家都欺负上门了,就算自己剑法稀松平常,可今日这么多人看着,输也得输的有样子不是。
况且怎能让师妹站在师兄前面呢。
李常春不过是区区黄子境二品,在天地玄黄四境里边,也就比那最末的黄字三品略强。
世间江湖武者大多在黄字境的判定上存在乱象,黄字境乃是武者入门之境,许多浪荡江湖的武者随意练个几天剑法拳脚便自诩为黄字境了,需知黄字境亦有其独到判定之法,例如一刀可斩入钢板几分,面对玄字境高手能撑几剑。
不过如今江湖大多对黄字境不甚重视,对一些武者来说,黄字境怕也就比普通人略强吧,实则是江湖人把黄字一境看的简单,毕竟黄字境各门各派皆有不同算法,反倒是玄字一境,无论是用刀剑还是拳脚,皆是以内力溢出体外来判定,比如梁玉研舞剑时寸许剑气,便是玄字三品的特征,若是她剑气达一尺便是玄字二品,若是剑气可飞出如芒,伤人丈许,便是玄字一品之境。
梁家剑府不似一般江湖散人,自有底蕴,门下弟子习剑每月皆有剑考,若剑刺钢板一寸乃是黄字三品,剑刺三寸则为二品,黄字一品嘛必须一剑贯穿六寸厚的钢板,并且熟稔掌握一套剑法。
李常春在年前一剑刺入钢板三寸,才终于晋升为黄字二品,与此同时师妹已经有剑气寸许,可以说云泥之别,天赋一说便是如此。
此时站在殿外大坪上,望着眼前锦衣华服气度不凡的庄思贤,李常春不自觉地便有些许自卑,侧身瞥见师傅梁天支对其抱以微笑,再见师妹只是咬着嘴唇,用唇语说着别勉强三个字。
没由来地心中生出一团火气。
梁天支右手侧站着大师兄梁海,气度姿态同样不凡,且更有从容之色。不过此时也难免有些担忧。
“师傅,常春师弟他,唉,不如我去换下他”
梁海自然知道这位性子温和,整天眼里没剑却只有小师妹的师弟是几斤几两,师弟受伤受挫事小,我梁家剑府受辱事大,不是么。
年过不惑的梁天支微微一笑,一只手按在自己这名得意弟子肩上,后者疑惑地看了一眼师傅,便不敢再多言。
场中李常春扯了扯被洗的软踏踏,毫无风骨的梁家剑府的弟子常服,接着右手拔剑,这剑乃是入门时门内弟子一人一柄的制式佩剑,用着最简单的纹理和样式,因为是入门弟子的佩剑,不求锋利,但求经久耐用。
李常春一剑拔出,摆了个起手式“撩云月”,看起来也算是有些味道,其实李常春长的不差,也算是剑眉星目了,只是性子较为温和,又难免自卑,因此整个人自然比不得这些自小傲气凛然的公子,此时一剑在手,竟也生出几分英气。
那边锦衣华服庄思贤,手持一柄宽刃长剑,霸剑山庄本就走的是重剑去而不返的偏门路数,但是练至极致,如蛟龙出洞,暴戾非常,对敌时一剑出往往非死即伤。
这柄名为枯藤的宽刃古剑出自西凉一座无名古墓,剑长三尺,一剑拔出,古意盎然,却又有一丝枯寂之意,剑身漆黑如墨,剑柄状如老藤。
枯藤一出,庄思贤顿时气势如山。
相应的李常春顿时就有一种穷酸书生拔笔撼大山的不自量力感。
明知不可敌而敌之,李常春无故想起了当年教书先生常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念至此,突然觉得自己也有几分书生傲气。
梁家山庄剑法讲究空灵飘逸,攻敌之弱点,可以说走的是剑术路子,与那庄思贤的霸剑斩山河的霸道路子完全相反。
李常春用的入门弟子必学的绕梁十式,撩云月,折回剑,点山海一连三式点向庄思贤,庄思贤微微一笑收起轻视之意,无论这穷酸弟子修为如何,这三剑却是稳扎稳打,功底十分扎实。
枯藤一横,宽阔剑刃挡下李常春一连三剑式,剑身稳如泰山,庄思贤和煦一笑,竟是只守不攻,我庄思贤堂堂霸剑山庄少主,让你三剑又如何。
三剑已罢,李常春心中怒气再升,庄思贤只守不攻的举动,摆明了是对他的轻视,三剑收回,脚踏蛇步,一剑魂牵,一剑梦萦,俱是绕梁式里最狠辣的招式。
庄思贤终于出剑,无视刺过来的两式剑花般的剑招,在他看来不过是镜花水月般的东西,只管自己一剑劈下,剑招名开山。
不远处见李常春剑剑扎实,剑光耀眼如行云流水,观战的杜青松暗自捏了一把汗,小师妹梁玉研简直比自己上场还要紧张,杜青松看了一下小师妹,恰巧大师兄梁海目光撇来,与杜青松意外相撞,大师兄梁海迅速收回目光。
杜青松暗暗叹息一声。
场中庄思贤一剑劈下,李常春剑式只能半途收回,顾不得体内气机略有不畅,侧身便躲,枯藤落地,青石地板上的裂纹蔓延三尺。
李常春狼狈躲避,之前那点剑士英气荡然无存,引来一阵倒彩,眼见自己如此狼狈,李常春对这些江湖人士如何倒彩,满不在乎,唯独回头看了一眼小师妹,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边庄思贤暗自一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李常春一分神,那边重剑骤然一个侧劈,眼看要被拦腰斩成两段,李常春仓促间,双手持剑侧挡,铁剑瞬间弯曲成一个夸张的弧度,李常春连人带剑摔出三丈远,嘴角溢血,艰难抬头望向那胜券在握的锦衣公子。
他奶奶的,李常春心里念叨着。
别看李常春在人眼里温和守礼,那也只是说乡野小子到了高门大户,自然不能像往日那样,况且李常春还跟村里那满屋子酸味的秀才学过几年学问,可说到底,李常春依然是那乡野里的一只蚂蚱,幼时也是跳蹦的厉害。
被一剑扫倒在地,那庄思贤用戏谑的眼光看了一眼李常春,便转身望向梁玉研,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李常春怎能忍受这种挑拨,强提一口气,手中剑,再点山海,明明是灵动飘逸的剑法,李常春硬是用出了一剑去而不返的气势。
场外剑主梁天支拍了拍大弟子的肩膀,梁海自然心领神会。
李常春一剑递到庄思贤身前半尺距离,只见庄思贤弯腰,弓步,枯藤剑猛然斩下,竟是正面相扛这一式点山海,只见枯藤剑芒微吐,李常春手中长剑如同枯木,断做两截。
李常春断剑斜撩而上,竟是没有知难而退,庄思贤暗自一笑,给你台阶你不走,好啊,庄思贤略微往后退了半步,三尺长剑只余一尺半的李常春一剑回撩,中门大开,庄思贤顺手以枯藤宽剑的剑侧斜拍,重重拍在李常春腰上,李常春这次倒飞数丈,倒地不起。
庄思贤缓缓走到李常春面前,压低声音说道:
“就你也想癞蛤蟆吃那天鹅肉,笑死人了”
倒地后连吐两口血的李常春艰难蠕动着口型,正是那“去你大爷”四个字。
庄思贤温和一笑,一脚踩在李常春胸口。
场外梁玉研见状,便要冲上去,却被一只手拽住,转头只见大师兄梁海淡淡一笑,手中利剑名约君子,已经出鞘。
感受到凌厉的剑意,庄思贤下意思举起枯藤古剑,一声清鸣,人已连退数步。
梁海站在李常春与庄思贤之间道:
“今日是我师妹成人礼,本来切磋助兴无伤大雅,可既然是切磋助兴,你怎能如此辱人,辱我师弟,便是辱我梁家剑府”
梁海一身白衣,手中君子剑熠熠生辉,身姿修长,却又有一股书卷气,君子温如玉,好一把君子剑。
庄思贤微微一笑,枯藤随手垂地,双手放于剑柄之上,满身贵气,却又带一丝霸道张扬。
四周前来观礼的江湖女子,个个眼眸中异彩连连,就连师妹梁玉研都一时忘记上前搀扶李常春。
人群中最矮小的杜青松已经冲到李常春身边,一边扶起李常春,一边念叨:
“唉,也没见你好师妹过来扶你啊”
“师妹是姑娘家,我满身血污,弄脏她了不好”
“你没救了啊”
“还行吧,就是受了点内伤”
“我看你是脑子有病,李常春,何必把自己搞成这样。”
杜青松扶着李常春退到场外。
那边庄思贤朗声说道:
“久闻梁家剑庄大弟子梁海,早早步入玄字二品,庄某不才,一时技痒,今日有幸,还请赐教”
“你辱我梁家剑庄弟子,若是我赢了你,还请你向我师弟道歉”
“有何不可”
庄思贤古藤剑抱了一个大圆,浑身气机攀升到顶点,剑气森森长一尺,已是玄字二品境。
前来凑热闹的江湖人士这才知道之前庄思贤还是藏拙了。
梁海哈哈一笑,不退返进,那庄思贤气机攀升到了顶点,明显是要一剑定胜负,你梁海不与他拉开距离反到与这个走霸剑路子的对手拉进距离是做什么。
梁海骤然站定,刚好丈许距离。
君子剑气机轰然攀升,一剑点山海,同样是一剑点山海,却又万般不同,剑气森然,如狂风过山林。
庄思贤剑式被打断,连退数步,发髻散乱,长发飘飘,竟是被这剑气斩下数缕青丝。
梁海一剑出,便遥遥站定,剑指枯藤。
梁海竟已入玄字一品之境。
“我没想到你已经入了一品”庄思贤愣愣说道。
梁海君子归鞘。
一旁梁玉研美眸之中异彩连连。
庄思贤转身面向李常春,长长作揖,算是致歉,随即与剑主梁天支告罪而去。
在场的江湖人士大多在黄字境逗留,除了一些名门宗派少有玄字境的高手,因此刚刚一战也算是大开眼界,随后如鱼贯而入,至内厅用膳。
梁玉研这才想自己那个与人拼命的师兄,转身来到李常春面前,李常春对她笑了笑,脸无血色。
“我去跟爹爹拿最好的伤药”
“师妹等一下”
“怎么了”
“你今天真漂亮”李常春说完便晕了过去。
杜青松摇了摇头,怪不得我说扶你去治伤你不去,就为了说这么一句,自古多情空余恨啊。
……
夜色当空,空又空,杜青松抬头透过那扇木质小窗,望着万里无云的夜空,月光落满了庭院。
这样的小庭院在梁山剑府多达十数个,乃是专门给黄字境弟子生活起居所用,他与一门心思全在小师妹身上的李常春一样,入门九年,不过堪堪达到黄字二品境,怎么能不让人汗颜啊,当初自己意气风发,想着有一天仗三尺剑走万里江湖,如今呢,他自嘲一笑。
李常春已经服下了剑府疗伤圣药紫金丸,此时幽幽醒来,挣扎着抬起头,恍惚间记得师妹之前很紧张自己来着,并且说要给自己拿伤药,师妹真好啊。
“师妹~”李常春迷糊之间,出声喊道。
正暗自感怀自己江湖路漫漫的杜青松,抬起就是一脚,踹在了床帮上。
到底兄弟一场,舍不得真踹啊。
说起来与李常春一起入门九年,起初杜青松也算是富家子弟,万万是看不上李常春这个穷酸小子的,怎会做成了兄弟。
杜青松想了想,要么是李常春太傻,或者是自己太傻,更多的是同病相连吧。
此时外面传来嘈杂声,虎头虎脑的张勇探头进来,冷嘲热讽道:
“这不是咱们大英雄么,怎么现在躺着不行了”
这时候又过来三人,其中一人十分消瘦,叫张必书,杜青松喜欢叫他必输。
还有一人体型较胖叫梁生,此时眼神戏谑地看着面如土色的李常春。
“他啊,就想着吃天鹅肉,估计忘了自己是蛤蟆了”
最后进来的一人相对沉稳温和,笑着说道:
“让常春师兄好好养伤吧,咱们就别叨扰了”
此人叫刘青衫,虽说表面温和有礼,杜青松却知道四人中最数他坏点子最多。
“滚滚滚,你们四人哪凉快哪待着去,别逼我削你们”杜青松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无奈。
四人说了声“是,二位师兄~”
却故意拉成了音调,杜青松皱了皱眉,却也毫无办法,一座黄字庭院住六名弟子,这四人入门晚,拜的是师叔梁天承的门下,平日里就时常对两门入门早的师兄不敬,毕竟梁家剑府还是以剑说话的地方,别的师兄大多入了玄字境或是快入玄字,只有你们二位师兄在后面吊着,像话么,就连张勇如今也入了黄字二品,与这些师弟同境,实在有些丢人。
李常春轻咳了两声,待这些更加年轻的弟子离开此屋,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
“你起来做什么!“见李常春强撑着起来,杜青松气不打一处来。
“今日是师妹的成年,我这做师兄的还没和她吃酒呢”李常春笑着说道。
“李常春你疯了不成,命不要了”
“不要了,我要梁玉研”
……
那一年,七岁的李常春上天楚山,梁玉研五岁,知道李常春爹爹娘亲都过世了,许是思及自己娘亲走的早,若是连爹爹也没有了,她肯定会哭死,于是小小年纪的梁玉研拿出自己最爱吃的橘子糖,小小的身子抱了抱自己的这位可怜师兄。
奶声奶气地说道:“以后研儿会疼哥哥的”
七岁的李常春泫然泪下。
所以你给我橘子糖,我便一生眼里只有你又何妨。
月色高高,繁星点点
梁玉研被那些年轻江湖子弟敬了些酒,双颊微红,走在林荫小道上,初春的天气,微微凉,很惬意,习武之人不似那深闺女子,自然享受这样的夜凉。
小道渐窄,前方站着一人,微风扯白衣,长剑伴孤影。
大师兄转过身来,和煦一笑:
“师妹还不休息?”
梁玉研憨憨一笑道:
“喝了些酒,今日见了那么多人,突然睡不着,师兄何故在此”
“如果师兄说是在等师妹,师妹信么”
“啊,师兄怎知道我会来此”
“不知,才等”
梁玉研双颊红似火。
前方树影婆娑,杜青松扶着李常春往梁玉研的住处走去,梁玉研是剑主独女,身份非常,住的是林海雅苑,自不是普通弟子能比的
来到那条林荫小道,竟有两人月下相拥,片刻后分离,白衣长剑潇洒离去。
李常春突然捂住胸口,杜青松狠狠地说道:
“真是月下狗男女”
“青松,不许这么说师妹,大师兄是兄长,这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常春,难道你要等人家洞房花烛才觉得有什么”
“青松,你再胡说,兄弟就别做了”
“你……”
杜青松松开搀扶李常春的手,负气走远,可似乎又担心这小子身体,怕他做傻事,进退两难,寻了隐蔽处站着,告诉自己,留下来看看好戏。
李常春笑着走到师妹面前。
梁玉研原是准备折回林海雅苑,谁知转身便看到常春师兄,顿时有些慌乱,正不知该怎么解释,李常春便道:
“今日师妹成人礼,师兄还没和师妹吃酒呢。“
梁玉研如释重负道:
“常春你今天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在院里休息,喝什么酒啊。“
李常春已经自顾自拿出了两个小瓷壶,这还是跟杜青松要来的,李常春是怎么也买不起这种小瓷壶的,三两银子呢,这种瓷壶一壶也就四两酒,胜在小巧精致,藏在院里最合适不过。
梁玉研接过一枚,瓷壶青青,入手温润,李常春自顾自饮了一口。
梁玉研陪着饮一口。
“师妹”
“嗯”
“你知道么”
“什么”
“你知道么”
“知道”
梁玉研轻盈退开两步说道:
“常春,你醉了,下次再说吧,好么”
李常春点了点头,望着那道渐渐远去的身影,已是泪流满面,不知何时,杜青松站在了李常春身侧,拍了拍兄弟肩膀。
……
人人都说李常春疯了,原本天天追着梁玉研跑的李常春不见了,只剩下从早到晚,对铁人挥剑的李常春。
这下杜青松更担心了。
又到了一月一次的月休,杜青松要回杜家一趟,好说歹说才被杜青松一同拉下山,只是免不了一肚子怨气。
“我要练剑啊”
“回来再练啊”杜青松朝李常春大腿上重重一拍。
“话说你怎么突然转性了,练剑这么勤快”
李常春揉着大腿,一脸怪异地看着这位兄弟,心想你莫不是龙阳之好?
“我想过了,以后不能再让师妹站在我前面,我李常春要有保护她的能力,所以必须练剑”
“可以啊,为女痴,为女狂,为女练出不倒剑”
“好湿好湿”
二人一路嬉闹,转眼下了天楚山。
杜家剑炉名动南诏王朝,只比那天下三大名炉略逊一筹。
当代家主乃是杜青松之父,杜邈之,据说当年杜青松的爷爷请了好多秀才先生取了这么个问文绉绉的名讳,不过杜邈之算是和文之一字毫无关系。
此时杜邈之站在李常春面前,足足比李常春矮了半截身子,李常春十分有礼地叫了声杜伯伯,身材矮小却满身狰狞肌肉的杜邈之笑着点了点头。
一旁的杜青松倒是比自己父亲略高,此时正一脸谄媚地说道:
“老爹,给咱兄弟搞吧剑呗”
杜邈之一拍桌子。
“搞什么搞,你赶紧给我搞个媳妇回来,每次回来都带着常春,不知的还以为你们两在搞什么,当初你说学了剑,腰间有剑,女人爱看,骗的老子我给你找门路,塞金银,你剑术练的不堪入目,媳妇也没整回来。”
一旁李常春大气不敢出。
杜青松扑通一声跪下,跑着父亲大腿一边磨蹭一边道:
“谁让咋们剑府出名的阳胜阴衰,除了师妹没几个能看的啊”
其父无奈叹了口气,一拍桌子,房梁上落下一柄剑。
李常春再看头顶,整个杜家,竟是头顶悬剑千百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