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眼瞅着明天便是进考场的日子。
一大早贺兰便外出买了许多米面,抓紧做一些能放的干粮。
秀才考试一共分三级县,府,院试。一共需要九天六夜,也就是每个阶段三天两夜。
每次进去便不能出来,吃穿睡之类的都要在贡院中进行。
因着这次是加考,只要是去年取得县试资格的,都可以来府城进行第二次的府试。之后便是等三年一次院试。
由于这次的特殊性,府城的告示处贴出院试不用再等到明年八月,明年二月份便能进行秀才试的最后一场考试。
这对于去年落榜的童生们,可以说是非常难得的一次机会,同时也是有些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好事。
到了下午的时候,吴铜一脸高兴的从外面领了人回来。
听到动静的贺兰出来瞧了瞧,发现是王公子领着他家的表妹来家中看望吴清竹。
笑着打了招呼,端上茶水,便继续回到厨房忙活。
这位王公子茶馆先是碰到吴铜,出于一番好意,想着吴清竹在外多有不便,便要过来瞧一瞧,干粮衣物之类的有没有准备。
“谢王兄的记挂之恩,我娘子正在厨房忙活呢,日常所需所用的早就准备好了。”
“弟妹秀外慧中,吴兄真是好福气。”
“过誉,过誉,王兄怎么有时间在街上闲逛?”
“不瞒吴兄,这次的考试来的匆忙,一时间我有些紧张接受不了,这几天晚上也没睡个好觉,舅父便让我出来走走,缓解一下这紧张的心情。”
“说起来我也如此,这场考试来的措手不及,要不是我舅兄去家里说了这事,我们都未必能赶的上。”
“却是如此,吴兄的舅兄可在府城?有时间一定要当面感谢一番。”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说办了事或许会来府城,具体什么时候也没定,如果王兄这次过了秀才考试,明年八月份的乡试应该有机会碰到舅兄。”
“哦?”
“说来有些自愧不如,我这舅兄十六岁下场考试,便是连中童生和秀才,如果不是家中怕他年轻气盛,压到如今,说不得现在已经是个举人了。”
“那可真是了不得,这说的我越发想见一见这位贺兄了。”
“有机会定当引荐。”
“有劳有劳,吴兄住的这院子是?”说了这话便上午打量了一下。
“是我岳父大人留下的住处,我们这次过来,正好收拾收拾住下了。”
“哦?看来弟妹家中条件也是不错呢,这院子也是个好地段的。”
“呵呵,平常人家,祖辈传下来的。”
接下来,一时间两个人也不知道聊些什么。
两个人,还是默契的没有提关于学问的任何话题,这么多年,两个人相处都知道对方是什么底细和脾性。
坐在一旁的小姑娘从坐下便不错眼的看着吴清竹,恨不得往吴清竹脸上盯出来一个洞。
这让在场的两个男人尴尬的有些坐立不安。
小姑娘见他们二人不再开口,便主动开了口“吴大哥,你来了府城怎么没去我家中去住,这样你和哥哥也能相互有个照顾。”
“呵呵,姑娘说笑了,我娘子也在,去家中倒是多有不便。”
小姑娘听了这话,嘴巴一撇,便带着哭腔开口道“吴大哥,这才一年,你怎么就有了娘子呢!”
“那个……人之常情,我年龄也到了,又遇到合适的,自然便要成婚的。”
“我让你多等我两年你都不肯,难道我不如你的娘子秀外慧中吗!”
吴清竹擦了擦脑门上冒出来的汗水“那个,素心啊,你今年才十二,再等两年也才十四。”
“十四怎么了,十四岁便可以嫁人了呀,吴大哥是觉得我小,还是觉得我不懂事!”小姑娘这话说的明显是质问的语气。
话说吴清竹不怕那些暗地里的算计,就怕这摆在明面上的示意。
你说说,人家十几岁还是什么都不懂年龄,且又胆子大的时候。
你跟她讲道理,人家不懂,你跟她说于理不合,这样有碍名声,人家告诉你我不怕。
作为府城屠夫家的闺女,矜持是什么,小姑娘表示,她不知道。
偏偏这李屠夫很是看好吴清竹,极为支持自己的闺女跟在吴清竹身后。
而李屠夫的热情,吴清竹在去年考试过后便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第二波汗水“素心啊!我娘子在外面,那啥,你要不注意点用词,免得我娘子误会,晚上不让我进房门。
“不让进就不进,去我家里住,我爹爹都念叨你好久了,床也给你留着呢。”
“额……”
这句话说出来,不只是吴清竹擦冷汗,王公子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后仰过去。
赶忙伸出胳膊拽了拽这傻不拉几的表妹“那啥,要不,咱们赶紧回去,我突然想到还有些东西都没准备。”
“我不,你骗人,东西我娘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就是不想让我见吴大哥。”
这王公子听着表妹说的话都恨不得用嘴捂着,不让她再发出声音。
自己这表妹,因为是家中的几辈子中唯一的女儿,家中难免宠爱了一些。
再加上,上面还有四个哥哥,打小就没受过什么罪,连家中基本的洗衣做饭活计都没做过,因此也就养出这种天真烂漫的性格。
王公子以前只觉得这姑娘单纯的可爱,没想到今天真是让自己见识到了无知傻的可爱,他表示,自己很丢脸,尤其是这姑娘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大胆且出格的话语。
“素心,我已经成亲了,娘子就在外面。”
小姑娘听着吴清竹认真且坚定的语气,一下子忍不住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
“骗子,坏人,我让你等我几年,你都不等,有娘子了不起吗!哇……”
吴清竹脑袋里“突突突”的直跳,这时真想直接吼过去,可是看看小姑娘已经满脸鼻涕满脸泪的样子,喉咙里就像是被卡了什么,发不出声音。
屋里的两个大男人,拿着自己的手掌捂着脸,表示自己不想看,也不想听,心里难受的紧。 。